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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著金老七作為她的生身父親,親手奪走金妮的生命,就相當於親自取回了生養恩澤,主動斷了血脈至親的羈絆,這樣金妮再動他,彆說地府不能懲罰,就算是天道都看不見。
袁清青“金老七身上的是什麼?”
金妮“是一隻灰皮耗子。”
袁清青“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金妮雙眼空洞的看向袁清青幽幽的開始講起了那段本來應該痛苦,可是對於金妮來說又是那麼的正常的那件事。
那一天是初一,金老七專門從工地回來一趟,送回來一個保溫杯,還是金妮親手接過去的,金老七之說工地還有活讓金妮把那個保溫杯交給金婆子,然後騎上那台破舊的摩托車就走了。
金老七剛走還沒一分鐘的功夫,捧著保溫杯的金妮還沒走進屋,金婆子就已經回來了,直接搶過金妮手裡的保溫杯。
一邊罵著賠錢貨一邊往廚房走。
金妮已經習慣了,就想著去乾點活,好躲開金婆子的謾罵。不曾想,金妮剛去倉房找籃子,金婆子就端著一杯水出來,說是看金妮身架子太瘦,金老七專門給她求的靈水,讓她趕緊喝了。
金妮不敢忤逆金婆子,又聽是最近村子裡不少大爺大媽提起來的好東西,還有是父親專門求來的,自然是歡喜的喝了,那水甜絲絲的。
喝完,金婆子難得的讓金妮彆乾活了,一會金婆子專門給她做一碗加雞蛋和火腿腸的方便麵。
金妮受寵若驚,同時也有些害怕,因為這是從來沒有的待遇。
可是打從心底裡懼怕金婆子的原因,金妮沒敢多問,就像一個聽話的傀儡娃娃一樣,金婆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金婆子讓她出去轉轉,金妮如蒙大赦一般的逃出家門,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被善待的金妮很開心,逢人就說了靈水的事情。
那一天,從最開始的恐懼不安,到晚上的歡喜,金妮滿心曼穀的以為,一切都在變好。
就算是一場夢,她也願意,至少,她吃到了加雞蛋和火腿腸的方便麵。
晚上的飯也很好,難得的父親沒回來奶奶也燉了肉,一整個的豬肘子,醬的油亮通紅,看著就很有食欲。
金婆子給金妮盛了一大碗的白米飯,長期吃不飽的金妮,胃很小,隻吃了不到半碗飯和幾口肉就飽了。
連碗都沒用金妮刷,金婆子就讓她早點睡,誰明天還有事要辦呢,要早起。
不到八點的時候,金妮就迷迷糊糊的睡了,睡著的時候隱約聽見奶奶好像在在說話,說話的內容無非就是以前經常說的。
“誰叫你是個女孩呢。”
“彆怪我,要怪就怪你托生錯了人家。”
“我們金價天擎地一根苗,不能在你這斷了根。”……
反正這些話反反複複的金妮都記不得她聽過多少次了,隻以為是自己睡著做了夢。
金妮那一晚睡的一點都不踏實,除了耳邊斷斷續續的有奶奶的說話聲,再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能清晰的聽見吹喇叭的聲音。
那聲音聽著很不舒服,隻有辦喪事的時候才會響起來的聲音。
金妮還在想,是誰家在辦白事呢,她記得最近村子裡的老人們身體都很好,不應該有人就這麼突然的故去啊。
同時,迷迷糊糊的金妮還有點高興,雖然死了人不應該,但是因為辦白事可以吃席,是她難得能夠吃飽的時候。
金妮想醒過來,可就是醒不過來,金妮覺得也許自己是在做夢吧,不然為什麼就是醒不過來呢?
就像奶奶給她煮的加了雞蛋和火腿腸的方便麵一樣,連她生日都吃不上的東西,怎麼就突然給她吃了呢?
還有那個肘子,奶奶說一整個都是她,這要不是在做夢又能是什麼呢?
睡夢間,金妮總覺得好像有人在擺弄她的身體,很不舒服,她想揮動胳膊趕走那些人,可就是做不到,所以她一定是在做夢,好在沒一會也就沒人動她了。
再一會,她聽見了哭聲,撕心裂肺的那種哭聲,有點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是誰的。
耳邊的哀樂聲和哭聲,還有人群的嘈雜聲,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金妮覺得她這個夢真的好長啊,好長啊,為什麼這個夢這麼吵呢?
終於在耳邊安靜下來的時候,金妮醒了,醒了的第一感覺就是覺得奇怪,夢裡那麼吵,醒了卻很安靜,真有意思。
當金妮終於徹底清醒的時候,她才發現,她並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裡,而是一間很寬敞的房間。
房間的擺設很簡單,一張硬板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
桌子上放了一個香爐,裡麵點了一直燃燒的香。那根香很有意思,她第一次見香的煙是向下流動的,她見過奶奶上香,那些煙都是向天上飄的。
倒流香對於金妮來說很新奇,陌生的環境對於金妮來說更覺得害怕。
金妮試探的喊了幾聲奶奶,她也想要推開門出去,看看自己在什麼地方了,其實,還有那麼一瞬間,金妮覺得自己是在夢裡。
因為剛醒的金妮發現自己身上穿了一身壽衣,她見過村子裡的老人去世,死的時候穿的衣服和她身上的差不多。
沒有人回應的房間,安靜的就像一個墳墓。
金妮試探的想要打開房門出去看看,房門先她一步被人從外麵打開。
打開門的人就是金妮的父親金老七。
陌生的環境下,見到自己的父親,金妮隻覺得驚喜心安,完全不知道,遇見父親的時候才是真正驚恐的開始。
金妮本來想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父親也會在這裡,金老七先她一步,隻說了句讓金妮跟他走,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金妮自然的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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