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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殘魂,每日都在金婆子的身體裡,和她自己的三魂共處,每日不是撕扯她的三魂,就是互相爭奪從她三魂上撕扯下來的碎片。
一開始她不敢還手,也不會,經曆的久了才開始一點點的反擊,可是她一對多,每日都要經曆三魂撕扯的疼痛,這些個可惡的家夥,她當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對於一個沒什麼見識的老婆子,她覺得,能夠製服這些她覺得凶惡的殘魂就是很厲害的人,顫抖的趕緊點頭。
袁清青再一次問“你的孫子是用金妮換的?”
金婆子目光躲避著那些殘魂,哆嗦著回答“是。”
袁清青“怎麼換的?”
金婆子“就是在一張紙上簽下金妮的生辰八字,再用金妮的血按個印就行了。”
袁清青“不用喝靈水麼?”
金婆子點頭“要喝的,一定要喝的。”
袁清青“金妮去哪裡了?”
金婆子“埋了,釘在棺材裡埋了。”
袁清青眉頭緊蹙“金妮不是火葬?”
金婆子下意識的搖頭“不能燒,要釘在棺材裡才行。”
袁清青“誰都說釘的?”
金婆子“大仙兒,得是大仙兒才行。”
袁清青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怎麼又出來一個大仙?
袁清青語氣有些急切“什麼大仙兒?”
金婆子眼神乾澀的看著袁清青,滿是死氣“顯聖觀的大仙兒。”
袁清青“大仙帶走了金妮的陰魂麼?”
金婆子有些迷茫的看著袁清青沒有回答。
袁清青猜測,金婆子知道的應該不會這麼深入,換了個問題繼續。
袁清青“大仙兒是怎麼來你家的?”
金婆子的身體下意識的想要向後蜷縮,眼神也回避的看向地麵。
袁清青盯著金婆子又問了一遍“大仙兒是怎麼來你家的?”
說著袁清青伸手揪住金婆子的衣領向自己的身邊用力一拉,金婆子瘦弱的身體就被袁清青一隻手拽了過來。
袁清青惡狠狠的威脅“說。”
金婆子躲避著袁清青的眼神,聲音有點顫抖“跟著老七回來的。”
袁清青“金老七也喝了靈水?”
金婆子搖搖頭,隻是又重複了一遍“跟著老七回來的。”
一個靈感閃過,袁清青“金老七被那個大仙兒上身了?”
金婆子的身體明顯一哆嗦,臉越發的想要貼向地麵,像是在躲避的鴕鳥一樣。
袁清青聲音發沉“金老七自願被上身的?”
原本已經好點的金婆子,此刻身體再次顫抖。
袁清青“用金妮換兒子的決定是金老七做出來的。”
本來應該是一個疑問句,可是根據以往的一些事實情況,袁清青將這個猜測陳述了出來。
金婆子想要用縮緊身體的方式抵抗來自心底的恐懼,可是袁清青死死的拉住她的衣服,讓她隻能做做樣子而已。
袁清青“鳳嬌肚子裡的是個什麼東西你知道麼?”
金婆子小聲的說“是孫子,是我們家的香火。”
袁清青眼神帶著不易察覺的悲憐和濃濃的嘲諷,語氣依舊平穩的問“金妮的屍首被埋在哪裡?”
金婆子“後山一個桑樹苗下麵。”
袁清青問“金老七多久回來一次?”
原本臉色就灰白的金婆子,此刻更是暗的像是馬上就要入土的人一樣,除了驚恐,沒有說一句話。
袁清青“你還知道什麼,都說出來?”
金婆子在地上蜷曲起身體,枯老僵硬的身體試圖緊緊的抱在一起,可不論如何努力在外人看來也就是虛虛的彎曲側躺在地上。
袁清青等了一會,也不見金婆子說話,對外麵喊了一聲“劉老實,該是你了結冤孽債的時候了。”
得到召喚的劉老實呼的一下子凝結成一個虛幻的樣子衝進房間裡,看著地上身體姿勢怪異的金婆子,還有被困住的殘魂。
最重要的是這屋子裡那些個奇奇怪怪的鬼畫符,劉老實即使是一股紅霧,也能感感受到他雙眼放光的樣子。
袁清青再次用那張半透明的黃符將困陣解開,對劉老實說“這些都是你的冤親債主,我幫你困住他們,不讓他們跑了,你親自報仇吧。”
劉老實應的那叫一個痛快,還看了金婆子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這老婆子呢?
袁清青“都是你的。”
一邊的蘭貴兒,在袁清青解開困陣的時候,就很懂事的布了一個小的畫地為牢陣,將殘魂們鎖住。
袁清青也不急著走,和蘭貴兒退出畫地為牢,坐在蒲團上看著劉老實從笨拙到熟練掌握使用自身的怨氣和戾氣將那些殘魂撕碎吸收,劉老實身上的紅也越發的濃烈。
蘭貴兒看袁清青麵色沉靜,可是他明顯的感受到袁清青身上的悲傷。
蘭貴兒伸出小手緊緊的拉住袁清青的手“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說,我幫你保密。”
說完像是表忠心一樣,還做了一個彆人看來是童言童語,對蘭貴兒來說是鄭重的不能再重的保證“連金心我都不告訴。”
袁清青嘴角淺淺的彎起一個弧度“確實不好,還很不能理解。即使我見過的、知道的、聽說過的這種的事情許多,可是我還是不能理解。
為什麼,人,能比畜生還不如。不過就是一個所謂的傳宗接代罷了,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罔顧人倫,不屑他人的性命,就為了一個所謂的有後、香火呢?”
蘭貴兒搖搖頭,他也不知道,他的經曆很多,但又太少。出生、被親生父親虐殺、死後被煉製成鬼蠱、做了很多壞事、去地府服刑、被袁富貴帶回家,這是他的生活軌跡,他不知道人心裡想的是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人的心裡有那麼多的“想要”。
蘭貴兒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他的“想要”就是能夠一直在大院裡生活,一直有好朋友,一直能夠有人欺負他還給他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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