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辛,合該就是他的。
他養大的,他陪伴長大的,他用儘了全部心血!
像一盆花,他悉心澆灌照料了十多年,終於含苞待放,可以采摘了,突然橫空竄出一個姓靳的,連花帶盆一起端跑了!
這個比喻可能還不夠恰當,因為周辛是人。
周辛死了五年,他朝思暮想,思念成疾,也瘋魔成癮,傅晏舟明知道自己心理疾病在不斷惡化,幾乎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報仇,找出幕後真凶,手刃仇人成了他唯一的動力。
周辛又活了過來,他喜出望外,卻也識破一切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弄死她,更恨不得殺了她,也殺了自己,再去另個世界找當初那個孩子賠罪。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都離不開周辛隻能,也必須是他的。
夏甜甜哪知道傅晏舟想些什麼,還以為自己的勸說起了作用,滿懷希翼的看著他,“傅總,你說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呢?周辛她剛入職,馬上辭退也不太好吧?”
這點事就把人辭了,夏甜甜覺得不太可能。
但小懲大誡一下還是可以的。
傅晏舟回過神,諱莫的看了眼夏甜甜,隨後眸光移向衛東,問了句:“金城的分公司,還有空缺嗎?”
衛東遲疑了下,拿出手機並說:“傅總稍等下,我聯係分部的hr問問。”
夏甜甜以為是要將周辛調任,一時臉上雖有喜色,卻又有些失落,因為金城離京城太遠了,動車也要四五個小時才能到,雖然走遠點,省的周辛以後再魅惑傅總,可是……
還沒怎麼交手,人就走了。
夏甜甜覺得挺無趣的,但轉念一想,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讓傅晏舟將白月光開除遠走,這是不是也能說明自己在傅晏舟的心裡,還是有很大的分量?
如此想著,她心情無比美好。
衛東也打完電話,重新走了過來,說:“傅總,金城那邊各部門人員齊備,基本沒什麼職位空缺,隻有保潔的,還缺幾人。”
但這種保潔的職位,也方便在當地招聘,基本用不上總部派遣。
夏甜甜深知這些,卻笑著說:“保潔空缺,這職位也是公司職員,同樣為公司做事,就不用考慮職位大小了,傅總,你說呢?”
傅晏舟無甚反應,就輕輕的“嗯”了聲。
衛東卻複雜的看了眼夏甜甜,一個小小的秘書,張口閉口都是傅總怎麼說,怎麼看,有點拎不清大小王了吧?
也沒規沒矩的,不太像話。
衛東正想著等會兒出了辦公室,要好好叮囑提醒夏甜甜兩句,豈料,就聽到傅晏舟說:“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也省去了彆人為你做心理疏導,交接一下工作,你就去金城吧。”
慢條斯理的一段話說完,衛東和夏甜甜都沒反應過來。
空氣仿佛一瞬間寧靜沉寂了。
隔了半晌,夏甜甜才錯愕又驚悚的反應過來,傅總就對著她自己說的,也就是……
要調任派遣她去金城分公司當保潔!
天啊,她好歹也是個大學研究生,以前為了高薪去彆墅當女傭就夠辱沒了,現在竟然還要去當保潔,整天拖地掃廁所!
一瞬間夏甜甜就破防了。
“我我……”
她斷斷續續的聲音都不連貫了,不可置信的:“傅總,你你……你是讓我去……我?真的是我?”
看著傅晏舟微微點了點頭,夏甜甜更加不認命,掙紮求生的幾乎大步要挽住傅晏舟的胳膊,卻礙於衛東眼色沒能如此。
但她還是說:“為什麼是我?明明做錯事的是周辛啊,為什麼要我調任?還是去做保潔,傅總,這……這不公平!我不去!”
傅晏舟抽了口煙,隨手將煙蒂按滅在煙缸,出口的聲音還是很淡,卻異常諷刺:“你剛不是說同樣為公司做事,就不用考慮職位大小了嗎?這麼快出爾反爾?”
“啊我……”
夏甜甜被堵的無話可說,滿腔委屈一時間無處發泄,都化成了眼裡氤氳的淚水。
她也徹身體會到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衛東看她已經情緒化了,不想鬨得太難看,就對夏甜甜往門口方向指了指,並低聲說:“彆說了,先出去吧。”
夏甜甜哽咽的堅持不走,一雙含悲帶挈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傅晏舟:“傅總,你這麼做我不服!為什麼是我?你給我一個理由!”
“夏秘書!”
衛東聲音沉了些,斥責的意思明顯。
傅晏舟卻沒責怪,就是漠然的眸色不在看夏甜甜一眼,也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很冷的輕聲問了句:“是誰,將周辛關在資料室的?她有幽閉恐懼症。”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夏甜甜整個人都不好了。
衛東也慕然一愣。
傅晏舟不想多言,煩躁的皺緊了眉,對著衛東和夏甜甜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出去。
夏甜甜還不甘的想說幾句,卻被衛東拉拽著出了辦公室。
傅晏舟踱步坐進沙發,仰頭按壓著突突狂跳,疼痛作祟的太陽穴,但滿腦子都是在資料室找到周辛的那一幕……
她是真的很害怕。
那樣漆黑又幽閉的環境。
可是,曾經的她,沒有這種毛病,也從來不怕黑,怎麼會隔了幾年,就多添了病症。
分開的五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但這也不用操之過急。
傅晏舟緩了緩心緒,起身去辦公桌旁審閱文件,一晃幾個小時而過,隨著高高一摞文件批完,座機電話通知衛東進來取。
“靳柯白……”
傅晏舟靠著皮椅,忽然開口扔出個名字。
衛東整理文件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的心裡腹誹: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奪妻之恨,傅總舍不得拿周辛下手,就要搶口對準靳柯白,開始明目張膽的雄競了!
深諧這些,也太了解老板的衛東,無需多言,直接放下文件,拿出手機調出指定頁麵,開始彙報:“實不相瞞,傅總,我早就將靳柯白這幾年的情況調查清楚了,就等您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