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星星飛撲進了靳柯白懷裡,他環抱住了靳柯白的腰,溫柔地溺入了她的懷中,說:“爹地,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靳柯白撫了撫他的腦袋,說:“我隻是跟你媽吵了架,是不是已經回國了以後我會讓你媽咪一點,再也不跟你媽咪吵架了。”
周辛在旁看著父慈子愛的場景,看著靳星星這麼依賴靳柯白,她突然對方才生出的想法感到氣憤,她為什麼要這樣想靳柯白,明明他的腿是因為自己才造成的。
她不應該這麼自私……
周辛深吸了一口氣,說:“有沒有想吃的,媽咪現在去給你做?”
“媽咪還是叫外賣吧,你的腿傷得這麼嚴重……”
靳星星朝她單腳站立的腿看去。
靳柯白溫言道:“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肉!”
他仰著小臉說。
“你媽咪沒有帶你去吃垃圾食品吧?”他輕笑了聲問。
靳星星偷偷看向周辛,兩人相視一眼後,靳星星忙搖頭說:“媽咪才不會帶我去吃垃圾食品呢,她最愛養生了,像什麼速食餐她從來不吃的!”
聽到這番話後,靳柯白遲凝了會兒說:“真的嗎?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有什麼好騙爹地的?”
靳星星趕緊搖頭說。
靳柯白笑了笑,說:“那我一會讓廚師過來給你們做飯,歐洲有一片牧區的新鮮羊肉很美味,還很健康,今晚吃羊排怎麼樣?”
“媽咪,你要吃羊排嗎?”靳星星趕緊看向周辛詢問。
周辛嗯了聲,說:“我吃什麼都行。”
“……”
傅晏舟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他坐在辦公室內想著利用工作轉移注意力,不去想周辛,不去想周辛和靳柯白獨處。
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好像這樣他的思念就會變得少一些。
可傅晏舟很清楚,他的思念隻會越來越多,多到他需要吃一些安定的藥才能壓抑住內心的想法。
他看著屏幕上的字跡,腦海中卻浮現著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在一起的場景,不安和妒忌已經從胸腔內溢出了水,他好酸,憤怒在胸腔內化成一團火焰。
傅晏舟放在鍵盤上的手,最終合上了電腦。
傅晏舟起身走到了辦公室的一牆酒櫃前。
他走到酒櫃前,將玻璃櫃門打開拿下一瓶酒,然後打開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喝完一瓶酒,傅晏舟並未滿足,他拿著酒杯走到了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座城,霓虹燈映入眼簾,五光十色的點綴著整座城市。
傅晏舟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隻手搭在蜷起的腿上,他想要周辛,他想要回到那場車禍前,想要他們的孩子還活在這個世上,想要……周辛還愛著他。
他夾著煙抽了一口,想到明天就能見到周辛或許那種苦澀便能排解出來,可……可是她的腿傷到了,怎麼來傅氏集團?
傅晏舟還給她特意請了好幾天的假期。
傅晏舟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周辛的備注,隻要摁一下就能打過去。
一滴淚水從臉頰上滑落,落在熒屏上。
傅晏舟拇指滑動著屏幕,指尖停留在周辛的備注上許久,直到門被敲響。
“傅總……”
他擦過臉頰上的淚痕扭過頭,看到夏甜甜站在門口處。
“衛東前輩讓我在這裡輪班,我……我不是想要打擾您的,是想要問問您現在要不要回家?”夏甜甜小心翼翼的問。
傅晏舟眼睛還紅著,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外套說:“嗯,你送我回去。”
夏甜甜柔柔地應下。
他身上的酒味很濃,參雜著萬寶路的香煙味,曲起的手臂上交疊著一份西服,紳士且很有風度,哪怕那嗆人的煙酒味撲麵而來,她都要自帶濾鏡,劃分出普通男人和他之間的區彆,明明她討厭煙味,不喜歡酗酒的男人。
可他是傅晏舟,這一切令她厭惡的缺陷似乎都變成了迷人的地方。
是傅晏舟,所以能滿足她對異性的無限期待,能讓她總是沉淪在這樣的近在咫尺卻不能言說的暗戀中。
夏甜甜走在身後,望著他背影,那寬肩仿佛敦厚的山巒,白色的襯衫就變成了薄霧,踏入空曠的長廊,一盞盞在背後亮起的指示燈,就像燈塔,所到之處都是光。
她隻要停下,便能望著他遠去,祝君青雲,光輝同行。
她隻要追尋,便成了影子,畏光赴君,終成泡影。
他在海的那邊,是燈塔,是濃霧,也是山靄,而她隻是岸邊築巢的雨燕,不能乘風踏浪,連打來的浪花便能讓她失去前行的勇氣。
夏甜甜忽而垂下眸,抓緊了牛仔褲邊,隻是假惺惺的送了一次包,她便發現那個包的價格在十萬以上,是香奈兒老款的包,而她一年的工資不吃不喝或許可以買下。
隻是在警察局無意回眸一次,一眼驚豔,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成為這樣的女性。
她妒忌,憎惡,唾罵著周辛。
短暫的暗戀因她而疾疾無終,夏甜甜不甘心,不甘心為什麼會是她?
可似乎隻有是她,對,隻有是她,傅晏舟的喜歡才會顯得懦弱,可笑。
是啊,傅晏舟也有一座心中的燈塔。
她在想,為什麼傅晏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讓她進公司,記得她的口味,記得她愛吃辛辣,甚至會在飯點找借口隻為了和她吃一頓飯。
可他明明是個在感情上很平庸的人。
他不懂女孩子的喜好,不會貼心照顧公司內的女同事並且男女一視同仁,更不會對女孩子說話溫柔,總是沉悶而冰冷,可這樣沉悶的一座山,卻可以為她嘩然。
夏甜甜以為,他這樣的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感情上遲鈍一些,這才能私心地自以為配得上他一些。
可他很完美,完美到夏甜甜會自行慚愧這樣惡毒的想法,卑鄙無恥的行徑。
竟然為了擁有一個異性而希望他不要完美,不要優秀。
同時又渴望她高大,偉岸,如同周辛那樣生機勃勃。
就好像她竭力地飛躍出雨燕的軌道,卻發現那隻是大雁振了一次翅。
滑稽又醜態百出。
就如同她貧瘠的人生,走出大山,又回到了廣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