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他停下步伐說:“傑克,我忘記告訴你了,她不叫林然,她叫周辛。”
傑克微詫,盯著傅宴舟已經走出病房的背影看了良久,隨後追了過去。
然姐懷孕期間她一直在問辛辛是誰。
所以周辛一直以來都是然姐?
那段時間傑克也很希望這個孩子的到來,他也想有個弟弟和妹妹的。
傑克就會陪在周辛身邊,她經常歎氣,覺得傅宴舟不愛她,雖然一遍遍的咒罵傅宴舟是個負心渣男,可還是會溫柔的念起他的好。
周辛因為孕期激素作祟,內心敏感易碎,傅宴舟忙的時候,她便開始疑神疑鬼懷疑傅宴舟是不是外邊有人了。
她哭得洶湧,傑克會在旁邊安慰,有時候會不想要這個孩子出生。
周辛第二天就會收拾好心情繼續工作,然後問傑克她是不是太矯情了。
傑克那時候會撫摸著她隆起的小腹,安慰:“然姐是天使,要生個小天使怎麼會矯情呢!那是慈悲為懷!”
周辛被逗笑了,她雖然待產可在酒店還是可以工作。
她還是那麼堅強,哪怕是因為妊娠很痛苦從不抱怨一句,傑克覺得周辛像母親一般。
傑克想著這些悲傷的事,連他都無法忘記周辛,那要如何讓那麼愛她的傅宴舟忘了她。
傑克還是很怕,怕他會再次回到那個孤兒院。
傑克奪門而出追在傅宴舟的身後,傅宴舟堅持要去太平間看周辛,他碎碎念著。
“不要去,醫生說了這樣你的大腦會受到損傷的,你現在需要休息……”
按照醫生的原話來說,他腦子被強製植入過記憶,已經造成了損壞,加上經曆了這樣的事情,處於人體保護機製會將這段記憶忘掉。
“你這樣會忘了周辛的!”
傑克看怎麼都無法勸阻他,於是大喊道。
固執的傅宴舟停下了步伐,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撐著牆壁佇立許久。
腦海中響起了一句話。
報仇。
他要去報仇!
傅宴舟這才停下了自怨自艾,他回過頭去看身後的傑克。
傑克小跑著過去,摟住了他的腰肢埋住了臉:“我已經失去了媽媽了,不想再失去爸爸了,求求你不要去好不好?我不想變成那個沒人愛的孤兒……”
傅宴舟垂下眸,有些虛弱的抬了眸望向那白熾燈,說:“回去吧。”
“真的?”
傑克麵上布著淚漬,還有些不敢相信地問。
傅宴舟嗯了聲。
他立即抓住了傅宴舟的手,攙著他往病房走。
回到病房後,傑克去找了醫生,因為他剛剛拔掉針頭,手背上的青筋已經出血,傅宴舟倒是沒什麼感覺,他注視著窗外被大雪覆蓋的整座城市,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
而失去周辛,他的心也空蕩蕩什麼也沒了。
傑克帶著醫生過來的時候,先給他檢查了一下身體,又給他重新紮針,隨後叮囑他不要走動,就離開了。
“把電腦拿來。”
傅宴舟想要繼續調查傅振的事,那些有關褚紹明的資料還有他違法的證據都要一一羅列出來,說不定能從這些蛛絲馬跡裡找到傅振的證據。
傑克點下頭就按照他的話出去了。
剛走後沒多久,之前帶走褚紹明的警官就找上了他。
“有關褚紹明的事我們需要聊一下……”
警官看到他現在羸弱的樣子,知道國道發生的交通事故中,他的懷孕的妻子已經離世,種種巧合下,警方不得不先從傅宴舟查這起有預謀的車禍事故。
“李勇,你認識這個貨車司機嗎?”
傅宴舟淡聲道:“我不認識這個人。”
“這個叫李勇的貨車司機現在還處於逃逸階段,他這幾天得到了一筆不明的資金,我們查過他的人際關係,他因為嗜賭成性,早早離婚,周圍的朋友都避之不及,我們合理懷疑這起車禍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的,不過目前還沒有證據。我想問你有沒有一些仇家,或者是林然的仇家?”
傅宴舟有些力不從心,嗤笑了聲:“你們能抓到人嗎?”
“這個貨車司機我們會儘全力找到還你和家屬一個交代,你不要太消極,隻要你配合調查,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能把李勇繩之以法了。”
警察看向傅宴舟說道。
傅宴舟臉色平靜,他從傑克口中已經得知這起車禍隻有一死三傷的情況下,唯獨貨車司機毫發無傷,在看到警察那刻便已經清楚,那個貨車司機已經跑路了。
至於這起事故是誰做的,顯而易見是傅振。
他現在在國外能把手伸到國內,雇錢殺人,他就算有滔天的恨意也無法與之對抗。
傅宴舟清楚這件事會不了了之,以傅振如今的勢力,他想要找個替死鬼很簡單,即便褚紹明已經被捕,也未必能牽扯出傅振。
更何況,傅宴舟現在還一無所有,他要如何對抗傅振是個難題。
傅宴舟眼底暗沉了下去,他一定要幫周辛報仇,如果不是這口氣吊著,他現在就想和周辛一起去死。
但是他不能,那些壞人還沒有繩之以法。
“傅先生……”
警察看到他走神,喚道。
傅宴舟有些疲累的說:“我現在很累,你們可以走嗎?”
“傅先生……我們是在幫您找凶手,您這樣不配合調查,恐怕會阻撓我們辦案的進度。”
兩個民警麵麵相覷,分彆說道。
國道發生車禍這件事引發了各大媒體報道,因為當時大雪封山,加上這起車禍事件惡劣還死了一個即將送入產房的孕婦,存在報複社會的負麵影響。
現在網上對此事的關注度越來越高,各大網友抨擊的情況,上麵施加壓力說是必須要嚴懲不貸。
警察這邊也是壓力山大,要是不調查出凶手,這個案子拖的時間越長,對案子越不利。
傅宴舟不是諷刺警方辦案,隻是他清楚傅振那邊沒那麼容易送入獄中。
“之前我查到褚紹明那邊有一筆不菲的資金,會不會李勇這筆資金的流向是同一個賬戶?”傅宴舟沉下語氣問。
警察一下子有了方向,忙不迭說:“等你出院後希望能來警局一趟,有些筆錄還需要做,我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