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的萬米高空中。
十個小時的飛行,機艙的旅客早已沉沉的睡去。
周辛和傅晏舟是相鄰的兩個座位,彼此握著手,睡的都不踏實,但卻心裡安穩。
傑克坐在前麵的位置裡,不僅沒睡,還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時不時的就扭頭往後看,再東瞅瞅,西看看,對哪裡都新奇不已。
要知道,這可是他十來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
以前他連想都不敢想,現在竟然成真了。
傑克還跟做夢似的。
不過,最讓他激動感慨的,還是傅晏舟去救了他。
沒錯,就是救。
兒童福利機構要照管的未成年實在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每個都精心照料托管,幾天前對方帶走傑克後,就將他安排在了一處私人的托管處。
因為照顧無人經管的孩子,是有補貼可以拿的。
那裡正好是一個黑人老頭,頭發白白的,滿臉絡腮胡子,皮膚黝黑的如似煤炭,專門照顧男性未成年人,家裡已經有了十幾個,又多出一個傑克,老頭有些不滿意。
但也無奈接收下來,等送走了福利機構的人,老頭就立馬給傑克立規矩。
一條條奇葩規定,恍若傑克不是一個孩子,也不是一個人,連路邊隨便的流浪狗都不如。
最過分的,是將傑克和其他孩子一起打發進了地下室。
讓他們每天都要做計件的靈活,以此換取每天的食物,還有必須的生活用品。
如果不配合乾活,那就沒吃沒喝,還會被老頭虐打。
簡直慘不忍睹。
傑克本以為自己會在這種生不如死的地獄中,煎熬著直至長大,卻沒想到不過五天,傅晏舟就來了。
不知道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反正直接向老頭出示了領養手續,還有兒童福利機構出具的相關證明,老頭即便萬般不情願,也得將傑克放走。
傅晏舟看到傑克身上傷痕累累,二話沒說就給老頭一頓揍。
然後在離開後,又反手將托管處舉報了。
也將另外十幾個孩子一並解救了出來。
雖然傑克還不願意承認名義上,他已經是傅晏舟收養的兒子了,但傅晏舟於他來說,如大英雄也不為過,有這樣的爸爸,他往後也不再是孤兒了。
傑克抿著嘴巴,偷偷地咧嘴就笑。
害的旁邊睡醒要去廁所的旅客,一臉奇怪的看著身旁傻樂的小孩,以為腦子不太好呢。
飛機在一處冰天雪地入目雪白的島嶼上緩緩降落,最終抵達納沙斯雅克機場。
雖然冰雪漫天,但溫度卻不太冷。
零度左右。
下飛機過了海關,先入住了預定的酒店,好好的休息一天,再去城市四處轉轉玩玩,然後準備轉機,又踏上了旅程。
這回的航行時間較短,四個來小時,抵達一處海邊城市。
沒做停留,聯係了預約的直升機,確定可以啟程後,三人直接登機,由直升機送往海島。
遺世獨立的海上孤島,但卻不荒涼,因為不在旅遊季,遊客並不是很多,附近商家照常營業,島上風光無限,也異常熱鬨。
因為周辛不確定目的地,也沒提前定酒店。
三人下了直升機後,就沿著海邊溜達了一陣,又找了個飯店吃了些東西,當晚就住在附近的民宿裡,一處處都是瀕臨大海的小房子,收拾的整潔乾淨,入住也非常舒適。
傑克可不想再打擾兩人充當電燈泡了,吃飽喝足,確定住哪裡以後,就立馬說太累了,回房眯著再也不肯出來了。
周辛給他送了些蛋糕零食,讓他好好倒時差,不要總顧著玩手機,就也沒再進他的房間。
日沉偏西,海浪退潮。
周辛買了條適宜海邊穿的長裙,回房換好了,踩著雙人字拖,就被傅晏舟領著又去了海邊。
這個時候的大海,不是那麼洶湧,一陣陣褪去的浪潮,留下些許三三兩兩的貝殼。
金燦燦的沙灘上,留下了兩人一路走來的腳印。
周辛時不時的撿起一兩個貝殼,把玩一會兒,再扔回沙灘。
傅晏舟挽著她的手,兩人誰都沒說話,就這樣心照不宣的走啊走,仿佛路程沒有儘頭,亦如一望無際的大海。
兩人走的都不快,不緊不慢的步伐中,身體幾乎相貼,再不經意的抬眸,彼此目光相對,瞳孔深處都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傅晏舟低聲問。
新婚有了,蜜月旅行也有了,但似乎忘記了入洞房吧。
周辛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抿著的唇微微顫動,看著傅晏舟底下的頭,她隻要稍微一動,就能迎合上去。
“問你呢?怎麼不說話?嗯?”他低啞的氣息與她近在咫尺。
彼此間的溫度一點點升高,鼻息間如蘭的氣息暈染著周遭漸漸黯下的晚霞,時間仿佛被慢慢拉長,唯有彼此暗色的影子,從兩人凝視的眸光中滲透遠去。
傅晏舟湊到她耳邊,低啞的嗓音緩緩的吐出兩個字:“老婆……”
輕喃的字音仿佛帶了魔咒,在周辛的心底倏然綻放,旖旎的令她忘卻所有,一時間情難自禁。
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伸手環上了他的脖頸,卻羞澀的避開視線:“我……”
“你什麼?”
“不知道……”
傅晏舟一笑,慢慢地俯下身,下一秒,他微涼的唇就落向了她。
那瞬間仿佛一觸即燃,靜默的空間中,大海相容的海浪聲充斥著不斷奏響悸動的樂曲。
說不清誰先著了魔,誰先失了控製,像是無窮無儘的火光,照亮了寒冷漆黑的深淵,像是神智早已離了位,從神經傳遞進血液,再彙合入心臟,開出一朵朵絢爛的花。
從海灘再到房間。
一路上,周辛被傅晏舟公主式的抱在懷裡,她羞澀的緊閉著雙眼,大腦不由自控的一片空白,唯有彼此劇烈的心跳感知著所有。
臥房鬆軟的大床上,早已布置的一片喜氣紅色,灑滿了滿地滿床的玫瑰花瓣,像是印證新婚一般,帶著美好的祝願。
傅晏舟將她放在床上,靜靜地端詳著她安靜又緊張的容顏,笑著俯身壓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