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辛說完就走了。
偌大的套房,都留給了溫馨一人。
溫馨失控的坐在地上,久久的呆愣過後,放聲嚎啕大哭。
原來愛上不該愛的人,後果竟然這麼……可怕。
原來自己滿心滿眼憧憬的愛情,也不過是彆人報複路上的一個伎倆手段,無意中就傻傻的成為了彆人手中的棋子……可憑什麼呢,憑什麼她不該有自己的愛情呢。
溫馨不甘心,擦著臉上的淚水,掏出手機撥通了傅晏舟的電話。
她想跟他說,後悔了,不想分手了,她也真的知道錯了……
但是,電話想了不到一聲,就被掛斷了。
傅晏舟根本沒接。
溫馨再打,那邊直接提示無法接通。
這是……將她拉黑了。
“一定是周辛,是她攛掇的……”溫馨嘟囔著,憤恨的手指顫抖的攥著手機,不等情緒炸裂,衛東的電話打來了。
“溫小姐,您的兩個妹妹因涉嫌尋釁滋事,惡意傷人,已經被扣押拘留了,稍後我會將辦案民警的聯係方式發給您,此外,您還有彆的什麼需求嗎?”
聽著衛東機械一般的冷淡聲音,溫馨整顆心都墜入了穀底,她難以置信的愣了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說什麼?溫暖和溫姝……怎麼會……”
衛東沒有解釋。
她自己的兩個親妹妹,什麼脾氣秉性還不清楚嗎?這段時間幫著她也沒少做壞事吧。
“晏舟呢?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你把電話拿給他,我要和他說……”
衛東仍舊沒有回音。
溫馨急不可耐的攥著手機:“你聽沒聽見?把電話給晏舟!”
衛東說:“溫小姐,您還有什麼彆的需求嗎?沒有的話,我掛斷了。”
溫馨徹底懵了,一個恐怖的意識也在心中浮現,傅晏舟不會再要她了……
這可怎麼辦。
眼看著衛東要掛斷,溫馨著急道:“彆!彆掛……那個,我需要錢,我爸我媽都住院了,病的很厲害,讓晏舟幫我想個辦法,找找最好的醫生……”
“溫小姐,分手後傅總給了您一千萬,還有一處同等價值的房產,難道這些還不夠嗎?傅總對您什麼都沒做過,您也不算有什麼損失,所以……”
衛東沉默了下,到底還是沒將話說的太過難聽,轉而道:“祝您一切順利,彆再聯係傅總了。”就掛了電話。
溫馨驚詫的愣在原地,不等反應,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來兩個穿著西裝的女人。
其中一人對滿臉妝容哭花的溫馨一頷首,還算很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說聲抱歉,之後和另個人按住溫馨,拿過她的手機。
當著麵直接將傅晏舟的電話和微信,還有衛東的,凡是一切相關的,都統統徹底刪除。
“您電腦中相關的,我們已經遠程處理過了,這是最後的。”
很快操作完,其中一人對溫馨陳述道:“以後您和傅總,橋歸橋,路歸路,再不想見,也再不聯係,望您好自為之。”
兩人雙雙點頭行禮,然後在溫馨破防憤怒,歇斯底裡的哭喊聲中,離去走人。
周辛出了酒店就去了警局配合接受調查。
但在此前,她交代舒悅和林默,等分開徹查結束過後,兩人直接回京城,替她辭去傅氏集團執行總裁一職。
自此,她對傅家的恩情早就還完了。
那點羈絆聯係,也徹底該斬斷了。
調查用了二十多天,周辛一樣沒有讓律師參與其中,事無巨細的詳細交代,但因沒有涉足其中,在沈言秋一案中,她是受害者家屬,在傅母涉嫌的多項罪名中,她也不是參與幫凶。
所以到第二十五天時,她就徹底恢複了自由。
而在前幾天,舒悅和林默就也獲得了自由,回到京城幫她辦了離職手續,還讓公關部發出聲明,針對網上難以壓下的輿論,直接澄清公開,和傅家撇清了所有關係。
周辛是在幾天後回到的京城,回去前,她去了一趟墓園,時隔這麼多年,她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拜祭王成雄,但是,卻找不到了。
當初王成雄的後事是社區經手操辦的,很潦草,也很簡易,火化後將骨灰放入幾百塊的骨灰壇中,寄存在骨灰殯葬館。
她聯係了負責人,對方幫著找尋,然後告訴她骨灰早於五年前就被人取走了。
翻閱留下的辦手續的票據,上麵龍飛鳳舞的隻有一個字的簽字名。
傅。
看見的第一眼,周辛就認出了。
是傅晏舟。
當年他不知道王成雄是她的父親,卻也反感刑容做出的極端做法,但沒想追究,就將骨灰遷走,在墓園買了處絕佳的好位置,好好安葬。
可這種事,傅晏舟明明可以交代手下人去辦的,怎麼會親自出麵……
算了。
周辛不想猜測他的動機,再多的原因,也抵不過殺父之仇。
她買了很多的黃紙,兩輛卡車送來的,一點點堆砌成高高的山,再一把火慢慢地儘數點燃,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焰,周辛跪在墓前,望著煙霧中王成雄的名諱,連個照片遺像都沒有。
閉了閉眼睛,卻沒哭出來。
可能是這幾年,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流乾了吧。
“爸,對不起……”
“你找了我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我們團聚了,還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人,害死了你……”
“當時很痛對不對?我看過驗屍報告,你受了那麼多的傷……可這些傷,也抵不過我和你爭吵,不聽你的勸阻,往你心口裡捅的刀子……”
以為不會哭的,可說著說著,周辛俯身叩頭,卻還是淚如雨下。
“你爸爸沒有怪你。”
一道聲音忽然傳來。
周辛身體頓了頓,看著走到身旁的那雙黑色高跟鞋,認出了對方是陳莉。
陳莉拍了拍周辛的肩膀:“你爸爸也舍不得怪你,好孩子,不管你當初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在你爸爸眼裡,你都是最好的,錯不在你,不要自責。”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陳莉仰了仰頭,卻還沒抵住泛紅的眼眶滾出的一行熱淚。
周辛握住了陳莉的搭在肩上的手,出口的聲音晦澀沙啞:“陳阿姨,你為什麼不信我,信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