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華不見了。
顧溫立馬注意到少了一個人,心神一凝,摸出了懷裡的琉命珠,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不死藥出現了。
唯有這個才能讓鬱華離開,這是她進入成仙地的目的。隻要拿到了不死藥,一切問題都將解決,他們也能夠結束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
如今我所需要做的就是自保,而我現在至少十三重天的實力,加上赤羽子君衍嬋曦三人應該不成問題。
顧溫心神微定,現在的情況要比一個月前的天泉山要好很多。
真君級彆大能已經對自己不構成威脅,尋常天尊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們整個小團體,半仙至今還沒下場過。
便是出手應該也是去瞄準不死藥。
不知仙劍劍鞘有沒有用?
顧溫靈光一現,拿出仙劍劍鞘以神念驅動,其中孕育的仙劍殘相比以往更強盛三分。
一縷道韻飛出,直指仙劍方位,但卻再也無法聯係仙劍。如此意味著他無法主動聯係仙劍,也不知真遇到危險能不能搖人。
不如鬱華。
顧溫從洞天之中走出來,眾人目光聚集,他問道:“怎麼回事?”
“天女忽然消失,當我們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成這樣了。”君衍搖頭回答,隨後反問道:“那是真正的仙劍?”
千裡之劍,眼見而神不識。
君衍等人能看到劍影,但神念無法感覺到任何不對勁,仿佛這些劍影就是普通的雲朵。
這與他們想象中的仙人之威完全不同,但這種無聲無息難以察覺的又最讓人毛骨悚然,如此已經違背了常理。
一把千裡巨劍怎麼可能會不引起任何波瀾?
敖湯也傳音道:‘二祖宗不死藥出現了,道宗已經聯係不上了,估計已經打成一鍋粥了。如今鬱華離開去爭奪不死藥,待會兒你彆離我太遠,也彆太靠近這個玄月。’
還未等顧溫回答,一旁玄月卻詢問道:“小友剛剛一縷神念被裹挾飛離,可是仙劍牽引?”
本來還在考慮要不要說真話,要說多少信息的顧溫眸光一變,坦言道:“晚輩剛剛確實見到了劍尊。”
“劍尊與你說了什麼?”
“他老人家問了我的名字,然後說了一個善字,又言等我道基九重便可執掌仙劍。”
顧溫回答九真一假,玄月半仙連思索都沒有便相信了。
因為在此之前,在顧溫所不知道的層次已經有許多人在關注他。恰好是仙劍成仙,恰好是劍道真解唯二練成者出現,顧溫已然是欽定的未來劍仙。
否則這段時間折劍山也不會一直嗷嗷叫喚,而九重道基是半仙領域,九重圓滿便可登仙。
顧溫九重道基便可借助仙劍補全最後一重,由此達成九九圓滿之境。這最後一分假是祖樹靈透露給顧溫的,如此也不算做假。
如今仙劍臨空,玄月半仙總不至於對自己出手吧?
玄月半仙臉上依舊淡然,似枯石老樹,誇讚道:“小友確實能借此成仙,隻是貧道還是不建議。”
“晚輩會慎重考慮。”
顧溫拱手,忽然頭頂傳來一股灼熱感。
體內的昂日真火微微躁動,八轉轉金丹震動,昂日真火平息下來。將來若是需要學習煉丹,昂日真火相當於一種頂級異火,煉丹事半功倍。
如果還有將來的話。
抬頭望去,天穹仿佛被無邊的烈焰所吞噬,清晨的白雲化作晚霞,一隻巨大的火鳥緩緩展翼,其翼若垂天之雲,廣袤無垠。
半仙,昂日妖聖。
左側狐妖九尾舒展,每一條閃爍不同的神光,眸光之中編織千丈幻境。
天尊狐妖,彙聚人妖兩族法門,實力高強。
轟隆隆。
地麵微微震動,沿著山巒一條青蟒蜿蜒而行,似山脈在移動,鱗片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冽光澤。
巴蛇妖聖,氣息比前兩者要弱上不少,可依舊是顧溫無法一眼看清深淺的存在。
三大妖聖親臨,眾人如臨大敵。
“小友看來仇敵甚多啊。”玄月笑道:“貧道賣你一個人情,幫你拖住他們如何?”
顧溫問道:“前輩不需要去搶不死藥?”
這可成仙的機會,難道半仙就真不死了?
玄月隻為了阻撓赤翎而來,但不求任何利益好處有些牽強,特彆是不死藥在前。狗皇帝九八道基與雲渺天尊持平,他應該也是半仙,對於不死藥已經到了瘋魔的地步。
“嗬嗬,貧道曾經連仙劍都不屑一顧,又何須不死藥?半仙分三等,三等大道顯化,二等超脫生死,一等建立道場。”
玄月露出一抹不屑,上方昂日妖聖口吐似大日般的火球,道人抬手一揮衣袖,穹頂之上泛起星光點點。
霎那間,劍光如雨落,火雲霞光被滴出一個個洞。
昂日洞天主略顯惱怒的聲音傳來。
“玄月!你當真要與我為敵?”
玄月沒有回答,依舊看著顧溫,淡淡說道:“這隻老鳥不過三等,恐怕是度不過即將到來的萬年大劫。而我自是二等之中無敵手,你未來入九重道基可堪一等。”
三個成仙法,仙劍欽點劍主,無論是哪一種都值得他賣人情。
他拒絕過劍尊,如此不代表仙劍不行,隻是他有自己的傲氣。而實際情況恰恰相反,劍仙必然是天底下鬥法最強那一等,可以與昔日那個名為擎蒼的怪物肩並肩。
顧溫拱手彎腰道:“有勞前輩了。”
“好說。”
玄月一步踏出,天穹一抹水墨劃過,似一支毛筆劃過天地這一幅畫,掩蓋住了熊熊烈火,最終化作一幅巨大的畫卷。
裡邊自成一界,三者在其中與玄月鬥法。
很像蘭永寧的道法,或者說他像自己老祖。
“走吧。”
顧溫收回目光,道:“我們去第九洞天,金丹道場,幫赤羽子拿下最後的天魂。”
“我建議現在就跑,如今天女不在,我們隨時可能被一尊不知哪冒出來的半仙碾碎。”
君衍又在顧溫作出決定的時候唱反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比起赤羽子他是另一個極端,極其的具備主見與叛逆性。
“赤羽子,你如今隻剩下一魂,問題應當得到了極大改善吧?”
壓力一下子到了赤羽子身上,她直接而乾脆回答道:“我還未能完全吸收姐姐的魂魄,現在的我比之前更短壽,如果不補全天魂隻剩半年時間。”
話音一轉,赤羽子對顧溫搖頭道:“但我覺得確實該走了,我一個人去即可,紅塵你還有大好前程,不能跟我冒險。”
對君衍道德壓力等同於無,對赤羽子則重如泰山。
君衍總是唱反調,顧溫不僅不厭,反而越發覺得他對於團隊很重要。沒有惡的對比,就沒有善的定義。
他不知道現在能否認赤羽子賣命,但都走到了這一步,顧溫不會因為一些風險而放棄一尊八重道基的戰力。
“都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該走了。”
顧溫握拳伸出向赤羽子,嗓音平緩而堅定。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但我更想說的是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我輩修士與天爭命,今日便是真仙親臨我們也要去爭。”
赤羽子不再言語,麵色堅定伸手擊拳。
“君衍,伱也一樣,此番結束我會幫你解決你的問題。”
君衍歎息,擺手道:“我還能說什麼,都聽你的行了吧。”
嬋曦神情清冷極少言語,但思緒還是很活躍的。
‘沒人問問貧道的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