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身殿。
慶皇坐在上位。
太子坐在右側下首。
屋子內還擺著四張椅子。
顯然是給秦風等兄弟準備的。
除了這些之外,慶皇的禦桌上,還有一大圈的奏折。
宮人高著嗓門喊著。
“宣遼王殿下入殿。”
秦風方才踏入謹身殿內。
“兒臣拜見父皇,拜見太子殿下。”
由於這個場合相對比較正式。
秦風不得不正式一些。
就連對秦標的稱呼,也從大哥變成了太子。
“坐吧。”
相應的,慶皇則隨和些,沒有那麼多講究。
秦風看著擺好的椅子,最終坐到了最末位。
今日,顯然是按照家裡大小來排的。
而且椅子離慶皇很近。
即便最末尾,距離慶皇也不過四五步的距離。
也就是自家人。
若換成其餘臣子,就算賜座,也要與慶皇保持至少十步開外的距離。
有的甚至更遠。
所以這就需要臣子的嗓門足夠大,說話聲才能保證慶皇能清晰聽見。
至於慶皇……
寶座上方有科技,慶皇無論說什麼話,聲音都能被放大,以確保大殿內的任何角落,都能聽到慶皇的聲音。
單論這大殿設計。
就利用到了諸多的聲學知識,全是瑰寶。
“父皇召兒臣來,不知為了何事?”
秦風直接開口詢問。
慶皇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不急,等你其他幾位兄長來了再說,先吃點東西。”
“朕與太子,先將這些奏疏看過再說。”
秦標突然拱手。
“父皇,可分些奏疏給老六批閱。”
慶皇聽秦標如此說,不免點頭。
“就依太子的。”
很快,便有一堆奏疏放到秦風麵前……
秦風大概數了數。
可能有五十本左右。
秦標臉上帶著笑容。
“老六儘管按想法批閱。”
秦風臉色有點發苦。
莫非是父皇與太子看秦風過於清閒?
將秦風來抓勞力來了?
或者說。
這批閱奏疏,也是一場考教?
“臣弟儘力。”
反正就五十本,比慶皇與太子殿下前麵的少得多。
秦風隨手打開一看。
謔……
這字寫的真不錯,格式也很好,標標準準的八股文樣式。
由於慶皇出身貧農。
這些奏疏的內容,也通俗易懂,沒有寫的過於執拗。
“論遷都開封書。”
秦風見此,微微一驚。
竟是關於遷都開封的奏疏。
仔細看去,大慶國都遷往開封,基本有幾點。
開封城一為前朝都城,處於中原腹地,四通八達,貿易最為興盛。
二則開封處於黃河南,與長江南的京都極度相似。
三則是遷都開封,利於治理黃河,京都所在,周邊必定安寧,黃河治理好了,無水患流民,天下必然安穩。
四則是開封與京都最近,遷起來最為容易。
五則是開封及周邊百姓,皆望天子駕臨,定都開封,可解南強北弱的問題。
秦風看了看寫奏疏的名字。
不認識的。
但字裡行間可以看出,這應該是個開封的官員。
至於下方。
則有著丞相府的批注。
開封難為都。
中原久經戰火,開封早已斷壁殘垣,修建皇宮難度巨大。
其次開封四周皆為平原,無險可守。
再則開封周邊之民,被蠻夷欺壓奴役最甚,已失心氣。
後麵的署名,秦風倒認識了。
汪大洋。
汪相麼這不是。
秦風毫不猶豫在後麵寫下。
同上,開封不可為都。
後麵則留下了秦風的名字。
隻是。
秦風批注用的,竟然是紅筆朱砂。
也就跟慶皇與太子,基本一個待遇。
紅筆一落,基本已經斷定這本奏折的去留。
秦風覺得。
慶皇與太子,放心讓秦風批紅的。
應該都不是什麼太重要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一連看了十幾本,秦風給的批紅也很簡單。
“這每本奏疏的
“都很在理。”
“專業的事兒,就該交給專業的人做。”
秦風批紅也越發簡單。
同上。
同上。
同上。
……
不得不說。
秦風同上這兩個字,寫的越發好看。
隻不過在這批奏疏中,秦風也發現了許多問題。
關於遷都的奏疏,占的比例很大。
批閱奏疏的時間似乎過得很快。
不知多久過去,秦王寧王老五總算到了。
拜過後,相繼落座。
秦風一看,此時才批閱了二十多本,便已覺得頭昏眼花,看得東西都是紅的。
再看慶皇與太子。
明顯已經批閱完兩摞。
專業的事兒。
效率比秦風不知道高出多少。
專業的事兒,當真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秦風悄默默拿起沒批閱完的奏疏,放在了大哥的桌案旁。
“太子殿下辛苦。”
“批完了?”
“殿裡太暗,眼花了。”
秦標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但還是將奏疏收回,同時看了秦風的批紅。
同上……
同上……
同上……
秦標的臉色逐漸變得古怪。
同上這兩個字。
筆畫還真少啊!
“字寫得確實不錯,有點書法大家的樣子,父皇也看看。”
秦標毫不猶豫遞給了慶皇。
慶皇看著秦風批注後,臉色有些發沉。
“老六字寫的很好,下次就不用再批了。”
有了慶皇這話,秦風也算徹底解脫。
看奏疏這活兒。
就不是秦風這年輕人乾的。
一看就要看很久,太難了。
而且朝廷的奏疏,批紅要給執行意見的。
哪有像遼地,隻有重大事務才會到秦風這。
秦風基本上放權,任由屬下執行。
如果事情出了問題,秦風直接承擔下來,免受下屬受到重大責罰。
反正以秦風的權威,下屬的事情搞砸了,遼人也不會說啥。
但也正是因為秦風的擔當。
讓遼人任何事都敢去大膽嘗試,不怕出錯。
當然。
一個人若錯誤犯得多了,該有的懲罰,還是有得。
隻是相比遼人自已的羞愧,秦風給予的懲罰根本算不了什麼。
若按照大慶朝堂這個批閱奏疏的法。
秦風覺得自已能累死。
甚至成為毫無感情的批注機器。
沒意思。
一點意思都沒有。
等秦風坐好後,慶皇批閱完手裡的奏疏後,方才搓了搓手,從寶座上站起舒展下身體。
“今兒喚你們兄弟過來,就是想聽聽你們對遷都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