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
廣寧城一切正常,依舊處於高速的建設中。
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沒有必要過於擔心這種事兒。
隻要敵人還沒打過來,那就該乾嘛乾嘛。
城南已經成為了一片大工地。
城牆是最先被建好的,而後是裡麵的筒子樓。
每個乾活的人臉上都充滿了希望。
他們多是新遼人。
也希望能得到跟老遼人一樣的暖和的房子。
這比家鄉裡的茅草屋好多了。
最關鍵的,是在遼地從來沒有餓過肚子的時候,甚至一天三頓乾飯!
更為離譜的,是頓頓有菜,肉的次數也不少。
天老爺,以往的他們隻能在過年過節才有機會吃肉。
可在遼地,這裡肉的供應當真不少,這些新來的原本氣色並不好的災民,如今一個個臉上都有了紅光。
吃了肉,就有力氣乾活。
“聽說北胡人就要打過來了。”
有新遼人不免提起這件事兒。
雖說遼王府並沒有將事情傳來,但廣寧城就這麼大,遲早得知道。
可是這話一出,回答他的不是恐懼,而是老遼人那一雙冒光的眼睛。
“總算要來了,等死爺爺了。”
“不怕死嗎?”
“若死的毫無價值,就算活到**十歲也沒有意義。”
更有老遼人乾活都更賣力了一分。
“若能戰死沙場,名字刻在那座紀念碑上,才是遼人此生最好的歸宿。”
“回家得磨磨刀,臨死前得多殺幾個。”
老遼人的興奮,讓這些新遼人不知所措。
曾幾何時,北胡人是讓他們恐懼的詞彙,燒殺掠奪,無惡不作。
可在遼地。
北胡人的人頭,反而擁有了最大的意義。
以至於新來的遼人,也從小範圍的騷動,逐漸變得安穩,最後該乾嘛乾嘛。
來就來唄。
來了用刀子招待就是了。
得多跟老遼人學學怎麼殺敵。
而且聽說,遼人的軍功似乎很有用處。
廣寧城內的所有遼人,都在豎著指頭盼日子,希望北胡人能早點來。
廣寧城的使命,就是防備北胡人。
他們等了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好久。
“也不知道這次北胡人隨軍會攜帶多少牛羊。”
對此,遼人相當在意。
胡人驅趕牛羊為隨軍軍糧,輔以肉乾。
若能趁機繳獲,今年就又能多吃些肉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好戰馬,再替王爺多繳獲點。”
“我覺得應該先殺到草原上去,不能等北胡人來。”
“最好還是保留體力,等胡人來了再殺出城去。”
“就怕胡人跑了。”
遼人這些日子不斷討論著,打算利用遼地周邊的地形,將來此的北胡人全部困死在這。
甚至還說要故意放北胡人入城,打巷戰的。
不過最終決策,還得是聽王爺的。
王爺讓他們怎麼打,就怎麼打!
李九江無比緊張。
當探明納哈部三十萬大軍,外加高麗東胡等兵馬即將進攻遼地後,他就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發給了朝廷。
這是他的職責。
決不能讓遼王出現任何意外。
“陛下應當會再派些兵馬來遼地吧,以防止遭遇不測。”
李九江最近幾天沒有睡好。
他清楚遲早是要跟北胡人打的,卻沒有想到來的竟然這麼快。
至少也得等那些晉兵全都訓練妥善了。
時間著實有些過於著急。
“廣寧城城牆高聳,隻要堅守此城,北胡人是一定打不進來的。”
“到時候等援軍一到,敵人自然退去。”
李九江如此想著。
他延續著朝廷對待胡人的一貫做法。
防禦為主。
拖到敵人拖不下去了。
拚的就是內力。
反正守城永遠比攻城更加的容易。
隻是……
“城裡的遼人聽到這,未免有些興奮過頭了。”
對於這些聞戰狂熱的遼人,李九江簡直無法理解。
這些遼人平時挺保守的。
也從未聽說過遼地有什麼惡**件發生。
怎麼要跟北胡人打了,反而就變得這麼興奮了呢?
“希望陛下能夠再給予遼地一些資源吧。”
李九江如此想著,默默加強了對兵馬的訓練。
必須得緊張起來。
嚴陣以待,方能戰勝北胡強敵。
遼王也絕對不能出事兒。
否則李九江的這輩子,基本就完了。
長江以南。
京都早已入夏,氣溫炎熱,路上行人都已穿上單衫,甚至到了正午時,行人紛紛在避暑,不願意頂著大太陽出門。
京都的春秋永遠都是那麼的短暫。
花兒剛開不久,一場雨下去,花兒就謝了,春天便已經過去了。
如今朝廷上下,皆在調度物資,應對西南方向的戰事。
此次西南戰事,乃是太子坐鎮的第一場戰爭。
可以說整個慶國轟動。
所有人都清楚,太子必是未來的大慶皇帝,在文治上天下人有目共睹。
比慶皇強的不止一點半點。
而如今,若能收複西南大理,化為大慶一行省。
太子的威望將進一步的達到巔峰。
而此次出征陣容,配置上可謂是豪華到巔峰。
跟隨慶皇的一半老將,都跟過去了。
搞得近期南洋諸多小國使者頻頻想要進宮求見慶皇。
生怕太子一不小心,就給他們的國家滅了。
禮部的人更是多加安撫,簡直快要忙壞了。
慶皇在宮中漫步,十分的無聊。
“見慣了北方的遼闊,再回到這宮中,竟覺得多了絲約束。”
“還有那些全國上下的奏章折子,怎麼多了這麼多?”
想到那堆積如山,批閱半個月都未必完全能批完的奏章,慶皇隻覺得無比的疲憊。
急事兒的可以先批。
可剩下的大多奏章,剛批完一本就過來兩本。
批不完!
根本批不完!
“太子平日裡也這麼多奏章嗎?”
“是,太子還有時間給遼王寫信。”
慶皇不免沉默。
“太子年富力強,是該多做做。”
“皇帝這活兒,簡直比種地還累。”
慶皇不免抱怨。
由於太子近日去兩湖之地坐鎮,調度大軍錢糧,導致慶皇隻能自己理政。
大慶太大了。
即便將許多地方都分給藩王自己去治理。
那些奏章依舊多得批都批不完。
“太子那怎麼樣了?”
“如今南方大半錢糧都彙集到了兩湖之地,若非太子刻意壓製,此次請戰的士兵加起來,怕是能湊出八十萬大軍。”
慶皇不免露出笑意。
“太子這威望,比朕都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