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紮,意為被胡人紮。
北胡人向來瞧不起弱小的慶人。
唯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夠如同雄鷹一般在天下間肆意翱翔。
他們是草原上吃肉的狼,而長城內的慶人,隻是吃草的兔子。
兔子天生就是要被狼吃掉的。
“哦哦哦!”
那胡人勇士搖晃著彎刀與帽子,肆無忌憚的嘲諷著秦風。
而回應他的,是快若流星的一箭。
百步距離,這原本是能躲掉羽箭的距離。
奈何秦風的箭太快,勁頭太足,百步距離依舊射穿了那胡人的腦袋,長箭帶著腦花與鮮血最終沒入後方戰馬腿上。
唏律律……
戰馬嘶鳴,將背上的胡騎兵徹底甩了下去。
這一箭徹底激發了胡人的怒火。
他們的速度猛然加快,迅速化為兩支左右追襲而來。
秦風接連三箭,繼續射殺三名胡騎,卻讓胡騎變得越發凶殘。
晉王秦博轉頭望著後方的秦風,不免無比羨慕。
“老六真神射。”
想到昨日宴會上向秦風所說的話,他不免覺得一陣臉紅。
他誤會老六了。
原來那麼多的飯,老六真的沒有白吃。
北胡輕騎離得越來越近。
雙方已然開始互射。
“減速。”
秦風一聲令下,二百鐵騎迅速減速。
北胡騎兵怪叫著迅速拉近。
雖然這支逃跑的騎兵穿著鐵甲,但終究是軟弱的兔子。
若不是怕他們,為何要跑?
鐵甲穿在這群胡紮身上簡直就是最大的浪費。
“殺了這群胡紮,那鐵甲就是我們的!”
高車部的胡人怪叫著,已經放下弓箭拿起彎刀。
北胡人的箭在鐵甲麵前根本無效!
既然如此,那就近戰。
至於對鐵甲的畏懼,這種情緒他們根本不存在。
長城內的胡紮就算掌握了長生天賜下的神兵,也不可能戰勝勇猛無敵的北胡勇士!
二百鐵騎已全部調轉了馬頭。
秦博被裹挾在中間,感受著座下披甲戰馬在慢慢加速。
這一刻,他感覺周圍二百鐵甲遼騎就仿佛是一把寒氣森然的快刀,凶悍的撞進右側三百追兵中。
“痛快!”
朱烈一馬當下,舉著丈八鐵槍獰笑著撞入敵陣,為首胡騎連人帶馬直接被撞飛。
鐵槍橫掃,純粹蠻力之下鐵槍上直接掛著仨胡人,胸部與雙腿以詭異的幅度包在槍身之上。
勢大力沉的橫掃輕易砸斷了這三人的脊梁,帶著破布般的身體撞在後方胡騎之上。
秦風馬槊如龍貫出,精準刺穿麵前胡騎的喉嚨,然後調整角度,繼續刺穿第二、第三個、第四個。
當一串腦袋連帶著死去的屍體皆被舉在秦風馬槊之上時,胡人終於感受到了恐懼!
他們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
“撤!”
胡人想逃,但為時已晚。
後方遼騎兵如若鋼鐵洪流,凶猛殘暴將他們座下戰馬瞬間撞的骨斷筋折,長槍更是在精準的收割著他們的腦袋。
從接觸到化作一地屍體,短短不過三十息的時間。
隻剩寥寥幾十騎在向遠處快速逃竄,但轉頭便被遼騎兵紛紛射殺,隻餘無主戰馬依舊狂奔。
沉默的遼騎兵們就像一台高效的殺戮機器,瞬息間滅掉一支,轉頭便迎向左側衝來的另一支。
“不對,散開!”
另一支騎兵想要四散開再聚,卻已經來不及了。
當與鐵甲遼騎麵對麵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三十息之後,隻餘十幾騎逃出生天,玩命似的向北方狂奔。
秦風甩掉馬槊上的鮮血,回頭望向身後遼騎。
“彙報傷亡。”
“一隊無傷亡。”
“二隊無傷亡。”
“四隊有匹戰馬腳崴了。”
“……”
“……”
被包成粽子的晉王秦博死死捏著拳頭。
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場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前後不過百餘息!
五百多胡騎,在這二百遼騎麵前瞬間融化。
這是什麼神仙戰力!
還有老六,剛剛那馬槊上插著五具屍體,他依舊能單手揮舞如風。
“我做夢吧。”
晉王秦博懷疑自己的腦子摔壞了,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北胡騎兵啥時候這麼好殺了?
秦風剛要撤退,便聽到遠方連續不斷的號角聲。
那是胡人的大部隊!
足足有五六千的騎兵,更有不斷的騎兵彙入那支騎兵內,讓北胡騎兵滾雪球般的壯大。
“高車胡王。”
晉王秦博瞪大了眼睛,瞬間認出了胡人騎兵中豎著的車輪狀大纛。
秦風頓時停住了馬頭。
“二楞子,那大纛的樣子有點熟悉。”
朱烈雙目赤紅。
“廣寧城被屠時出現過。”
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壓抑。
秦風不由眯起眼睛,緩緩舉起了手。
“吹聚兵號。”
遼地兵馬的號角並非常用的牛角號,而是銅號。
當激昂的銅號聲響起,秦博隻覺得頭皮發麻,不免縱馬來到秦風麵前。
“老六,你這是要做啥?”
秦風擦去馬槊上沾染的鮮血。
“等高車王過來受死。”
晉王秦博瞬間眼皮狂跳!
“老六你瘋了!對麵騎兵要上萬了,你這兩百人怎麼打。”
“趕緊回城,想找死也回你的遼地去。”
秦風則緊緊盯著胡騎軍中的六道車輪狀大纛。
天子九纛,諸王六纛。
“皇兄對高車王熟嗎?”
秦博心臟狂跳。
但見秦風那無比堅定的目光,最終歎息道。
“北胡高車部就在晉地北麵,屬於北胡八大部之一,擁有兩萬六千控弦之士。”
“高車王正值壯年,是草原上公認的巴圖魯,曾親自射殺過大雕。”
說到這,秦博不免激憤。
他曾發誓也要射殺大雕,可這麼多年下來射殺的鳥都數量有限。
“就這些嗎?”
秦博緊緊皺起眉頭,他已經見到太原城奔出一支鐵甲騎兵,正向此地快速彙聚而來。
那一雙雙森然的鐵甲,儘皆展現遼騎的精銳。
不多時,一千八百遼騎便於秦風彙聚一處,皆一人雙馬,靜悄悄的列成方陣等著騎兵到來。
兩千遼騎兵無人說話,靜默的戰場環境讓晉王秦博感覺到極度不適。
望著越來越近的胡騎,晉王秦博死死攥著韁繩。
“老六,為什麼非要出城野戰?”
這是突然一陣狂風卷起黃土席卷天空,遠處的騎兵更是濺起漫天黃塵。
秦風盯著高車王大纛,嘴角勾起笑容。
“不過是意難平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