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北伐。
必然要出兵百萬,才能在無邊的草原上做到犁庭掃穴,最終解決掉北胡人這個隱患。
按照慶皇的設想。
最多也就是將北胡人,徹底的打疼了,打怕了。
打到他們幾十年,不敢再對大慶動手,不敢南犯。
或者。
如同匈奴、突厥一般,驅逐到遙遠的西方。
慶皇知曉,哪怕突厥已經被滅亡了近千年。
西方有些國度,依舊稱呼自己為突厥人的後裔。
西遷的突厥人,的確與那些地方的統治者融合,成為了最強大的武力保障,一起壓迫當地的百姓。
導致西方的諸多國度,都有突厥人的血統。
北方的遊牧民族與中原的農耕文明,相互戰鬥了兩千多年。
也學會了中原人的堅韌。
就如同草原上的野草,燒掉一茬之後,又會重新長出一茬。
而且變得越發堅韌。
掃滅北胡之後,當在草原上冊封諸王,瓜分北疆,定時定年的向朝廷朝貢,讓他們再也升不起半點戰力。
這就是朝廷製定的策略。
先將北胡人打疼了。
然後再分化、懷柔、如同附屬國一般,為大慶所用。
至於滅種。
慶人的確能做到。
但幾百年後,那片草原上,仍舊會冒出一支新的部族,仍舊會威脅到後世的子孫。
可同樣的。
不將北胡人徹底一波消滅掉。
一旦未來大慶虛弱,北胡人必然仍舊會南犯,子孫們仍舊要麵臨這個難題。
這一戰。
想要徹底解決北胡人的問題,太難了。
故而慶皇認為,這一戰,必須將北胡人徹底打殘!
讓北胡人,形成不了太多的威脅後。
後世的皇帝,再定時的去清理即可。
隻是。
慶皇的所有計劃中,都無法預料到,遼軍會在這場大戰中,起到什麼作用。
“老六,是真的想奔著滅了北胡去的。”
“懈政、怠政的老六,為了這場北伐,都變得勤奮了。”
慶皇內心滿是感慨。
當年北胡屠滅了遼地一次,讓遼地化作一片焦土、廢墟,再無人煙。
如今的遼人。
是真的想報仇的!
讓北胡那片偌大的草原上,徹底化作絕境!
所以才會準備這麼多的軍資。
“老六有些過於窮兵黷武,透支民力了。”
慶皇想到遼地傳來的一些消息,不免如此分析道。
覺得遼人的這個勁兒太猛了。
過剛易折。
等打完這場仗,可能會對遼地有很大的透支。
窮兵黷武,向來都會引發諸多矛盾。
除非……
除非能一直無限的擴張下去。
“頭疼,以後遼地的這個底兒,該咋兜著。”
“算了,讓他大哥頭疼去吧。”
慶皇不再想關於遼地的事兒。
而是覺得原本要籌備百萬大軍的物資,遼地那邊竟然自行籌備了,甚至很充裕。
那就可以給遼地的那筆物資,省下來。
那可是十萬人的物資!
雖然準備的對於遼人來說,可能就是九牛一毛的東西。
可對於大慶的兵馬來說。
這些物資可太過珍貴了!
從要準備百萬大軍的物資。
一下子變成了九十萬人的。
這難度一下子降低了許多。
物資所需越多,到了最後籌備起來越難,甚至都要從牙縫裡往外擠了。
眼下是慶人萬眾一心,都想滅掉北胡,願意少吃點東西,填給慶皇做軍資。
可這麼長久下去。
是不行的。
海量的物資,都被慶皇調向了北方。
而真正能帶到北胡地,被大軍所用的,其實反而是這海量物資中,最小的一筆。
大部分。
準備路途所消耗了。
“若是老二老三,也能像老六一樣的自備軍資,這該多好。”
“朕一下子省下三十萬人的錢糧,隻用負責七十萬大軍所需錢糧。”
想到此處,慶皇突然有些心動。
似乎……
也不是不行。
“得給老大找來,商量商量。”
慶皇坐在皇位上,一邊處理著政務,一邊謀劃著這些。
大慶已再無宰相。
宰相乾的事兒,自然歸於慶皇。
當然也有一部分,交給了太子去做。
可能很累,但太子近期身體沒出現什麼狀況,太子自認為無礙,許多國政,連到慶皇這蓋印都不用了。
太子完全自行決斷,蓋上太子印綬,百官便能執行。
好在慶皇跟太子之間的權力,基本都是分開的。
六部之中,慶皇拿著兵部、刑部兩部。
其餘四部,皆由太子統帥。
也就是超級大的事兒,才會來慶皇這裡,過問一下,征求一下意見。
其餘事務。
太子皆可自決。
這也算是進一步的,鍛煉太子的能力。
除了兵、刑之外。
太子這已經近乎擁有了帝皇的完整權利。
至於刑部之所以掌控在慶皇自己手裡。
完全是因為刑部裡殺人太多,煞氣太重,慶皇怕對太子名聲不利。
慶皇自己就不怕了。
自己奪取天下,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根本不怕這點煞氣。
而且。
慶皇打算,等北伐之後。
任何膽敢對老大位置有威脅的人,慶皇打算一波波的全部帶走。
讓所有的鍋,自己來背負。
他的功勞,已經足夠。
不怕再背負這些過。
不久後。
太子帶著老五,便到了謹身殿內。
如今的太子,容光煥發,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
有句話叫做,權利就是男人最好的椿藥。
此話果然不假。
大權在握的太子,身上已經多了幾分帝皇的氣度。
慶皇見此,更是欣喜。
太子如此,正是他所希望見到的畫麵。
如此,才方可安心的在未來,將這偌大的帝國,交給老大打理。
與老大身上的帝皇氣相比。
跟著進來的老五,則一臉的萎靡不振,好好的衣服上,也多有褶皺汙痕。
這看的慶皇眉頭直皺,冷目掃來。
“老五你瞅瞅自己什麼樣子,又去鬼混去了?”
慶皇的聲音很冷,隱隱要發怒的樣子。
秦博聽到熟悉的怒斥聲,身體本能的一抖。
心底不免浮現秦淮河盤花船上的那群娘子們。
再一想到自己整日都在東宮跟著大哥處理政務,不免眼圈一紅,猛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這一出。
瞬間給慶皇整不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