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戰車晝夜不停。
哪怕是黑夜,依舊有著六盞點燃的煤氣風燈,透過碗狀的反射罩,照亮前方的道路。
至於燃煤補給等,也十分的好解決。
在廣寧城到京都的道路上。
有無數個紅衣商會的駐點。
煤炭並不難補給。
況且車輛上所攜帶煤炭,沿途基本補給兩次,基本就足夠。
許達坐在搖晃的戰車內,一夜未睡。
興許是因為戰車傳動的動靜有些大,有些顛簸。
興許是因為那些證據,有些太過的嚇人,讓遼王憤怒。
興許是這輛蒸汽戰車本身,就讓許達有些過於震撼。
毫無疑問。
這輛蒸汽戰車的能力,可怕的有些驚人。
傳訊兵玩命騎馬才能跑出的速度,在這蒸汽戰車的麵前,卻顯得那般的輕而易舉。
“好快。”
這輛蒸汽戰車全速奔行。
要比戰馬的速度還快一些。
一日夜,足以行千裡。
不到兩日夜,便已抵達到了長江邊。
隨之許達才發現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這輛蒸汽戰車,暫時過不去長江。
除非建造一個專門的渡船。
但毫無疑問,蒸汽戰車這麼高大的場麵,自然驚動了江寧府駐紮的兵馬,以及一部分錦衣衛。
畢竟這麼龐大的鋼鐵戰車,誰都不曾見過。
誰都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東西,亦或者是什麼怪物。
隻是隱隱覺得,似乎與遼地有關。
反正京都隻要碰到什麼不理解的事兒,基本都推給了遼地。
在京都人心目中,遼人無論搞出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是不稀奇的。
就在下方人嚴陣以待時,厚重的車門從內部打開。
許達整理了一下略顯敲憔悴的臉。
“許相?”
“許相!”
一時間,所有兵馬都站的筆直,向許達行禮。
許達在京都時,一直負責協助情況整頓軍務。
他們這群京都的兵,自然也沒少見到許達的身影。
當然,最為引人注意的。
還是許達身上穿著的那大紅色官袍。
那是唯有朝廷大員,才配穿著的顏色。
也保證即便隔著好幾裡,隻需一眼,就能瞧見誰的官最大。
至於這麼做,會不會讓有心想要刺殺的人,變得更加容易確定目標。
有沒有一種可能。
官服故意設計的如此顯眼,也是給官員們一個暗示。
如果你不好好治理百姓,便有無數的人會盯著你的官服,帶走你的腦袋。
這身官服,代表著榮耀。
也代表著無儘的責任。
“給本相備船備馬,即刻前去拜見陛下。”
“這輛戰車是遼王送給陛下的禮物,命人尋找合適渡船,讓這輛戰車過江。”
大慶南北,隔著長江,溝通極為不便。
想要渡過。
便要乘船而過。
故而長江也成為隔斷大慶南北的天塹。
遼人倒是能夠修建一座橫跨長江的大橋,方便往來。
然而那對於現在的遼地而言,也是一座不小的工程。
一是人手不夠,沒有多餘的人派到京都。
二則是所需材料都需要遼地生產,運送到京都耗費不低。
再加上目前大慶與遼地的精力,全都在北胡人的身上。
這些瑣碎的事,也隻能等今後再說。
“許相放心。”
“嗯。”
許達緊了緊手裡的匣子,隨即在一些遼兵的護送下,登上了渡江的船。
乘船又換馬,一路疾馳到皇宮時。
此時天色已黑。
這座紫禁城,也早已進入到了宵禁時刻。
許達沒有半點猶豫,夜叩宮門!
夜叩宮門,唯有出現了大事兒,才可這麼做。
許達回到京都的速度,就連慶皇,都感覺到相當的意外。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晚上叩宮門,老六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
“速速許達入宮覲見。”
慶皇想到許達回京速度太快,可能路上很疲憊,不免又喊了一聲。
“讓人抬轎去接。”
對於跟了慶皇無數年的許達。
慶皇仍舊無比信任。
畢竟當年完全是當做軍中接班人來培養的。
隻是後來沒想到做了皇帝。
更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更加優秀。
看了一篇奏疏,許達也乘坐著軟轎到了謹身殿。
還不等落轎,許達抱著匣子就噌的一下衝出。
嚇得太監與一眾謹身殿的侍衛全部緊張起來,生怕許相腦袋抽了,想對陛下不利。
好在。
最終隻是虛驚一場。
許達跪在謹身殿內,送上了那份木匣,訴說著這些書信的來曆。
“遼兵深入北胡地千裡,北胡兵避戰,反而送上了這個,想讓老六退兵。”
“遼兵到手後,就真的退兵了?”
許達點頭。
“這隻是其中的三分之一。”
慶皇聽此,不免讓王得水展開了那泛黃的書信。
當看到上麵所書的內容後,頓時覺得兩眼發黑,身影不穩。
“陛下,陛下。”
王得水急忙伸手扶住慶皇的胳膊,直到扶著慶皇坐下。
慶皇恢複了許久,方才覺得腦袋清明了一些,向下看去。
隨即臉色越看越黑。
之所以不拿下胡庸。
就是因為缺乏充足的證據。
而如今,證據夠了。
他更是看到了秦風寫的那封信。
寥寥幾個字,慶皇卻能看出老六心中那無儘的怒火。
被自己人背叛的怒火!
是胡庸,是當年的一些人,害了老六!
害得他們父子差得再也見不到!
“來人!來人!”
慶皇怒極狂吼。
一時間呼啦啦進來一大批人,太監侍衛皆有。
“毛鴻呢?毛鴻呢?”
“臣在!”
毛鴻當即站出。
“即刻派人拿下胡庸,下獄,下獄!”
“胡庸府內,不可走脫掉一人!”
“就連一隻鳥,都不能走脫掉!”
慶皇低吼,雙目赤紅。
毛鴻心底頓時升起無儘的壓力。
他還是第一次瞧見陛下如此的憤怒。
“臣明白。”
直到毛鴻離去了許久,慶皇這才反應過來,看向了許達。
雖然不明白為何回來的如此之快。
但這都不重要了。
“去坐鎮五軍都督府,京都絕不能因此出亂。”
“臣明白,臣這就去。”
許達清楚。
胡庸被抓,很容易因此生出亂子,出現一些不軌之人。
此時此刻,京都絕對不能出現半點差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