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地廣物博,人口眾多。
可也正是因為人太多了。
心就往往沒那麼齊,很容易彼此生出嫌隙。
最終內鬥起來。
如今的阿術,論戰力,覺得已難跟大慶相提並論。
能做的。
就是將大慶內的問題,提前引爆!
從而延遲住大慶北伐的腳步。
甚至。
讓大慶再也沒有能力再北伐。
“這遼王,抽什麼風,不就是搞了一下嗎?非要出兵來打!”
阿術相當的鬱悶。
在京都,那可是在幫遼王,殺掉要對遼王不利的禦史。
這可是在幫遼王!
遼王竟然轉身怒而出兵,連帶著大慶的邊境都在蠢蠢欲動。
搞得北胡完全措手不及。
這是夏天。
並不適合打仗!
不過眼下,阿術倒也不太敢讓京都的納哈良,繼續搞遼王的事兒了。
遼王發起狠了。
真的受不了!
好在,北胡地當年從中原劫掠來許多人,這些人都在給八大部種地、放牧,當做奴隸。
遼人遇到這些人,必然會救。
一救,就必然牽製住遼兵的精力,能夠有所遲滯。
“從前線的情況來看,我們的確起到了遲滯遼兵的作用,遼兵止步不前了。”
阿術汗聽著前線的情報,覺得無比鬱悶。
“再給遼兵留兩萬多!不要讓牛羊落在遼兵的手裡!”
“順便派使者,將那些胡庸的書信,連帶著人全送過去!”
“遼兵深入千裡,缺乏補給,肯定不行。”
阿術如此判斷。
如此做。
也是希望遼兵調轉矛頭。
當年的確是北胡人,屠滅的遼地。
可那個胡庸,也占據了極大的作用!
不過不得不說,老大汗的確陰啊,那麼多年前的文書,竟然一直保存到現在,而且在這麼重要的時候,起到了作用。
想到此處,阿術不由詢問。
“老大汗在做什麼?”
很快便有人回複。
“跳舞。”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跳舞?”
阿術無比生氣:“他都那個歲數了,還跳什麼舞!”
數日後。
京都。
塗節坐在府邸內,焦躁不安,緊張的不行。
“府外的錦衣衛越來越多了!”
“陛下怕是已有所察覺。”
“就連胡相也開始不見我。”
塗節轉來轉去,心底越來越冷。
他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胡相胡相,我從二十歲就追隨你,為你鞍前馬後了這麼多年。”
“如今您真夠無情的,說棄就棄!”
塗節緊緊咬著嘴唇,也想起了昨日納哈良透漏給他的消息,以及那明得不能再明的暗示!
最後猛的跺腳,直接衝出了堂外。
“來人!備馬!”
“我要入宮麵聖!”
塗節神色猙獰,用儘全力的在吼。
他跟了胡庸這麼多年,感覺出了不對。
再加上納哈良的刻意提醒。
何嘗不知道胡庸想殺他,以此斷了黑弓會的那些臟事兒!
既然胡相不仁,休怪他不義!
他的錯,已不可饒恕。
至於逃亡,以當今陛下對天下的控製。
能逃到哪去?
逃到北胡嗎?
北胡的探子往回跑,十有八九都被截殺。
他如何能逃得掉!
現如今,唯一的辦法。
隻有去自首,拉著胡庸一起下水。
塗節跟納哈良打交道,也算早已看明白了!
北胡人跟他們合作,絕對不安好心。
遼王搞不了,一碰就急眼。
那肯定還要搞胡相!
總之。
這些北胡人,就是想看大慶出亂子。
塗節翻身上馬,卻被夫人拉住了韁繩。
“老爺晚上想吃什麼飯?”
塗節覺得雙眼有點發黑。
“牢飯。”
話落便縱馬衝出府邸,驚動了一群錦衣衛,追著他一同前往皇城而去。
獨留他的夫人在問著下人。
“牢飯是什麼飯?好吃嗎?”
塗節縱馬疾馳在京都的街道上,衝撞了不少人。
這本該被治罪的行為。
可如今他顧不得這些。
他很清楚,自己絕對罪無可恕,唯一的區彆,是讓陛下能夠放過他的一些家人。
給留個後,哪怕被流放到倭地。
他跟著胡庸,被壓抑了一輩子,這縱馬奔馳,也是此生最後的一次任意妄為。
“該結束了。”
塗節縱馬疾馳的消息。
自然驚動了胡庸!
此時的胡庸,隱隱已經明白了塗節想要做什麼,頓時神色大變!
“攔著他!”
哪怕將其當街殺死,也必須阻止他進入到宮內。
一旦將事兒全捅出來!
他就徹底完了。
“攔不住!他的後麵全是錦衣衛!”
胡庸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目光閃爍。
“備馬入宮!”
他必須趁著塗節沒見到陛下之前。
先見到陛下!
否則一起就都晚了。
一場生死極速,在皇城內上演。
謹身殿內的慶皇,正看著錦衣衛傳來的前線密報。
雖有正常的前線奏報。
但奏報跟密報一起看,相互對照,往往能看出許多問題來。
當今讓他最在意的事兒。
也無非是北胡方麵,必須得知北胡人更多的動向。
“避戰遼兵,用掠走的漢民,來延遲遼兵進攻的步伐嗎。”
“北胡人這是怕老六了,連正麵打都不敢了。”
前線消息眾多。
但最準確最詳細的,卻是關於遼兵的動向。
因為遼兵的各方麵體係,都很完善。
其餘地方,邊境道路上多在截殺,也的確傳回來許多消息,但很複雜需要判斷。
沒有遼地傳回的消息,這般的精確。
“老大也看看。”
慶皇將密奏也遞了過去。
趁著他還在京都,要教會秦標對於這種大戰的判斷。
不求打的多出彩。
隻求老大未來遇到打仗,能夠判斷準確,不要誤判,這基本就夠了。
至於其他的。
老六都能解決。
如果再仔細的說話。
就是告訴老大,未來不要誤判了老六。
當然,除了太子在外。
還有那個不爭氣的晉庶人老五。
隻是至今為止。
老五最大的名號,怕還是討倭大將軍。
還沒撤。
因為倭地那,還有些兵馬對逃竄的倭人進行清剿。
直到倭地上下,徹底乾乾淨淨。
用老六的話來說。
在倭地的這場仗,怎麼也得清洗夠十四年才算完。
如果不出意外,老五還能掛十多年的討倭大將軍名號。
“老五也來看看。”
就在慶皇準備趁此機會,考教兄弟二人一番時。
毛鴻突然急匆匆的來到了大殿內。
“陛下,塗節宮外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