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川轉身就跑。
這不是打得過打不過的問題。
是根本打不過。
俠以武亂禁。
可為何俠士逐漸在時代上消失了呢?
再也不會出現荊軻要離的那般人物。
根本原因。
就是甲士的出現。
甲士的那一身鐵甲,就是俠客的天然克星。
俠士要是能殺死一名甲士,足夠吹噓一輩子。
雖然這一輩子很短暫。
基本殺完了,沒多久就會被天下緝拿殺死。
而事實上。
隻要那甲士但凡訓練正常些,都是俠客能對付得了的。
鐵甲在冷兵器的麵前。
防禦力就是無敵的。
渾身上下,隻要守住頭頸,膝蓋不被襲擊即可。
其他根本不用管,隨意衝殺即可。
至於腳腕。
甲士有的靴子,也會蓋上甲片。
誰都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賭甲士的腳上,有沒有穿帶甲片的靴子。
更不用說,謝川感受到了那名北胡人的恐怖力量。
並非是他所能輕易抵抗的。
更不用說。
這裡是京都。
“離開這!”
“必須回遼地,告知王爺這裡的情況。”
謝川不敢奢望能見到王爺。
隻求有人,能將黑弓會的事兒,告知王爺即可!
“必須得做些什麼。”
謝川腦子瘋轉。
納哈良也沒想到,謝川逃的竟然如此之快。
明明剛剛還很囂張,進了屋子,想要將他們兩人全部殺死在這屋子內。
“正確的選擇。”
納哈良突然打了一聲呼哨。
一匹神俊無比的馬嗒嗒的跑到了他的身邊。
與此同時。
許多他藏在身邊的暗衛,全部沿著謝川的痕跡追了下去。
納哈良更是翻身上馬,拉弓搭箭一連三箭速射而出。
“決不能讓他逃掉!”
若他的身份在京都泄露。
那將牽連出許多北胡人在京都的力量。
最終的後果。
對北胡人來說,是災難性的。
就在他準備繼續追擊時,卻猛地被塗節拉住了馬的韁繩。
“你瘋了!這裡是京都!”
“錦衣衛到處拿人,你若如此招搖,那就是想被注意到找死!”
對於京都的情況。
塗節毫無疑問比納哈良更加了解。
除了明麵穿著錦衣衛服飾的人。
一些小店的活計。
說不準都是錦衣衛的暗衛。
隨時都在關注著京都的動向。
要是被錦衣衛發現。
那就真的完了!
納哈良的目光逐漸平靜了下來。
“塗大人說的有理。”
“讓手下人追即可。”
“我們換個地方繼續喝茶。”
納哈良最終下馬,鑽進了一輛馬車內。
他的衣服破了,露出了裡麵的內甲。
若這甲被人發現,那事兒就大了。
謝川兩刀劈死突然衝出,想要阻攔他的人。
帶著一支羽箭,沿著京都的巷道,玩命狂奔。
一邊逃跑,一邊試著想將箭頭拔出。
但換來的,是無與倫比的疼痛。
“好毒的箭。”
納哈良射出的三箭,謝川避開了兩支。
但正是那兩支箭,封死了他的躲避空間,讓第三箭正中後背。
而這箭上。
有倒刺,拔出將會帶出一大片皮肉。
謝川更害怕的是。
這箭頭會淬毒。
但插著箭跑,未免過於招搖。
更可怕的是。
謝川怕遇到官,無法求救。
因為那名總事兒,明顯就是官。
見官之後,他不敢保證,自己的事兒不會被截下來。
最後悄無聲息的死在大牢內。
深吸一口氣後,謝川猛地揮舞長刀,砍斷了後方的箭杆。
痛得他差點沒吼出來。
順便砍下袍子的一角,一邊跑一邊包紮。
若失血太多,力氣會隨之失去。
更可怕的。
是鮮血落在地上,更容易被敵人追蹤。
繞過不知道多少小巷,後方已經瞧不見敵人的蹤影。
而這時,他看到巷子儘頭處露出的一角旗幟,猛地眼睛一亮。
那是……
一個算命的攤位。
不等算命的反應過來,謝川的刀便已落在那算命的肩上。
“不要喊,否則殺了你。”
“我說,你寫。”
算命的身體本能的僵硬了下。
但最終還是拿起了手上的毛筆。
身後的人對他,並無殺意。
見其配合,謝川緩緩開口。
“黑弓會是北胡人構建,意圖挑撥遼王太子相爭。”
“胡相……”
就在這時,謝川突然看到了遠方的小巷,不免瞳孔緊縮。
追兵來了。
沒時間了。
“收好這封信,送到錦衣衛衙門。”
“不要讓他人發現,否則你會死。”
謝川扔下兩錠金子,轉身逃往另外一條小巷。
算命的轉頭望向那人的背影。
後背上明顯的大攤血跡,一側肩膀耷拉著,顯然受了傷。
而更令他震撼的。
是紙張上的情報。
還有那兩個染血的銀錠。
“要升官了!”
算命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急忙將兩錠銀子與墨跡未乾的收到了袖子中。
就當他準備拿出哨子,吹響警報,引來錦衣衛同僚協助追擊時。
巷子內突然又竄出五人,到了街口左右觀望。
最後一人猛地竄到了他的桌前。
“算命的!你可見到有人逃走?”
那人雖然正兒八經的京都口音。
可身上。
卻有一股散不去的膻味。
他活了快五十歲,年少時家人便被北胡人害死,後來追隨當今陛下征戰。
更是成為斥候,負責探查敵情。
如今老了,也被收編為錦衣衛暗衛。
平日裡也就在這忽悠忽悠人,曬曬太陽,拿著錦衣衛發放的薪水。
可他萬萬想不到。
在這京都重地。
還能瞧見胡人!
而且……
還五人!
自己就算藏了刀,也打不過。
“那邊!”
他指向了另外一條小巷。
從那裡追擊下去,會進入一條死胡同。
“追!”
有四人蹭的一下就竄進了巷子內。
剩下一人沒有走。
似乎在等待支援。
算命的笑嗬嗬的站了起來。
“是有人偷東西了嗎?”
他點頭哈腰的湊了過去,引來那人的怒斥。
“不要多管閒事。”
“好好好,不管,不管。”
蹭!
一把短刀猛地抽出,直接刺進那人的胸膛。
然後抽出。
捂住他的嘴巴再刺!
然後幾刀乾淨利落的挑斷手筋腳筋,讓其徹底失去逃跑的能力。
“他娘的。”
“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北胡人。”
哨子被算命的含到嘴中,響徹整片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