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穿著一身黑錦袍,戴金絲善翼冠,站在高台上,享受著暖和的春日與輕撫的春風。
周圍親兵數量並不多。
因為秦風站在這,就擁有一股無形的氣場在,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興許。
這就是久居高位,漸漸養出來的上位者氣息。
雖說。
秦風平日間對遼人很親切。
可此刻。
他要見的,將會是他要帶的兵。
也要讓這群年輕的青年,知道他們的統帥!
蒸汽列車緩緩停下,秦風的視線也望向了站台上。
許達一身大紅官服,望著火車到站的場麵,表情豐富。
“饒是坐過,可再見依舊覺得無比震撼。”
“這簡直如若奇跡。”
“等許相回京都時,本王派蒸汽快船去送,兩千裡路,兩個日夜便可抵達。”
遼地的蒸汽快船經過幾番調整,如今已經徹底定型。
技術上,已經無比成熟。
而且處處用料上最為厚實。
若再精進。
怕隻會是注重一下經濟效能,在適當的地方,去進行一定的輕量化。
船輕了,所消耗的能源就少。
跑的也能更快一些。
“既如此,那臣還能在廣寧城多待幾天。”
許達笑嗬嗬的,很開心。
如今這個季節,還沒到海上風暴出現的時候。
而且遼地的蒸汽海船,不怕風帆折斷的風險,當真相當的安全。
在廣寧城待著。
許達也覺得少有的輕鬆。
京都是一座封閉固守的城池。
那裡的規矩很大,一切都很嚴密。
可這座廣寧城,年輕且充滿了活力,哪怕呆在這,都會覺得很輕鬆。
若說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就是他的大慶宰相身份,在遼地換不來多少優待。
不過也沒關係。
遼人還是很認遼王老丈人的這個身份。
更不用說。
其實許達也並不會太在意自己的身份。
當年窮的時,他連遼地最窮的人都不如。
都是苦著出來的。
“許相想呆多久都行。”
秦風也希望多許達能多呆一呆。
順便最好。
再幫秦風練一練兵。
雖說遼地的訓練體係,已經無比完善。
可許達,是真正的百戰老兵。
天天腦子都琢磨怎麼對付北胡人。
有些經驗之類的東西,還是無比寶貴的。
興許對遼兵有所幫助。
雖說是老丈人,但該用還得用,不能客氣了。
客氣半點。
都是對老丈人的不尊重。
許達聽著秦風的話,沒來由的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的感知很敏銳,隱約覺得未來可能不會有啥好事兒。
可究竟哪裡不好。
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
而此時。
又有火車抵達入站。
一輛火車運送四千人左右的兵力。
若再擠一擠,也能運送遼地一個營的兵力。
此番秦風親自視察,遼人為了隆重些,也為了減少消耗王爺的寶貴時間。
一次性動用了四列蒸汽列車。
一口氣將聚集在山海關外的少年兵,全都拉到了這。
四列火車並排停靠在站台內。
有遼兵指揮著這些從北方抽調而來的新兵,下車後在站台後列陣,而後列陣向前方前進。
最後抵達火車站內一片碩大的空地上。
那裡曾是集散貨物的地方。
如今卻成為了這些新兵們的集訓地。
最為關鍵的,是這裡正好對著秦風站立的高台之上。
“立正!”
在北上的路上,這群新兵明顯被操練過。
至少遼地基本的列陣等全都明白了。
此時站的雖不如老遼兵們整齊。
但也頗有一番樣子。
一隊隊新兵列陣在高台之下,最終足足彙聚了三千人的規模。
此時正滿臉炙熱的望著高台上的秦風。
那完全由金絲編織而成的善翼冠,正在太陽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輝。
那必是他們的王!
遼王!
大慶戰力最強,在百姓心目中堪比神靈。
光是站在那裡,就仿若一座山嶽聳立,目光平靜如若深淵。
嘴邊還帶著淡淡的笑。
似乎對他們很滿意。
他們望向秦風的目光,已經逐漸變得狂熱。
秦風靜等著一隊隊列陣完畢。
頭上的金絲善翼冠,是母後命人給他做的。
是完全由金絲編織而成,戴在頭上呈現網狀。
這是正兒八經的王冠。
隻有王之上,才能戴的冠。
秦風曾以為這頂由黃金編製王冠會很重。
他知道西洋諸多國王的王冠,都是相當的沉重。
輕則五六斤,重的都得有十斤。
然而秦風頭上的這頂。
完全由金絲編製而成的王冠,才重達一斤半。
戴在腦袋上根本感覺不到什麼重量。
舒適且彰顯華貴。
對於黃金上的加工,京都那裡的匠人已經將工藝做到了極致。
那裡。
也最擅長製作這種獨一無二的,最頂級的寶物。
下方三千新兵,最終列陣完畢。
秦風靜靜看著這一雙稚嫩的麵孔,以及那瘦弱的身板。
估計放開吃個個月。
再加練一下。
他們的身體就能壯實起來。
“敬禮!”
下方有遼兵高喊。
三千遼兵一個個站的筆直,挺胸抬頭,麵向秦風,敬上了遼地的軍禮。
秦風衝這些新兵招手。
輕輕點頭。
“禮畢!”
嘩。
雖不如遼兵那般整齊。
但也初具模樣。
“向右看齊!”
“齊步走!”
一隊隊新兵敬禮完畢,帶著心頭的火熱,離開了這座車站。
許達望著這下方發生的一幕,深吸了一口氣。
軍隊到一個未知的地方,士兵心底多少會有些慌亂。
更何況這些還都是無比年輕的青年。
他們下車時。
許達明顯感受他們的行為中,有著慌張慌亂的情緒。
甚至很沒有底氣。
可在遼兵引導著在高台下列陣敬禮之後。
遼王殿下隻是輕微的點頭。
卻仿佛對他們進行了一場洗禮。
讓他們的心徹底變得安寧,一雙雙目光明顯變得灼熱。
而這前後的轉變。
才過去多久?
“遼王殿下的威勢,與當年的陛下相比,似乎更勝一籌。”
許達內心萬分感慨。
至少就算陛下,也做不到隻需短暫的接觸。
就能安穩住躁動的軍心。
怕是用不了多久。
這群經過洗禮的北方新兵。
就會成為合格的遼兵。
而此時。
這場列陣敬禮,仍然在繼續。
足足五輪,新兵離去。
直到秦風都走下高台,許達仍站在原地,被震驚的沒有回過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