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
許達就住在廣寧城。
如今廣寧城內,也專門修建了更寬敞的迎賓館。
就是為了方便朝廷來人。
甚至是慶皇再來此地。
隻可惜在天下安穩之後,慶皇坐鎮中樞,連京都城基本都不出去了。
這也跟政務繁忙有關。
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等朝廷的缺員都補充上來,慶皇便能重新抽出手來。
勤政固然是好的。
但也不能讓繁多的政務,將精力全部消耗了。
“當今陛下大權獨握,卻也在反思。”
許達到了廣寧城後,先是去廣寧城的醫院檢查了下。
雖說禦醫多次檢查,都說身體沒有問題。
但北伐在即,許達比誰都更注意自己的身體。
決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候,出現意外了。
至於在廣寧城的檢查,結果也算不錯。
這幾年身體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許達征戰了半輩子,明傷暗傷無數。
這是因為還年輕,還沒到五十歲,身體機能還能壓製得住。
而一旦上了年紀。
這些暗傷就會全部爆發,那必然是血崩的局麵。
明知會短壽,最多也就活個六十歲。
但許達根本不在意。
他的一生,已經足夠的輝煌,從一平民,提著三尺劍,隨著慶皇建立了不朽的偉業。
隻要北伐成功。
未來的武廟裡。
必然會供奉他的牌位。
此生已輝煌到了極致。
除了覆滅北胡這個最大的執念之外,許達此生再無遺憾。
在遼王府中。
閒聊下許達透露了許多京都的事兒。
“為了北伐,陛下心血耗費過甚,就連太子都勞累過度昏迷。”
“等北伐結束了,陛下必然會將獨攬的權利,再度下分給官員。”
“隻是當今情況,陛下對於百官仍不信任,甚至也有意,撤銷宰相職位。”
許達跟在慶皇身邊。
知道很多事兒。
大權獨攬,這是北伐之前必要的。
以免朝廷內出現額外的聲音,分化了朝廷的精力。
可這種狀態。
是無法長久的。
所要處理的事務過於繁多。
先彆說慶皇受不受得住這種高強度。
太子都受不了!
“大哥身體恢複了?”
“臣離京之前,太子已重新理政,隻不過處理政務的速度,已遠遠不如以前。”
許達說著京都的情況。
滿是唏噓。
原本帝國的傳承,本身就是好好的。
無比的穩固。
可隨著太子這一病倒。
讓帝國傳承的事情上,多上了一層陰霾。
太子身體不好。
聖孫又過於年幼。
雖然下麵聲音很多,但好在慶皇仍舊力強,不顯老態,每日仍舊可騎馬射箭。
百官倒也不敢多說什麼。
儲君的事兒。
大多都是在皇帝快要不行的時候。
可以慶皇如今的身體狀態,怕是繼續坐在那位置上十年二十年的,怕是也沒啥大問題。
況且。
更不用說當今陛下除了太子這一位優秀的皇子之外。
還有一位更年輕,更優秀的。
大慶的天下,在老秦家一直傳下去,基本是天下人都認同的事兒了。
基本不會出現他姓之人重新奪位的情況。
唯一的區彆。
就是這個皇位。
最後會落在誰的手上。
隻是這終究是皇家的事兒,下麵的人也都不敢亂說,生怕一個說錯,就連累了全家。
慶皇如今的殺伐。
令大慶官員們瑟瑟發抖。
甚至那種覺得,慶皇不配稱之為皇。
該稱之為帝。
慶帝這個稱呼,更能形容當今的陛下。
隻不過。
這事兒沒人敢說。
私下的稱呼,仍舊如此。
對於京都的事兒。
信裡終究不如許達說的清楚。
秦風基本也知曉了朝廷的情況。
忙!
忙得不行!
不單單是父皇跟太子在忙。
朝堂上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忙。
而且不敢出什麼差錯。
大慶這台精密的帝國機器,正在高速運行著,為了這場北伐做準備。
許達自然也是忙的。
隻不過來了遼地之後。
能忙裡抽閒。
“太子無事即可。”
秦風並不希望大哥出事兒。
大慶朝廷那些政務。
自有一套運行體係在。
這套運行體係,基本隻有父皇跟大哥玩得轉。
換了其他人都不行。
除非砸破了另起爐灶。
“前幾日京都來信,五皇子也被召回京都了,父皇當真要用五皇子輔政?”
對於秦博的際遇。
秦風也不知道該說啥是好。
隻能說幸虧出現在大慶這個奇葩的帝皇家吧。
要是換個朝代。
早就不知道啥樣子了。
更不可能說造反了,被抓被囚禁後。
如今又重新能站回到權力中樞的。
而這前後。
根本沒幾年的時間。
許達點頭。
“此事陛下也與臣說過,應當要重用了。”
“五皇子雖有過錯,可此次寧波府遷移犯官的事兒做的很漂亮,沒出亂子。”
“再加上陛下不喜用外臣,五皇子必會去太子府當官,協助太子處理政務。”
秦風倒也能想明白,父皇為何是這麼做。
這是在為大哥減輕負擔。
秦博如今有了一對雙生子,性情也比以往穩重了許多。
多少能替大哥減輕不少負擔。
而最為關鍵的。
固然失去了晉王的位子。
可這也姑且算得上因禍得福。
至少也踏上了大慶權力的中樞。
隻是沒有當藩王那麼自由罷了。
上麵有父皇跟大哥隨時盯著。
稍有出錯。
那必然是真的打。
若是在外為藩王,又有誰敢打他?
還有就是。
父皇與大哥,固然大權在握,卻都是對權利極度收斂之人,不會濫用權利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就算秦博未來有了不小的權利。
在生活上,除了過的還不錯外。
恐怕與當年的晉王,也遠遠無法相比了。
而且最為恐怖的是。
會徹底陷入到繁多的政務之中。
“還不如當個閒散的晉庶人了。”
秦風如此感慨。
秦博散漫慣了,受不了這些約束的。
當初他但凡對晉地政務上心點,也不至於被部下給架空了。
然世事無常。
當年秦博最不願意做的事兒。
如今怕是得乾到死了。
而且有父皇跟大哥盯著。
怕是乾得不好都不行。
“興許這就是五哥當年放縱的代價吧。”
秦風覺得當引以為戒。
甚至覺得感同身受,很想先去看看歌舞壓壓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