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驅逐到了草原上。
納哈良也是闊過的。
他小的時候,是在中原待過。
畢竟那個時候,即便天下叛賊四起,都在反抗胡人的朝廷。
但朝廷終究還是有一定的統治力。
甚至就連現在大慶內的許多士族,對大胡皇朝還有些許懷念的。
畢竟在大胡皇朝時。
胡人固然殘暴,也殘暴不到他們的頭上。
而且他們還能為虎作倀。
權力也比如今大多了。
對於喝茶品味上,胡庸這個底層人出身的,真沒有辦法跟世代顯赫的納哈良比。
畢竟當今大慶的朝廷,注重節儉,而不注重享受。
就算當了宰相。
喝的茶算得上好,但也沒有這麼極品。
隻不過。
納哈良在他的書房裡,旁若無人的泡茶,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竟還知道先給他一杯。
“西湖明前龍井,青綠透亮,喝的就是這份鮮爽,胡相請。”
胡庸倒也不怕納哈良下毒。
端起喝了口。
嗯……
竟意外的不錯!
比自己以往喝的強多了。
隻是礙於身份,也不便於問納哈良這茶哪裡買的。
身為上位者。
不能暴露自己任何弱點。
否則就會容易被人拿捏住。
“還行。”
違心的喝了半杯,方才將茶放在桌子上。
有些燙。
“本相沒時間陪你,說正事兒。”
當了宰相,如今每天政務比去年還要更加繁忙。
大小事務。
要處理的多了!
哪裡有時間,跟納哈良在這閒耗。
納哈良聽此點頭。
“胡相說的是,大汗聽聞胡相組建黑弓會,刺殺太子多次不成……”
不等納哈良說完。
便被胡庸打斷。
眼神更是如同刀子般掃過納哈良。
“休要在這胡言亂語!”
“本相對當今陛下敬佩萬分,如何能做傷害朝廷之事!”
納哈良笑而不語。
在胡庸的心裡。
他執掌朝廷後,才能讓天下變得更好。
沒有太子的朝廷,更利於他的地位鞏固,他會覺得如此才能讓朝廷更加的好。
隻是站在太子的角度上。
可不會是這個想法。
納哈良早就預料到胡庸這個態度。
“直說吧,大汗準備全力協助胡相,協助遼王上位!”
“隻要能幫遼王上位,胡相但有任何差遣,納哈良都照做不誤。”
胡庸死死盯著納哈良的臉。
可在對方的眼中。
的確滿滿的真誠。
事實上。
胡庸組建的黑弓會,完全上不了台麵的。
如今更是被錦衣衛暗中減除掉極多。
胡庸的手上。
已經沒有能威脅到太子的手段了。
即便如今在朝廷內拉了一批死黨,還有籠絡衛所兵馬的心思。
可這有很大的風險。
兵馬。
是慶皇的底線。
除了秦家人之外,誰碰誰死。
故而胡庸至今,都沒有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
固然萬分不願。
也隻能折服。
可如今……
北胡人竟說願意協助。
若當真有北胡人加入。
那手裡不就有了兵嗎?
雖說這未必能聽自己的調度,但也能讓北胡的兵馬,去牽製住慶皇的精力!
陛下被牽製住了。
他拿捏個太子,會很困難嗎?
默默地喝下了剩下的那半杯茶,胡庸方道。
“遼王若真繼位,對你們北胡可沒半點好處。”
納哈良卻搖頭。
“遼王的確會殺很多北胡人,可北胡依舊能存續下來,甚至成為大慶的一部分。”
“你們是不知倭地之事兒嗎?”
胡庸諷刺道。
倭地的事兒,胡庸現在想想還很心痛。
身為宰相,在大慶內很難撈錢了。
可附屬國,相對容易多了。
倭地,便是一個來錢的地方,那裡送來的銀子,更是源源不斷的。
隻是。
他所扶持的德川家。
如今已經徹底沒了。
不單單德川家,整個倭人,除了礦場內,再也不見倭人的身影了。
而遼人使用倭人的方式。
怕是倭人離著滅種,也用不了太多年。
但這些,胡庸都不在意的。
他在意的是倭地那些銀礦,如今全落在了遼王的手裡,他往後再也得不到倭地的半分利。
當初倭人襲擊太子。
是他做的。
而代價,如今看來有些大。
但從倭地,也能看出遼王對異族人的態度。
卻不料納哈良神色一正。
“倭人是倭人,北胡人是北胡人!”
“北胡人與大慶,本就是一家。”
納哈良義正言辭。
胡庸差點沒笑死。
打得過大慶的時候,你們北胡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怎麼呈現頹勢之時,又說跟大慶是一家人了?
“噗……”
最終,胡庸還是沒憋住,笑了出來。
“抱歉,這個本相真不是故意的。”
“哈哈……”
“咳咳……”
“嗯嗯。”
胡庸強忍住笑意,神色努力變得嚴肅,可雖有又沒繃著。
“噗……”
“你先讓本相笑會兒。”
胡庸承認想爭奪權利。
但這是自家的事兒。
對於北胡人。
也不過是利用關係罷了。
從一開始,胡庸就從沒覺得北胡人是合格的夥伴。
而是被他們隨意謀算的族群。
這輕視。
隨著被驅逐出中原,更是達到了巔峰。
納哈良絲毫不在乎胡庸的笑。
雖說給胡庸送來了一封信。
可在北胡王庭內。
還有許多的證據。
胡相笑吧就,反正遲早有笑不出來的一天。
等胡庸笑得差不多了。
納哈良這才繼續道。
“昔日的匈奴,就是夏朝人的後裔。”
“商朝滅掉夏朝後,夏朝後人被迫逃到苦寒之地,化作匈奴。”
“若論正統,我們的祖先更早!”
“更不用說,草原諸部,誰家沒有劉家李家的血統。”
劉李二家。
代表著中原皇朝皇室的血統。
以往的草原貴族,都與中原皇室通婚。
最關鍵的。
就是公主和親下嫁。
如此一來。
中原的皇室,基本就是未來草原遊牧民族族長的舅舅。
而且遊牧民族的血脈。
也會被逐漸同化。
這才有了後來,北朝的遊牧民族契丹,去跟南朝爭奪正統性。
當年的契丹與南朝偌大土地,都同屬於一個國度之下,長達數百年之久。
“況且,遼王側妃還是小生的姊妹。”
胡庸聽到最後,瞬間呆愣住。
“你在說什麼?”
遼王側妃的確是北胡女,還是北胡大汗的女兒。
怎麼成納哈良的姊妹了?
難道說……
納哈良實際上是北胡大汗的兒子?
北胡老大汗,年輕時給納哈拙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