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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待了一刻鐘,張伯嚷嚷著自己困了,讓他們都出去,阿玫走出門時往回看了一眼,見陳伯賤嗖嗖地把桂花酒抱走了。
陳伯道“你何時傷好了,我何時再把這酒還給你。”
走出去很遠,依舊能聽見張伯的控訴聲,住在附近的人家都習慣了這兩個老頑童的胡鬨,一個個一笑了之。
阿玫與他們道彆,往小館走去,邊走邊盤算著明日多做一些魚乾送來。
行人的言語落在了她的耳朵裡。
“霧鳴村那婦人下落不明,不知是不是……”
“聽說好像是羅家的……”
羅家?
阿玫驀地站住了腳。
霧鳴村隻有一戶羅家,且晗兒在小館裡幫忙,又哪來的婦人?
難道是趙氏?
阿玫心底愈發不安,自娘親離世後,她便如同浮萍一般無依無靠,直到成親後遇見了婆母。
婆母待她極好,將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來教導,三年過去,阿玫心底早就將趙氏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娘。
一想到可能是趙氏出了岔子,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但理智尚在,她想要追上去問問那兩人,可一回頭,卻發現他們早已隱在人潮裡。
阿玫隻好邊走邊盤算,趙氏年事已高,理應稱為老婦人,而不是婦人。
但若是他們這群聽消息的沒聽全呢?
更何況,和離之後她也見過羅燁,就憑羅燁現在的落魄處境,怕是也尋不到一位新娘子。
越分析,阿玫越覺得走丟的人就是趙氏。
年紀大了,腦袋不清楚也正常,忽又記起上次羅燁來書鋪時說趙氏身體不好,種種猜測浮現腦中,阿玫幾乎可以肯定丟的人就是趙氏。
日頭落山,風中已經帶了涼意,阿玫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去往霧鳴村的小路上。
來都來了,還是去看看吧。
左右和離書都簽了,他羅燁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阿玫轉頭,朝著那條熟悉的小路走去。
霧鳴村比較偏僻,可阿玫想了一路她與趙氏相處的點滴,隻覺得不過一瞬間,就到了霧鳴村口。
依舊是那個破爛的小山村,看上去搖搖欲墜。
阿玫心口狂跳,深吸一口氣,朝著村長家走去。
若趙氏真的走丟,村長一定知情。
而羅燁那邊,能不見麵最好不見。
帶著這樣的想法,阿玫敲響了村長家的門,來開門的是村長家的,她打開了一條門縫,瞧見是阿玫時很欣喜,急忙把她拉進了院裡,小聲問“你回來作甚?”
屋裡似乎有人在說話,村長家的把她帶到廚房裡,和她談話兒。
“怎麼樣,外麵是不是很熱鬨?”村長家的邊看著灶火,邊遞給阿玫一塊板凳。
阿玫接了坐下,“也就那樣,鋪子多點而已。”
村長家的訕笑,“瞧我,竟忘了你本就是在外頭長大的。”
阿玫不在意,她順著廚房裡的小窗戶往裡看,卻因霧氣看不清裡麵的人,於是悄聲問“可曾聽說是誰走丟了?”
“走丟?”村長家的眼珠子轉了轉,略有些驚訝,“沒有呀,咱這沒有走丟的。”
“我怎麼聽說……”阿玫突然聽見院子裡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連忙噤聲,待大門開了又關後,她才小聲問“馮誌怎麼來了?”
“馮誌家的被氣走了,三個娃,一個都不要了!”村長家的壓低聲音,“這我也是聽來的,不過算得上一手消息!”
“就前些日子,那羅燁帶的外室不知怎的自己逃走了,羅燁說他一個人害怕,硬是要和馮誌他們擠在一起。”
“馮誌家的不樂意,但架不住馮誌高興呀,就這樣,羅燁就住進了他家,吃喝拉撒都在他家,就連睡覺都不想走。”
村長家的解開鍋蓋,熱氣瞬間撲麵,她繼續道“羅燁本就是個不做工的,馮誌能留下他就已經很給麵子了,可人家羅燁呢,不僅不感恩,還惦記上了他嬸子。”
對上阿玫不可思議的神情,村長家的見怪不怪,“我最開始也這個反應,後來一想,也不是沒可能。”
“那史氏長得好,能生養,哪個男人不惦記呀?因著這個,馮誌在咱村老長臉了。”村長家的笑嗬嗬道“可惜我是沒那福氣了。”
阿玫一時語塞,就愣愣地看著村長家的,半天沒說得上一句話。
“所以,史氏自己走掉了?”
得了村長家的點頭,阿玫深吸一口氣,又問“你方才說羅燁自己住?”
“對呀,從你們和離之後,趙老婦人就離家了,也不知去哪,怎麼找都找不到,但也沒聽說誰發現了死屍。”
村長家的把這一切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談,可阿玫心裡就不是個滋味了。
趙氏離家,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隻是史氏怎麼看都不是個剛硬的性子。
印象裡,每次馮誌惹事被人抓住之後,她就是哭,一句話也不說,哭著哭著人家就不忍心繼續追究。
馮誌也因著他媳婦,逃了不少打。
整個村都知道史氏溫柔乖順,不僅能生養,還是賢妻良母。
可如今,賢妻良母跑掉了,甚至沒帶她的兒。
沒管阿玫的神情,村長家的繼續道“聽說馮誌還去報官了,我是覺得沒必要,反正馮誌家的在外頭也活不下去,沒幾日就回來了。”
阿玫心裡五味雜陳。
得知趙氏安然無恙自然是好事,可她也和村長家的是一個想法。
史氏那樣溫和的性子,就算有離家的勇氣,怕是也沒活下去的本事。
“吃點米湯?”村長家的問她。
阿玫搖頭,“我還要回去呢。”
“天這麼晚了,回去作甚?在這住下罷,明兒一早再走。”
阿玫搖頭,起身往外走去,沒成想村長就站在屋外,瞧見阿玫出來了,連忙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擠出了一個笑臉,“天都黑了,你一個人多不安全,在這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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