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生!師兄!”
正僵持著,薑雀從門裡探出頭,看見幾人的瞬間就笑成了大呲花。
她剛從無淵口中得知他們要來,迫不及待到門口來接人,得知此事的船翁特地給她開了門。
“快進來快進來!”薑雀小手都招出了殘影。
“來嘍!”聞耀幾人一個猛衝,風一般躥進冥界,十二冥使伸手去逮,一逮一個空。
眾冥使:“......”
千防萬防,防不住他們裡麵有人。
“師妹!”
“師兄!”
久彆重逢,聞耀戰都沒站穩,扛著牛就要跟薑雀來個大大的擁抱,結果那糟心玩意一個急轉,抱住了他身側的拂生。
聞耀轉頭就給了她一腦捶。
薑雀被捶痛,葉陵川和孟聽泉摁著聞耀一頓揍。
沈彆雲笑看著他們鬨了會,轉身又踏出大門,十二冥使正在相互指責,看見沈彆雲,瞬間噤聲。
以為他又要搞什麼幺蛾子,結果沈彆雲遞給他們十二個金玉墜。
“叨擾了,一點心意,還望諸位收下。”
既是上門,不好空著手來,玩歸玩,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十二冥使齊齊後退一步,不是,這誰敢收啊?
前腳收,後腳這玉墜估計能把他們炸上天。
“不必,我們冥使不接受賄賂。”冥使們滿臉義正言辭。
沈彆雲看著他們後退一步的動作,笑笑沒拆穿,隨手聚了一團冰,將手中金玉墜放在冰上,轉身踏入冥界。
拒絕失敗的十二冥使安靜了好半晌才終於有人開口:“這幫人送禮怎麼跟闖門一個風格。”
不讓進硬進,不收禮硬送。
管你要不要,反正我送了。
一冥使小心翼翼走過去,一咬牙一跺腳一把捏起個金玉墜。
提心吊膽了半晌,啥事沒有,他晃了晃金玉墜:“好像真的隻是個普通的墜子。”
其餘冥使這才敢上前,各自拿了個墜子放在手心細細端詳。
幾人生在冥界長在冥界,又一直守著冥界入口,沒怎麼見過上界的小玩意,乍一收到倒還有些稀奇。
“我這個兔子可愛,惟妙惟肖的。”
“我這龍也很威風。”
“為什麼我的是老鼠啊?”
“我的這個猴子也很可愛。”
“我喜歡猴子,跟我換!”
“我不!”
十二生肖的金玉墜吸引了冥使們的注意力,直到他們聽見一聲熟悉的輕響,這才懵逼看向關閉的大門。
興奮的眾人徹底沉默。
過了半晌,有人不抱任何希望地問了句:“帶鑰匙了嗎?”
其餘人異口同聲:“沒。”
桃花悠悠飄落,幾人握著金玉墜,再次風中淩亂。
就是說,這場刑罰到底是在懲罰誰?
忘川河渡口旁。
被揍了一頓的聞耀又蹭到了薑雀邊上,把背上的小牛塞給她:“你聞聞,這小牛可香了。”
師妹不在的這段時間可把他憋壞了,嵐雲峰上都冷清不少。
師兄們和拂生都忙著修煉,師傅在養傷。
他想拿著山河錐去跟封離乾仗,硬是被幾人給攔住了,非要他結了金丹再說。
還好有葉陵川能跟他鬥鬥嘴,不然真的憋死了。
薑雀舉著小牛看了看,純白的毛發細膩柔亮,牛眼黑而澄澈,雖然小,但是很勻稱,那小牛腿,一看就得勁。
薑雀咽了下口水:“聞到了,烤出來一定很香。”
小牛瞪眼,聞耀無語。
“這才在冥界待了多久啊,閻王味這麼重了?”葉陵川笑著調侃,舉起手裡的房子問她,“幽冥獄在哪兒,能放下你這小院嗎?”
“好啦,開玩笑呢。”薑雀摸著驚恐的小牛安慰,又看向葉陵川,“放不下,幽冥獄在忘川河底,但是關我的是一個小水球。”
葉陵川擰眉:“這麼憋屈。”
“沒關係。”薑雀很開心,一直在笑,“我也不常在那裡待。”
“你們是來探監還是來遊曆?”
冥王的聲音冷不丁響起,他負手立在忘川河上空,視線掃過幾人手中的房子、小牛、煉丹爐,瞬間垮臉。
這要是回到幽冥獄,彆的囚犯看見她這麼悠閒哪能受得了。
探個監帶這些個東西,真把冥界當自己家了?
“那房子你打算放哪?”冥王看著小院,話卻是對薑雀說的。
薑雀半點沒客氣:“您家旁邊能有我一個位置嗎?”
冥王:“你怎麼不上天?”
看見冥王不樂意的表情,沈彆雲幾人立刻開始給他洗腦:“師妹這麼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們帶這麼多東西來,萬一其他囚犯看見跟您鬨怎麼辦?師妹是怕引起動亂。”
“是啊,再說住你家旁邊也方便你監視,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愣是把冥王說動搖了。
他們的話怎麼越聽越有道理?
聞耀和孟聽泉還在對冥王輸出,葉陵川低聲問薑雀:“知道冥王殿在哪兒嗎?”
薑雀點頭:“知道。”
之前找秦廣王的時候到過冥王殿,四周都是空地,而且背山麵湖,風景十分好。
葉陵川和薑雀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躥出,直奔冥王殿。
“乾什麼去?!”冥王立刻追上,聞耀幾人緊隨其後。
葉陵川和薑雀跑出了逃命的速度,儘管如此,還是被冥王追上。
沒想到冥王頭也不回,十分絲滑地飄進自己的冥王殿。
葉陵川:“......這冥王死三天嘴都是硬的。”
就這樣,在冥王不拒絕不反對也不表態的情況下,小院成功在冥王殿旁安營紮寨。
冥界的夜總是暗的,月色如練,星河傾瀉。
小院中彌漫著淡淡花香,梧桐枝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聞耀幾人放下小牛和丹爐,在梧桐樹下的石桌上擺放著從人間帶來的吃食。
都是他們怕薑雀饞,出發前特地買來的。
薑雀從幽冥獄帶著蓮蘅和無淵回來,剛打開門就被香氣撲了滿臉。
糟雞、紅燒肉、糖醋排骨、燉羊肉、桂花魚翅,乾煸冬筍......孟聽泉正要放下手裡的香酥燜肉,突然一拍腦門:“終於想起忘帶什麼了!”
“忘帶酒了。”出門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忘了點什麼,但又死活想不起來。
剛看著滿桌東西裡頭沒個喝的,這才想起這回事。
他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強烈反應:“嘖,怎麼把這給忘了,還說要帶幾壇呢。”
“我也光顧著抱小牛了。”
“本來完美的一頓飯,缺了碗好酒,真難受。”
薑雀蹲在桌邊偷偷扯了個雞腿,嘴裡塞得鼓囊囊的,說:“我知道哪裡有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