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泰恩的球員們知道王烈還想要進球，可是當王烈真的進球之後，他們也還是愣住了。
看見球網晃動，他們的第一反應是：
這球……不會是打在邊網上了吧？
還有人扭頭去找主裁判，想要從主裁判那裡得到結果。
就見主裁判按著耳麥在和視頻裁判組溝通。
他要確認一下，剛才巴雷托給王烈傳球的瞬間，王烈是否處於越位狀態。
其實肉眼都能看到王烈是否越位的，畢竟在巴雷托傳球之前，王烈距離索福聯後衛線還有一段距離。
不過根據現行規則，其實每個進球都需要視頻裁判組進行確認。隻是有些很明顯不涉及越位判定的進球，視頻裁判組能夠很快給出決定。
現在這個球其實也沒什麼太大問題，但該走的流程還得走。
也正好，在等待確定的過程中，可以讓現場所有人都先回回神，做好心理建設。
讓他們從懵逼的狀態中退出來。
趁著主裁判確認的功夫，現場轉播切到了利澤公園球場看台上，可以看到鏡頭中有幾個泰恩球迷們雙手抱頭，目瞪口呆地看向球場。
很顯然他們都沒想到王烈在比賽最後十分鐘了還能進球……
※※※
“太可怕了……”
礦工酒吧球迷們聚集的那一小片看台上，哈裡·柯林斯雙手抱頭看著場下喃喃道。
不隻是他，他的同伴們也都和他是差不多一個表情和動作。
有人突然發問：“在這之前，有沒有人可以在對陣索福聯的時候一個人進五個球的？”
“彆說五個球了，四個球的都沒有，王已經是曆史第一人了！”喬恩·伯格說道。
發問的人喃喃道：“我知道王會在這場比賽中複仇，但我還是沒想到……我可能低估了他對索福聯的仇恨？”
按理來說，看見自己球隊又擴大了領先優勢，作為球迷們應該感到激動和開心。
可是這些球迷們卻都沒有慶祝，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震驚和迷茫。
直到電視轉播把鏡頭對準了他們，他們在現場大屏幕中看見了自己，這才回過神來。
羅比·迪克西扭頭去拽瑞安：“快，瑞安！輪到你上電視了！”
瑞安連忙轉過身去，把自己身上的索福聯紅色球衣的號碼和名字露了出來。
而他身邊的同伴們則紛紛指著瑞恩，將他介紹給電視轉播鏡頭。
這個動作果然吸引了轉播方的注意力，一個特寫鏡頭推上去，這下全世界觀眾都看清楚了瑞安身上那件索福聯球衣印的名字和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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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解說員們感到很奇怪：在一群泰恩球迷中，為什麼會有一個索福聯球迷？
而且看上去他們相處的很融洽。
這個索福聯球迷球衣上印了泰勒·墨菲的號碼，但名字卻又不是。
看這些泰恩球迷們的手勢，應該是要故意展示出來的。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就在解說員們還沒搞懂的時候，主裁判那邊也終於得出了結論。
他轉身揮手指向中圈，同時吹響了口中的哨子！
解說員們顧不上去猜泰恩球迷們的“啞謎”了，紛紛高呼起來：“不越位！這球沒問題！王打進了他在本場比賽中的第五個球！”
泰恩球員們跑上來和王烈擁抱慶祝。
看台上的泰恩球迷們振臂高呼。
終於是進球之後的正常氣氛了……
王烈依然沒有慶祝，跟著上來擁抱他的隊友們一起返回自己半場。
早就被換下場的維蒂尼在場邊鼓掌，衝回到半場的王烈高呼：“好樣的，王！乾得漂亮！繼續！繼續！！乾死他們！”
作為王烈粉絲中的“原教旨主義者”，他當然不覺得王烈在索福聯身上刷進球，有什麼不好的。
他不怕得罪索福聯球迷，因為他現在壓根兒看不上這支球隊！
不處理掉赫爾登和霍爾，不對王烈正式道歉，他永遠都瞧不起這支球隊。
傳統豪門又怎麼樣？
老子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
蕭丞在看台上跳起來，振臂高呼，喊著喊著眼淚奪眶而出。
自從今年一月份知道王哥和索福聯俱樂部解約，他趕去曼徹斯特，都沒能見到王哥身為索福聯球員的最後一麵，他就一直在等待這場比賽了。
當時他還不知道王哥能夠在比賽中打出什麼表現。
他其實也是挺悲觀的，覺得去泰恩的王哥再也回不到過去的巔峰期，職業生涯不可避免的走下坡路。
他不敢奢求太多，隻希望王哥在麵對索福聯的時候能夠超常發揮，拿出更好的表現來。用一場比賽讓索福聯後悔，狠狠地抽索福聯的耳光。
當然後來，王哥在泰恩的表現他也看到了。
於是他更期待這場比賽了！
尤其是在王哥說出要競爭歐冠資格之後。
他希望泰恩能夠搶了索福聯的歐冠資格，沒有比這更完美的複仇了！
或許有人會批評他這樣曾經的索福聯球迷如此輕易的改弦更張，是對索福聯不忠誠，算不得索福聯球迷。
但蕭丞卻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是王哥球迷，隻是恰好王哥在索福聯踢球而已，所以他才順帶著支持索福聯。
他忠誠的是王哥，和索福聯有什麼關係？
現在王哥在泰恩了，那他當然就是泰恩球迷咯。
支持王哥，他從來都沒變過，不忘初心，何來“不忠誠”一說？
現如今從倫敦到紐卡斯爾，他終於看見王哥進球！
這一路上來的辛苦全都值得了！
他的青春還沒有結束！
※※※
回過神來的泰恩球迷和球員們都在慶祝進球，索福聯的球員們一個個跟木頭樁子一樣，大多數都是雙手叉腰站在原地的。
電視轉播鏡頭掃過索福聯的替補席。
同樣是一片死寂的畫麵。
區彆隻是場上的索福聯球員們得站著，而場邊的索福聯球員可以雙手捂臉、抱頭地坐著。
現場大屏幕將索福聯球員們如喪考妣的畫麵放出來，喬納森·霍爾見狀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老板約翰·巴克爾先生，見他麵無表情，就在心裡偷偷鬆口氣。
這場比賽之後無論如何他都保不住赫爾登了，對於這個結果霍爾還有些遺憾。
因為他是真的相信赫爾登的那套說辭，他相信隻要給赫爾登更多的機會和時間，他一定會證明自己眼光的。
“長期主義”有什麼錯呢？
索福聯這幾年的沉淪，不就是拋棄了“長期主義”，隻看眼前嗎？
一個教練帶隊成績稍微有些起伏，不儘如人意，從球迷到媒體，再到名宿們就開始批評，完全無法營造出一個寬容的輿論空間。
管理層自然也隻能“從善如流”，解雇一個又一個主教練。
所以他堅信赫爾登才是最終能夠結束索福聯“墮落循環”的真命天子。
隻可惜……赫爾登和王烈之間的恩怨在這個賽季太出名了。
以這樣恥辱性的方式輸給王烈，對於赫爾登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就算自己再有心，也保不住他。
甚至如果不及時切割的話，自己也得跟著遭殃。
沒辦法，隻能委屈委屈赫爾登先生了……
想著想著，喬納森·霍爾突然覺得赫爾登下課，對他來說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因為如果本賽季索福聯拿不到歐冠資格，那責任就不在我這個俱樂部總經理身上了。
全是因為斯文·赫爾登！
至於下周中的歐聯杯半決賽和足總杯決賽，如果都輸了，那責任也不是我的。
而是堅持要臨陣換帥的俱樂部老板約翰·巴克爾先生的！
這麼一想，喬納森·霍爾的心情突然又好起來了。
他才不在乎索福聯輸了幾個球呢……隻要最後輸球的責任不在他身上就行。
※※※
比賽已經失去了懸念，但無奈比賽時間還有，所以比賽還得繼續。
隻是王烈沒有再進球。
在第八十四分鐘打進五個球後，他似乎終於耗乾了自己油箱裡的最後一滴油。
“要把王換下來了嗎？他已經進五個球了……”塞薩爾·瓦羅問主教練麥克尼爾。
麥克尼爾抬頭看看大屏幕上的比賽時間。
現在是八十八分四十一秒。第四官員已經在場邊搗鼓傷停補時的計時牌了，看他按下的數字，這場比賽的傷停補時應該有……三分鐘。
隻有三分鐘傷停補時的話，倒確實是一個可以換下王烈的好時機。
畢竟最後三分鐘也未必還能進球。
不用擔心王烈會因為被提前換下而不滿……
想到這裡他點點頭對瓦羅說道：
“去叫奧利維吧。”
中鋒彼得·奧利維之前一直都在熱身，剛剛才被叫回來沒五分鐘。
考慮到比賽也隻剩下三四分鐘的時間，就不用讓奧利維再去熱身了，直接上場吧。
而且不用叫到主教練身邊去麵授機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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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奧利維上場沒有任何戰術上的需求，奧利維上場也不擔負什麼任務。
這次換人隻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換人”——用奧利維把王烈換下來。
讓王烈可以在比賽結束之前，單獨享受全場球迷的掌聲。
沒聽見現在利澤公園球場看台上已經響起泰恩球迷們專門為王烈創作的歌聲了嗎？
所以換人程序可以非常快，也必須快，否則等比賽都結束了，王烈要是還沒被換下，那多尷尬啊……
看見彼得·奧利維被從替補席上叫起身來的轉播畫麵，解說員們也都猜到了麥克尼爾的意圖。
“麥克尼爾要用掉最後一個換人名額和機會了，要上場的是中鋒彼得·奧利維，他換下的肯定就是王了！麥克尼爾要給王一個單獨接受球迷歡呼的儀式！這是王應得的！！”
“王烈即將被換下……果然，麥克尼爾沒有讓王烈打滿全場。這場比賽的最佳球員肯定就是王烈了。他完成了對赫爾登的複仇……0:8的比分追平了索福聯俱樂部曆史上的最大比分輸球記錄。王烈也成為了曆史上第一個麵對索福聯能夠獨中五元的球員，算上三次助攻，他是真正憑借一己之力，將泰恩帶到了不屬於他們的高度……”
看見這一幕，解說員們都紛紛開始為王烈這場比賽的表現做總結陳詞了。
電視機前的斯高斯人球員們這時才鬆了口氣——泰恩最起碼沒有超越他們和索福聯的比分。
不過他們也沒有去調侃池震之前的錯誤預測。
因為就算泰恩沒有打進九個球，這個比分也依然很誇張。
考慮到泰恩的水平，甚至可以說是比斯高斯人那場8:0更離譜。
如果之前池震說泰恩可以贏得比斯高斯人更多時，他們的笑聲中多少有點對泰恩的不尊重。
那麼現在，沒有一個人會輕視泰恩了。
已經注定贏不到隊友們錢的維克托·德爾莫拉看著沉默不語的池震，還以為他在為自己預測失敗感到沮喪呢，於是奔著“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想法，過去安慰池震。
他一把摟住池震，然後對他說：“其實8:0也已經很了不起了……”
池震有點懵——我不說話不是因為自己沒猜中比分啊，大哥！我是在為失去國家隊核心位置感到不甘呢……
就在他考慮該怎麼給德爾莫拉解釋的時候，電視裡索福聯正在右邊路推進，他們已經打到了泰恩的半場。
與此同時在場邊第四官員也舉起了傷停補時的牌子，電視轉播把鏡頭切到了場邊。
解說員康納·考利看見牌子的數字就笑了起來：
“傷停補時三分鐘？哈！下半場進了四個球，才補三分鐘？不過也合理，因為對於這場比賽來說，補再多時間都毫無意義，剩下的比賽全都成了‘垃圾時間’……”
等電視轉播切回賽場上時，索福聯漫不經心、例行公事般的進攻已經結束。
索福聯右後衛戈梅斯在邊線上被泰恩左邊前衛巴雷托斷球。
接著足球被傳給了跟著回防到這裡的王烈。
泰恩由守轉攻。
王烈接球的時候，身邊離他最近的索福聯球員就是剛剛丟球的戈梅斯。
這要是上半場，他身邊幾乎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既然沒有人第一時間上來防他，王烈也不客氣，接球後就把足球往前帶。
戈梅斯轉身回來追他。
王烈並不管他，開始加速。
與此同時下半場替補出場，也是唯一替補出場的索福聯中場球員巴斯廷·阿拉托雷從中路向王烈靠攏，和戈梅斯一左一右形成了夾擊。
王烈還是不管他，繼續加速直線趟球。
在他前麵是索福聯的後腰費利佩·梅加。
儘管有兩名隊友的幫忙，梅加卻不敢上去斷球，隻敢側著身體且戰且退——之所以側過身體，就是怕王烈突然加速，他再轉身追不上。
於是王烈就這樣被三名索福聯球員一路護送著殺到了進攻三區裡，距離大禁區線不足十米了。
“王烈！他還在帶球！”
“看看這個球！比賽已經快進入傷停補時了！王卻還能帶球往前衝！”
利澤公園球場的球迷們和解說員們都興奮地呼喊起來——難道還有？！
麵對一直將身體朝向邊線，側對自己，且戰且退的梅加，王烈在接近大禁區的時候，突然向左沉肩，做出要走外線突破的假動作。
然後在梅加被騙得朝外側轉移重心後，用右腳外腳背把足球輕輕撥向內側，同時轉向中路！
梅加連忙轉身，雖然身體確實是轉過來了，腳下卻一個踉蹌，被王烈拉開了距離。
跟在王烈身後的阿拉托雷本來想要趁著王烈變向的機會，伸腳捅掉足球。
卻踢空了。
同時王烈也卡在了他身前，他連忙舉起雙手，不敢繼續伸腳，怕在這裡給王烈送一個任意球——以王烈現役球員任意球大師的名號，在這個位置給他送任意球實在不是個好主意……
阿拉托雷無奈減速，戈梅斯則從他身後超過他，繼續追向王烈。
王烈橫向帶球，在前方禁區中路等著他的是兩名索福聯的中後衛泰勒·墨菲和巴勃羅·維塔利。
他們嚴陣以待！
“王烈還在帶！他在單挑索福聯整條防線！”
追上足球的王烈用右腳外腳背繼續把足球向右側撥，然後緊跟著再掄起右腳！
墨菲背著雙手一個箭步跨上來，封堵王烈的射門空間，不讓王烈可以輕易起腳。
維塔利在稍遠處保護，如果王烈晃開了墨菲，他再上去。
王烈這次不是假動作，他真射門了！
“王……射門——！”
泰勒·墨菲感覺到自己伸出去的左腳被足球擊中，他心頭一喜！
攔下來了！
被他左腳攔下來的足球又撞在他支撐身體的右腳上，彈了回去，再次落在王烈的斜前方！
剛剛完成射門動作的王烈第二反應非常快，看見足球反彈出來，立刻啟動蹬地撲上去！
與此同時剛才負責保護的維塔利也衝向足球！
王烈再次掄起右腿！
阿根廷國腳中後衛鏟截，亮出鞋釘！
王烈卻似乎並不怕受傷一樣，迎著維塔利的鏟球，毫不猶豫地用右腳正腳背，結結實實地抽中了足球！
嘭！
完成射門的王烈順勢騰空，躲開了維塔利亮鞋釘的飛鏟。
足球從維塔利的身體側麵飛過，他下意識的扭臉縮脖，做了個躲球的動作……
其實球離他挺遠，根本打不到他！
門將多格飛身側撲向近角——因為足球是奔著近角來的。
可他完全沒碰到球！
在他側身打開身體的時候，足球就已經飛進了他身後的球門！
“9……9:0！！！9:0！！！！啊！啊啊啊啊！！太瘋狂了！屠殺！這是一場冷酷無情的屠殺！！”康納·考利在最初的錯愕之後，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
駱謹也在嘶吼：“漂亮！漂亮！王烈！漂亮啊！！六球三助！！獨造全隊本場比賽所有進球！王烈送給了索福聯建隊以來最慘痛的一場失敗！就像這個進球的全過程那樣，他一個人擊潰了索福聯！一個人！紅牆在他麵前轟然倒塌！他親自埋葬了索福聯曆史上屬於他的時代！！”
轟隆隆的嗡鳴響徹利澤公園球場上空，就仿佛那宏偉宮殿坍塌的聲音，傳遞到每個人的耳朵裡，震撼著他們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