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圍建築年久失修,或者什麼山洞塌陷。
而是這些牆壁就像有孔洞似的,幾乎是一瞬間,那些塞子全被彈開,往中間不停地灌臟泥。
“術法……是術法!”
眼見著臟泥越來越多,越來越厚重,向自己這邊湧動過來,甚至馬上就要沒過腳踝。
我趕緊動起來,不停地走著,看術法究竟起始於何處。
走到下來的樓梯這處,往上看,上麵竟然已經被封起來了。
萬人鬼煞道:“吾主,必要時刻,吾必輸死一搏,將您送上去。”
“彆,真斬斷了與外界的路,我,你,洛鳳苔,我們就都出不去了。”
我蹲下身去摸臟泥,隻感覺手被什麼纏了一下,立即收回。
“有蛇……”
果然,隨著我一聲低喃,我看到臟泥裡有好多條小蛇進進出出。
我立即站起身,真是連腳都不想沾著地。
“這蛇……有毒!”
每一條花色都極其好看,肯定有毒!
這幾乎封印了我的行動。
因為我現在隻敢站在台階上,不敢下去,也自然找不到能術法的起始點。
我甚至不知道上方那個鬼仙,站在什麼位置。
“我要是一把火燒了這裡,是否可行?就像……之前我燒了案桌一樣。”
萬人鬼煞在我身旁道:“可以試試。”
隻是我剛用一點靈氣,那些小蛇竟然從臟泥裡跳出來,紛紛纏繞我的手,我手上的靈氣立即消失,火焰消散。
但是臟泥裡的蛇卻變大,偶爾露一下綠白的身子。
“不行,它們故意的!”
我又試著跑到樓梯半截兒的地方,試著用靈氣把上麵破開,但也無濟於事。
不一會兒,臟泥已經把半層樓梯都沒過去,我隻能蹲在那處。
“不能坐以待斃……如果我憋一口氣,跳進臟泥裡,往裡麵遊,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主要現在的事態,也來不及多想。
再不行動,臟泥都淹我到腦袋頂了!
於是我猛地吸了一大口氣,一個猛子紮進臟泥裡,在裡麵不停地努力地遊。
提心吊膽,周圍都是小蛇。
突然,我的腳被剛才看到的大蛇纏繞,我再也遊不動。
周圍的小蛇也都過來要麼纏著我的手腕,要麼纏著我的脖子。
一個個都吐著蛇信,大口大口的……不是在咬我,而是在吸食我的靈氣!
它們不斷地變大,最後可以一口吞了我的時候,我猛地驚醒。
然後我還處在半截樓梯處,看著下麵湧動的泥河。
看著臟泥下起起伏伏的小蛇。
“什麼?
怎麼回事……”
我晃了晃腦袋,感覺怪怪的。
我剛才是被吞噬進去了嗎?
難道剛才是幻覺……
我再回頭,萬人鬼煞還站在我旁邊,沒有表情。
我問:“我是不是該用靈氣在上麵打個洞?”
萬人鬼煞道:“吾覺得行不通,那鬼仙既然想對付您,自然是不會讓您輕易打開。”
我就這麼看著萬人鬼煞。
萬人鬼煞那鋼鐵般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麼了,吾主?”
“不……沒什麼。”
萬人鬼煞和之前的反應也不同。
之前我說要打上方的牆,萬人鬼煞沒持反對意見,根本就什麼都沒說。
“那……實在不行,你殊死一搏,能不能衝破自己?”
萬人鬼煞再次持反對意見。
“不行,吾主……切不可意氣用事,吾召出鬼兵,煞氣太多,會連同通往外界的路都斬斷,到時候,吾主您以及洛鳳苔,誰都出不去了。”
他還說他也會永遠埋葬在這裡,可外麵還有他另一個主人,沈宴。
喲喲喲喲,連這個說法,與剛才都不一樣,奇怪了。
我再看臟泥裡的蛇,其中一隻真的變得更大。
每一次躍起,都帶著很多泥點子飛濺。
這也是剛才沒有的現象。
“這也不是鬼打牆啊……”
因為鬼打牆我經曆很多,有一開始在公交車上的鬼打牆,也有和沈宴開車,來回開往上吊女鬼那去的鬼打牆。
鬼打牆的一大特點,就是將人固定在一個空間裡。
這種最好控製。
按照我們的話說,那就是鬼小小的術法。
要按現在那些不懂些事的人來說,就是磁場改變。
但不管怎樣,都是反複重複同一事物。
因為靈氣不夠的前提,一個空間最不耗費什麼靈氣。
地方越小,人們在此地走,碰到原有東西,或者人,或者仙家,就越會頻繁。
可這不一樣!
沒有重複!
我感覺眼前越來越模糊,沒一會兒,我覺得我好像飄了起來,渾身都是力量。
然後我竟然衝破了牆壁。
帶著萬人鬼煞回到了二層小樓那裡,看到了沈宴。
“嗯?沈宴……我回來了?”
“水姐,你在說什麼蠢話,我知道那條蛇死了你很傷心,但是他死了,對我們任何人都好!”
嗯嗯嗯?
我更懵。
“你在說什麼,洛鳳苔死了?!不可能!”
就這麼一激靈,我渾身打了個哆嗦,仍站在半截樓梯上。
“嘿,真是活見了鬼。”
但我感覺胸口堵得難受。
一張嘴,直接嘔出一口血。
“我……吐血了?”
胸口好痛,喉頭腥甜。
等等,我的身體是有實質性變化的,我中毒了!
人處於奇怪的恍惚中,除了鬼打牆,其實還有致幻,幻覺!
但不管怎麼說,都是陰氣帶來的幻覺,那我用靈氣調節自身,用自己的血抹自己的印堂,應該就沒問題!
小時候村裡人得失心瘋,我奶奶會用壯陽老公雞的血,抹那人印堂。
她管這叫被陰氣遮蔽了天眼。
那我的血,不比老公雞的好!
我咬破手指,抹自己印堂後,開始凝神靜氣,甚至學最初的我,盤腿打坐。
沒一會兒,我感覺我胸口沒那麼難受,再睜眼。
萬人鬼煞竟然拿刀尖兒對著我。
“媽呀!我還處於幻覺中嗎!”
萬人鬼煞趕緊拽住我道:“吾主,您終於醒來了!
吾沒有傷害您的意思……隻是想劃破您的眉心,取血。”
因為他以為我隻咬破手指的血,不夠使我清醒。
他還說,其實我中毒入幻,隻在一瞬間,是一股渾身陰氣化作的小蛇,突然竄出來一口咬住我,我才徹底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