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鳳苔回我:“現在看來應該是,因為我搜了一下過去那校長的履曆,按照人世間的說法,他又沒有學曆,也資質平平,最初隻是一個普通學校裡的教務主任,後來才出來單乾。
我覺得肯定是獲得了陣法,才會這麼放得開。”
我繼續說。
“然後現在,這個夜大的老板,也沿用此法,不是,他既然看到了之前校長的慘淡,怎麼還敢用?”
“貪得無厭,僥幸想法。”
洛鳳苔說,人們最喜歡賭。
有時候賭運氣,有時候賭時機。
“高中的校長,賺了六年,這夜大的老板就會想,他要得不多,四年就可以,四年後大不了就收手~”
我忍不住跟了一句,“這種陰祟之物,想收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對,邱水,你現在就很像高深莫測的女頂仙兒了。”
我笑道:“哪有!我這是背後有高人啊。”
洛鳳苔讓我去買燒給死人的紙錢,這個紙錢要疊成方方正正的土磚模樣。
然後在大晚上,子時站在河上的位置,對應的就是夜大宿舍的頂樓天台,燒完往下扔。
“那時候你扔的,就不是紙,而是土。
那些家夥挖了半天,隻會越挖越多。”
我聽著,感覺操作還挺簡單。
洛鳳苔誇我,“是邱水,你的靈氣已經強到一定地步了。
你有沒有發現,越沒能力的人,越整花裡胡哨的東西?
一些神婆,要請神下來,先跳大神,再搞什麼白酒噴火,最後燒兩道黃符,整一個晚上,才請下來個很小很小的仙兒,過來幫她乾很小很小的事。”
我一聽,覺得是這麼個道理。
走走逛逛後,又道。
“那……這次固河堤,怕是裡麵被鞭打的魂兒更慘,本來就因為挖得慢被打,現在還越來越多。”
我頓了一下,繼續道:“但不可能鞏固太久,畢竟紙錢燒成的土不是真土。”
手機那邊,洛鳳苔沉默了。
我還以為是我手機沒電或信號不好。
過了會兒,洛鳳苔才說:“你說的很對,其實現在,我除了有些東西知道的比你多外,很多事都不用教你,你也清楚。
邱水,想必很快,我就教不了你什麼了。”
“誰說的,這些土啊什麼的,不都是你告訴我的嗎?是不是沈宴說你老,你生氣了?”
洛鳳苔呼出一口氣。
“其實,我也確實活得很久。”
聽到這,就像洛鳳苔在上演死亡預告似的。
我趕緊打斷他。
“你亂說什麼!”
洛鳳苔讓我冷靜一下,“我沒有彆的想法,隻是在感歎,我幫不到你太多,你自己要麵對的有很多,我心裡不好受。”
我讓他彆想那些,有什麼不好受的。
那一開始我屁也不懂,不都是他在幫我?
洛鳳苔那邊傳來手機掉電到百分之二十以下的聲音。
我道:“洛鳳苔,你該給手機充電了,回寢室我也充電,咱倆晚上還能繼續溝通呀。”
“充電?”
他“啊”了一聲,說原來那個四四方方的小孔,是用來充電的。
沈宴隻給他手機,沒給他禮盒和說明書,所以他才不清楚。
我甚至能想象到,洛鳳苔連按個開關機,都要琢磨半天,抱著手機來回找的樣子。
我覺得既心疼,又好笑。
“洛鳳苔,等這件事處理完了,我天天坐你房門外麵,教你怎麼使用手機。”
這麼說完,我讓他趕緊歇會兒,給手機也歇會兒。
洛鳳苔則有些著急地補了一句。
“晚上叫沈宴一起去!”
“知道了~放心!”
我掛斷手機,買完東西後,又吃了路邊攤,給沈宴帶了炸串,這才回到夜大。
剛要踏進校區,就被人叫住。
“小姐姐,小姐姐!請留步。”
我一回頭,發現是一個梳著蘋果把兒頭型的女孩。
年紀比我小,應該也就十八九歲。
她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彆靈動。
我一看,就忍不住頓住,隻想盯著她眼睛看。
因為她眼睛裡,似乎有湧動的泉水。
她迅速跑來,手拿大字報。
“小姐姐,你就是睡了死者床鋪的新生吧。”
“……”
我晃晃頭,不再看著她的眼,道:“對,怎麼了?”
“哎呀,你上當受騙啦!
我也是如此,自從上了這個破夜大,倒了血黴!
我明明是想去彆的地方,結果每天晚上走了又回來,你說這學校多邪乎!
我找老板退錢,他竟然就一句話,‘你告我去吧’,什麼玩意!我詛咒他便秘三個月,死活想拉就是拉不出來!
然後剛有一點感覺,剛去蹲廁所,就隻能拉出半截兒,卡進醫院!”
我聽後,一時間啥也接不上。
多麼新型的詛咒啊。
我記下了,好用。
主要是從小生活在村裡的我,實在說不出這麼溜兒的話。
她拍拍我的肩膀,說。
“小姐姐,你要和我一起控告這奸商老板嗎?人多力量大!”
“呃……”
她將大字報展開,說:“我搜集了老板的種種惡行,你隻知道他的冰山一角!
那個老板特彆不要臉,校舍最開始刷漆,都不是環保材料,有幾間屋子被人測過,甲醛超標,然後學生們還在那屋上過課。
後來有學生生病,去醫院檢查,生了很嚴重的病,雖不至死,但整個救治聊城是又費時又貴,以不能繼續上課為由,要求退課時費,你猜怎麼著?”
我順著問,“怎麼著?”
“那奸商老板竟然說她不上課,學費也不退,還以學生沒有按時上課違約為由,讓學生反過來賠他錢!”
“上課還違約?”
“對!咱們簽的合同,其實中間都有超級小的字,那些字就是不平等條約,隻利於老板。”
我捏了捏下巴。
雖然我沒讀到大學,但是我知道,有些超級過分的合同,是沒有法律效力的。
女孩像是看出我想什麼。
直接道:“可他騙村裡人啊!
一些村裡學生的家長希望自己孩子未來有穩定的工作,希望他來夜大好好上,是因為他們本身文化程度不高。
他們不知道,哀求那老板,或多或少都陪過那老板幾萬!
所以,咱們一起控告他吧!”
我岔開話題,問:“你叫什麼名字?”
“黃小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