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我這還是仔細看她的口型,才能看出來。
大高個大張著嘴,雙眼都要充血。
“她……她的頭發……”
我趕緊回頭看,就見在洗頭的大波浪,乍一看沒什麼問題,還在輕鬆地洗頭。
結果頭上的頭發變多了,也變長了!
盆裡還有細細的好幾縷。
這時候大波浪也發現了問題,忙拿毛巾去擦自己的頭發。
結果越擦,越多。
那根本就是另一個人的發量。
大高個大叫一聲,“鬼、鬼啊!”
從大波浪的身後,緩緩出現一滿臉慘白,紅舌外露的女鬼。
以倒著的姿勢,以緊貼大波浪的背部往前的動作,緩緩順著她的頭滑落。
等於慘白的臉,血紅的舌,全都近距離地貼著大波浪。
大波浪雙手顫抖,嘴唇哆嗦。
人在極其恐懼的情況下,是說不出話,也做不出動作的。
她喘了好幾口氣,才轉身想跑。
結果腳下一滑,整個將凳子連同水盆踹翻,人滑了出去。
這還不算完,大波浪已經慌不擇路,一回頭,那女鬼竟還跟著她,她直接來到陽台,就要跳下去。
“喂!”
我喊她一聲。
因為這寢室樓的門牌號也是奇怪,明明是四樓,卻他媽叫108。
但大波浪根本沒聽我的,怕得隻想逃離,翻身便跳了下去。
我身後的兩個女生捂著臉大叫。
我則跑到陽台查看。
“喂,你……”
下麵沒人,地上連屍體都沒有。
這個現象把我的話都堵得出不來。
什麼都沒有,那不就說明,我們在“夢中”嗎!
來的挺好,省得我想辦法怎麼去入夢了。
大高個和瓜子臉再也受不住,兩個人開門就跑,也算是滿足我一個人繼續探索的條件。
我出了寢室,前麵是一如既往的通直走廊。
我目標明確,直接走到水房處。
那生鏽的水龍頭果然自己緩緩旋轉,沒一會兒,就有鮮紅的液體流出。
我呼出一口氣,靜靜地等著池水被填滿。
但這次水剛過半,裡麵便突然伸出一隻手,將我拽進池水中。
“唔!”
那隻手的力道很大,拽著我的領口不鬆。
而我在血水中睜眼。
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不是什麼女寢樓的水房水池,甚至跟水池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看到的是河底。
周圍有土塊泥沙,並且這地方不深,但入鼻卻是一股子惡臭,還不是血腥味兒的臭,是那種爛肉爛骨的臭。
有很多嘰嘰喳喳的聲音。
“我要成仙兒!”
“我要很多的糧食!”
“放我出去!”
“汪汪~”
“喵~”
“嘰嘰嘰!”
這都是什麼呀?
有精怪的聲音,還有動物的聲音!
這些聲音雜亂不清晰,並且沒多久,我就完全聽不到,且呼吸困難了。
哪怕我再想看,我也得迫於生存的壓力不停地掙紮。
“放開……放……嗚嚕嚕嚕……”
這不是女鬼的手,並且現在處於魂兒狀態的我,仍舊無法呼吸。
整張臉都浸泡在裡麵,我才感覺到一股沉重的陰怨之氣。
剛進來時,我還沒覺得血水怎樣,現在卻冰冷刺骨,像針一樣往我骨頭縫鑽。
我試著雙指並攏,喚出柳仙兒攻擊這手拽著我衣領的位置。
可還未完全動作,我感覺有什麼竟然拽著我的胳膊往上扯。
拽不動,又立即改為摟著我的腰。
反正不管怎樣,就是想讓我上去。
明顯是要把我拽上去似的。
難道……是寢室的大高個和瓜子臉也跑到這來,看我兩條腿外蹬,想著把我救上去?
可是她們的力量太小了。
根本拽不動我分毫。
我閉目,在腦內描繪靈氣以蛇形的樣子滑出。
幾乎是“嗖”的一下,蛇形靈氣快速纏繞那池中的手,手很快冒出了黑煙,顫抖著消失不見。
我雙手扶著池子兩邊,終於撐出水麵,大口地呼吸著。
“呼呼……呼!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池子連接的又是哪裡?”
就在我轉身想要離開水房的時候,身後一個大白臉的女鬼,幾乎是貼著我後背而站。
“哎喲臥槽!”
我拉開距離,後退數步。
“你……你究竟為何?”
我還四處張望,想看大高個和瓜子臉在哪。
看了好一會兒,我發現一個驚人的答案。
“剛才是你想拽我上去,力氣不夠才沒拽成,對嗎?!”
女鬼起先不動,後來低下頭,收了長舌,也掀開了黑長的發。
露出一張帶著甜美笑容的臉。
除了臉白點,其餘的根本看不出來是鬼。
“你是……”
這長相就極其符合鬼差給的信息!
這才對得上呀!
“你的魂魄為何不去投胎,你為何又要嚇唬我們?
還有,你為什麼自殺?”
我一口氣三連問。
女鬼聽到這個,四處看看,好像有什麼監視她一樣。
在看到四處什麼都沒有後,她才小聲說:“我是白琴,是108寢室四號床的學生!
如果姑娘與他人不一樣,想必我說出來,姑娘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姑娘聽完我說的,如果能勸學生們都離開,那就再好不過。
如果不能,也請姑娘讓我寢室的其餘三個室友離開!
彆顧著什麼合同,什麼寢室費的虧損,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她根本不是自殺!
自殺的說不出來這種話。
原來,這個叫白琴的,一點兒都不討厭自己的室友,相反還覺得她們很好。
因為她們都屬於臭嘴不臭心的人!
平時說她說得厲害,也隻是想讓她彆再吃剩飯而已。
還會打包新飯菜給她吃。
買了新衣服,也怕她不要,而是故意說是自己家的舊衣服,或者尺碼不合適買得便宜退不了之類的。
“那你……嚇唬我們是因為……”
“是因為這地方有東西!
有非常可怕的東西……
這裡不僅隻有我一個鬼,還有死去的各種各樣的動物!
這些死去的動物也邪乎,起先它們隻能在很小的地方活動,結果後來越擴散越大!
不僅想害寢室裡的人,還想害這夜大外麵的人!
我幾次出到外麵去,就是為了鬨出動靜,讓人們先不敢靠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