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讓我直接錯愕在當場。
什麼都問不出,什麼都想問。
我為什麼要殺死洛鳳台,為什麼洛鳳台會害我萬劫不複?
他明明救了我,將我從水牙村那種境況中帶出來,教了我那麼多東西。
而洛鳳台則一把從後方箍住沈宴。
道:“你現在通過吃世間之惡,來維持自己,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你吃的那些東西根本趕不上你消耗的,唯有回歸本體,才是上上策。”
沈宴看到洛鳳台後更加激動。
他不停地掙紮,但四肢都被洛鳳台箍得死死的。
“你是騙子……你是最壞的家夥!你害我至此,將不得好死!”
“邱水,殺了他,你一定要殺了他!唯有殺了他,我們才可以恢複如初!你不能受他蠱惑……”
聽著這些,我都懷疑沈宴被附身了。
那個紅眼睛的一魂二魄,真的是沈宴的一魂二魄嗎?
再看洛鳳台,他也是一臉疑惑。
以往什麼都不說的,有什麼事都愛跟我打啞謎,瞞著我。
但是現在,洛鳳台一手掐著沈宴的脖子,一手捏著沈宴的下巴,問:“你說我害你,到底是何事,又出現在何年?
我活萬年都沒有遇到過你這種純陽的靈氣,你總要說清楚,才好誣陷我。”
沈宴卻一口咬住洛鳳台的脖子。
那一口極深,直接讓洛鳳台脖子流血。
洛鳳台眉頭緊皺,薄唇抿成一條線。
抬手就要劈沈宴的天靈蓋。
我大叫一聲,“洛鳳台!”
他的手頓了一下,沈宴則已經不再掙紮,而是身子一軟,暈了過去,就倒在洛鳳台的懷裡。
我趕緊過去查看沈宴,又查看洛鳳台。
他脖子上的傷口很快自行愈合,就是衣服上的血漬消不掉。
“他是不是被人控製了,當然,我先聲明,我以前不曾懷疑你,現在也不會懷疑你,未來也不會!你對我之恩,我心裡清楚。”
洛鳳台揉了揉眉心。
他這次都不是心累,而是真煩了。
“我本也沒想傷害沈宴,剛才抬手也不過是想把他打暈而已。
我隻是疑惑,他是不是認錯人,才會對我抱有如此敵意。”
不過洛鳳台也不是那種為一件無名之事耗費心神的人,他重新背起沈宴,和我回去。
事還得一件一件辦。
“我們肯定是要去找沈宴那一魂二魄的,畢竟我在他嘴裡,都成了一個必須要殺掉的騙子。”
我就跟在洛鳳台身邊。
冥冥中,我感覺沈宴不會認錯人。
他指向性很強,就是不知道這裡麵有沒有誤會的事。
這一個晚上,我身心俱疲。
蘇離是後半夜回來的,他回來時我隻聽到開門關門聲,之後便睡了。
而今晚,洛鳳台一直坐在我床邊,似乎從未躺下。
翌日,我們又去找宋老太太。
還沒進屋,就聽到那層傳來吵鬨聲。
我們本想到了再聯係宋姐,結果就看到宋姐和她媽在吵。
“媽,說了多少遍,我們晚上不可能不睡覺,過來專門砸你的門,不讓你睡,你還要讓我們說幾遍?”
宋老太太卻發出一聲怪笑。
“不是你們砸門……就是鬼,說不定是你們的爸,大半夜的魂兒飄過來,砸門。”
她說完,又看向窗戶。
後退幾步道:“你看那……是不是有個人在看著我?”
宋姐雖然吵吵鬨鬨,但該看還看,結果說:“哪有人?媽,咱們醫院也去過了,頂仙兒我都給您找了,錢花多少不說,這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啊。”
宋老太太被說急了,又在屋裡大罵。
“昨天白天,你找來的人,晚上又過來敲門了,我跟你說,那女娃子就是想害我,想偷我東西!
我櫃子裡的錢,是不是沒了?我記得以前有五萬!”
宋姐幾乎崩潰。
“媽,你哪來的五萬,你的錢都在卡裡啊,我們給你放卡裡的。”
“那就是你們背後,偷偷取我的錢,都給花光了!我跟你說,我退休金每月一萬多呢。”
宋姐又著急起來。
“哪來的一萬多,你是工廠女工出身,又辦理了內退,到現在退休金每月才四千。”
我在外聽著,又看了看這房子。
暗鬼被捉起來後,這屋子連點邪氣都沒有。
但我一到這來,仍會不舒服。
就身心都不舒服的那種。
洛鳳台道:“你覺得心裡不痛快也是正常,聽過‘活受’這個詞嗎?”
我一拍胸脯,“那我必須聽過啊,不就是活受罪的意思嘛,一些地方的人還愛帶兒化音,活受兒~”
洛鳳台點頭,“對啊,‘活受’是雙向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在長命百歲中,越發泰然自若。
有的人她天生或者後天經曆而變得心很臟,那看什麼都臟的時候,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很累,這是一種‘活受’。
然後她對接的人,也都被折磨著,這是另一種‘活受’,活著讓彆人受累。”
洛鳳台一說這個,我忍不住笑出來。
然後我才覺得,是洛鳳台讓我放鬆。
“行了,咱們一會兒進去,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我立即弓起手臂,拍拍那非常小的肌肉,說:“當然,給她換換風水!”
洛鳳台從我起床開始,就告訴我,像宋老太太這種情況,這個鎮子應該有不少,畢竟偽仙需要這種人越多越好,隻是彆人還沒這麼邪乎。
但不能放著不管。
試想一下,假如鎮子上所有的怨氣陰氣鬼怪全都聚集到一個地,而那個地還不是偽仙那裡,結果會如何?
我當時答的就是,“偽仙會像宋姐一樣崩潰。”
換來的是洛鳳台的一個白眼。
但其實結果也沒差,那樣偽仙就會察覺到有問題,而被我們引出來。
這樣我們就好抓住偽仙。
解決了這個,我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和蘇離交換信息。
我的腳剛一踏進門,剛敲了宋老太太家的門,就莫名感覺一股冷意。
還和見鬼那種不一樣。
而是老太太在斜眼看我。
最關鍵是,她明明對我抱有猜忌和敵意,卻還是道:“哎呀,女娃來啦?剛才我還和我閨女說,你特彆和善,一看就知道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