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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頭,我哥說藥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還有大米糧食!讓你找個人一起去小樹林那邊拿。”
他說話聲音洪亮,吃飽飯了,就是不一樣,底氣十足。
帳篷中的王剛等人麵麵相覷。
兩個人去拿?
這是要給多少?
不止藥,還有糧食,還是大米?
官差們的夥食雖比流犯好,但是大米可吃不上。
要分給他們?
他們有些不信,但又忍不住心動,萬一是真的呢!
有幾個官差爭著要和王剛一起去。
另外幾個,自己不想去,但也不同意彆人去。
理由嘛,他們既怕去小樹林有陷阱,更怕彆人侵占了給他們的藥和糧食。
即信不過孟氏,也信不過同僚。
他們可都看到了,受傷的孟氏族人,今天居然都能自己走路,沒有一個發熱的。
孟氏用的藥,必然是極好的良藥!
他們自己帶的就是尋常大夫開的普通方子。
受傷的官差都越來越嚴重,根本沒有好轉的跡象。
眼看著,這一路押送路途注定不太平,誰有好的藥,誰就能活著。
但讓他們去小樹林,他們也不敢。
早晨他們才在分給孟氏族人的食物裡下毒,晚上孟氏有了自己的糧食,還主動分給他們。
怎麼都感覺是個陷阱。
李淼一直醒著,他身受重傷,用了他們自己的藥,沒什麼效果。
傷口疼的“恰到好處”,既不至於昏過去,又很疼,正處於一種活受罪的狀態。
此刻,聽到孟氏族人要給良藥,他心裡又恨又期盼。
他的傷,是孟氏族人打的,此刻,能醫治他的還是孟氏。
他心裡陰狠狠的想著“等他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訓孟氏這些人!”
李淼忍著疼,拿出全身的力氣說道
“讓王頭自己去拿藥吧,能有多少大米,他們就是故意折騰兩個人。”
他著急用藥,根本不在乎大米的事兒。
其他官差聽聞,便也覺得隻能這樣了。
不去的信不過爭著去的,他們自己又不去,最後乾脆就讓王剛一個人去。
李淼說的沒錯,關鍵是良藥!
王剛一直沒說話,他直覺這事兒有蹊蹺。
傍晚,他隱約看到幾個孩子,手裡拿著挺大一個白的東西吃,他還聞到了特彆香,似乎是肉的味兒。
等他走近,孟氏的孩子們都跑開了。
於是,他借口管孟氏族人要藥,走到孟氏休息區裡去探查了一番,無所獲。
要藥本就是借口罷了,他壓根沒覺得孟氏會給。
北地路途危險,他們又這樣劍拔弩張,好藥有多珍貴,每個人都知道。
孟氏怎麼會給他們呢?
還要給他們大米,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哪來的大米?
每個細節都透露著怪異。
其他官差都看向他,顯然都同意讓他一個人去。
王剛是個極要麵子的人,被架在這了,他不想一個人去也不行了。
他心裡哼了一聲,這些貪生怕死又貪婪的慫貨。
“那我就去看看。”
說完,王剛就起身出了帳篷。
“就王頭一個人啊?那可能拿不動啊!”
“哼,我單肩能扛兩麻袋糧食。”
孟雙臣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又說了一遍“王頭你拿不動。”
王剛沒理會他,催促著讓他領著往小樹林走去。
夜色下,他沒有看到,孟雙臣那一臉的嘚瑟,他開心的不行。
剛剛在帳篷外,聽著官差在裡麵的爭論,看到最後隻有王剛一個人跟他去拿。
一切都和他哥預料的一模一樣。
孟雙臣一心的與有榮焉,料事如神的孟凡晨,是他哥!
雖然他還不知道他哥為什麼要給官差藥,但是隻要事情經過和他哥所料一樣。
那結果對他們孟氏必然是好的。
王剛和孟雙臣走到小樹林邊上時,就開始十分小心。
每走一步都生怕有陷阱。
“王頭,你也太小心翼翼了,我們要殺你們,還用得著做陷阱?”
聽著孟雙臣叫囂的話,王剛心裡氣的不行,但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人數相差懸殊,且孟氏不乏會武之人,就像他身邊這個,還是金科武狀元。
之前敢欺負他們,不過拿準孟氏不敢擔造反的名頭罷了。
要他命確實用不到這麼大費周章,他略微放鬆了一下,走到小樹林中。
孟凡晨等人已經在等他了。
見王剛到了,孟凡晨也沒和他寒暄。
直接開口道“喏,這是我祖母家今日送來的糧食,我孟氏自想與官差們和平相處,願讓出一部分給你們。”
說著他掀開舊衣,露出一個開了口的袋子,手裡抓了一把,走到王剛眼前給他看。
確實是大米,而且是精米!
夜晚,裝大米的白色塑料編織袋看上去和大米融為一體,王剛以為是白色布袋子裝的。
“這是江南的新米,很是金貴,我們怕路上遇到山匪,故而遮擋一二。”
說完,孟凡晨就又蓋上了那袋米。
王剛想上前仔細查看,被孟氏族人攔下。
就他一個人,他也不敢強硬靠近。
“孟老夫人的娘家還真是財大氣粗,可我今天一路也沒看到人,什麼時候送來的?”
這孟氏總說江南宋家送這送那的來,可他們一次都沒見到過人。
“宋家數代經商,自有自己的運貨方法,這就不方便告知王頭了。”
孟凡晨根本不怕他問,世代經商的大家族,有自己的運貨路子,再正常不過。
王剛見問不出什麼,他雖覺得古怪,卻也沒彆的辦法。
“孟家主不愧是世家大族族長,竟有如此雅量,不在乎前怨,肯割舍這麼金貴的糧食給予我等小吏,王某真心敬佩!”
說著他還真拱了拱手。
甭管這大米來路是否古怪,隻要真是大米,嘴上恭維孟凡晨幾句,王剛自覺無礙。
更重要的是,他說幾句好話,孟凡晨要麵子,也會大方的拿出更多藥物。
他這完全是以己度人。
今日,他喉嚨有些發緊,可能是得了風寒,現下還不嚴重。
但是路上這麼冷,押送官吏也一樣風餐露宿,他怕自己病倒。
這三千裡北地流放路上,多少流犯,多少官差,都死於風寒!他比誰都清楚。
而有了孟氏的好藥,他則無需為自己擔心。
“孟族長,既有如此容人之心,想必要給我等的藥物也不能少了,敢問良藥在哪?”
大米是好東西,但是比不得良藥能救命。
“藥?哦,是有一些,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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