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店裡,有人正哀傷的合唱一首老歌。
威天陽被其吸引,緩緩走下台階,樓梯口籠罩在一股微弱的藍色燈光中,如夢似幻。
他循著那悠揚的手風琴聲走出樓梯間,置身於大堂之中。
早些時吃飯的布置已經被清理,矮桌和椅子都順著牆邊擺好。
頭頂的吊燈架上,蠟燭燃起藍色火焰,照亮了這寬闊大廳的一隅。
一群人圍坐在燈火下,正輕輕的唱著遊擊隊之歌,他們年紀都挺大了,有男有女,衣著樸實,且都背著老式的步槍。
其中,自然也有威天陽白天時瞥見過的男女。
威天陽矗立在樓道口,凝望著這群人,他們的歌聲仿佛有種魔力,令他都有些傷感起來。
一曲唱畢,他們放聲大笑,接著,舉起啤酒瓶互相乾杯,仰頭一飲而儘。
當他們將酒瓶放回到地上,酒瓶裡已經被喝光的啤酒,卻又悄然滿上。
白天,曾在接待台與威天陽有一麵之緣的女人看到了他,伸手止住了口琴聲。
她看向威天陽,道:“你聽夠了吧?”
“挺好聽的。”他回道。
“走過來,讓我們看看你。”女人笑道。
她樣貌硬朗,左眉骨有刀疤,語氣非凡,像是這群人的領袖。
威天陽捏緊右拳,走到了燭光下。
“隻是個孩子。”早些時,在庭院看書的男人道。
“他是唯一能看到我們的人。”女人道。
威天陽站在那裡,接受著這群人的檢閱。
“你不怕我們?”男人問道。
“沒什麼好怕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威天陽道。
“你叫什麼,孩子?”女人笑了笑,問道。
“叫我以實瑪利。”威天陽回道。
“我不要那個變態給你起的代號。”女人挑起眉毛道。
威天陽暗自笑了笑,心想亞哈居然被他們稱之為變態。
“我叫威天陽。”他無需對死人隱瞞什麼。
“這不是雞蛇國的名字,聽起來……像是中亞國的。但你的口音卻是純粹的雞蛇國口音。”女人感到奇怪。
“我在這裡長大。”威天陽回道。
女人點了點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道:“你怎麼看?”
男人伸了個懶腰,道:“一個在我們的故土上長大的中亞人。你覺得我該怎麼看?”
女人轉頭,看向威天陽,道:“威天陽,幫我們向那個白毛變態傳個話。叫他帶著他的人滾出這間酒店。”
威天陽道:“這酒店這麼大,你們也占不了多少地方。大家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話剛說到一半,他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動靜。
轉身看去,一大群腰間掛著ak47的男男女女從黑暗之中走出,頃刻間,便填滿了整個大堂,將威天陽團團圍住。
“井水?這裡本就是我們的地盤!從2059年起便是了!你們是從哪裡來的?!竟敢侵占雞蛇國解放陣線的指揮所!”那女人高聲威嚇道。
威天陽麵色嚴峻,沒想到,對方人居然這麼多。
他不自覺的伸出了自己右臂的骨刀,心中逸散著殺戮的念頭,一雙眸子也在黑暗中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