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零?那是什麼?”
路明非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名字。
“是言靈的一種!”
古德裡安看起來非常激動,
“言靈是龍族血裔最重要的超自然能力,在他們的‘領域’內,龍族血裔以龍文說出的話將成為一種規則,因此產生種種不同的效果!
明非,你居然已經覺醒了!並且居然是和校長同類型的‘時間零’!”
“呃,這個言靈很少見嗎?”
富山雅史比古德裡安還激動:
“路君!從卡塞爾學院成立以來,‘時間零’隻有校長一人擁有。它,它可是命運賜給人類的屠龍刀啊!”
路明非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為一個法術這麼激動,可能是他的故鄉生存環境太惡劣,迫不得已重術而輕道吧。
他沒再說話,檢查了一下剛剛被他擊倒的那四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持槍人員,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
衝鋒槍,霰彈槍,手槍,小刀,對講機……
不是?怎麼還有手榴彈啊?弗裡嘉子彈還有手榴彈版本啊?
對講機裡有一個聲音咆哮著:
“B4!B4!清理任務完成了嗎?!”
路明非清了清嗓子:
“B4收到!任務完成!任務完成!”
對講機那邊的聲音沉默了一下,沒有回複路明非,在槍林彈雨的背景音中又聽他吼道:
“D1!307準備!307準備!”
307是門牌號?
路明非是暈倒之後被抬到書房裡去的,他並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不過他跳了一次樓,他貌似現在……就在三樓?
大事不妙的感覺從路明非心中升起,他向來尊重自己的直覺,毫不猶豫的再次啟動“時間零”。
時間開始加速了。
他走過空無一人的走廊,下樓梯,下到一樓時,時間流速回到正常。
剛剛已經是路明非一次性發動時間零的最長時間了,體感時間差不多120秒,現實時間……
路明非看了一眼一直在計時的96。
3秒。
時間零讓他的時間加速了40倍。
走出這棟小樓的大門,他剛好看見一個同樣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人員半跪在地上,反射了他肩上扛著的家喻戶曉的武器——
rp肩抗式火箭筒!
火箭彈飛出,直接擊穿了小樓上的一處玻璃,隨後就是巨大的紅霧爆炸。
如果沒猜錯,剛剛那發火箭彈應該是衝著他去的。
早就讓古德裡安教授跟著他一起出來,老頭子說什麼什麼都不肯,這下好了,這個數量的麻醉劑都夠洗個澡了。
路明非搖搖頭,第三次發動“時間零”。
時間開始加速。
。
。
。
獅心會副會長,校園一日對戰模擬演習黑方副指揮官蘭斯洛特,此時汗流浹背了。
在原本的設想中,他們將占據這棟小樓作為指揮部,與紅方占據的教堂相望,以停車場作為主戰場開戰。
但誰也沒想到剛剛開始清掃閒雜人等就這麼不順利,派出的一隻四人作戰小隊未開一槍就被不知道哪來的狠角色的解決了。
現在以獅心會會長為首的黑方主力還在與紅方的衝鋒人員戰的如火如荼,如果他第一時間無法清理小樓作為據點,黑方麵對紅方的衝鋒會壓根無險可守。
再加上他們與紅方交手的同時還得小心腹背受敵,警惕這不知深淺的第三方……
這還玩雞毛啊,點了得了。
蘭斯洛特毫不猶豫,直接向攻堅手發布了命令:
“D1,307準備!307準備!”
獅心會成員展示了他們作為老派社團的執行力,編號為D1,二人成組的火箭筒發射人員無視了可能還在抵抗敵人的B4小隊,一人瞄準方向半跪下來,另一個裝填炮彈。
兩秒!他們隻用了兩秒時間就完成了這一係列操作,朝著307房間發射了威力巨大的弗裡嘉火箭彈。
如此狠辣的決策與如此果決的執行,加上火箭彈的大範圍爆炸,無論是哪裡來的高手兄也該倒地了。
巨大的紅色煙霧在小樓上綻放,巨大的爆炸聲甚至壓製了一直沒有停止的槍響,蘭斯洛特打開對講機,吼道:
“會長!教學樓清理完畢!重複……”
他忽然看見,教學樓門口站著一個好整以暇的年輕人。
與殺氣盎然的黑方作戰人員不同,他麵容清秀,左臉卻滑稽的高高腫起,身形消瘦,穿著臟兮兮的卡塞爾學院校服,在一群全副武裝的持槍人員麵前閒庭信步。
眼神鬆散,腳步虛浮,身體瘦弱,不是一個作戰人員。
根本不需要額外指示,蘭斯洛特隻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前方的人員們已經抬起了手中的衝鋒槍,十數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麵前的男孩,打算讓這個不知所謂闖入“戰場”的孩子好好睡一覺。
所有人心裡都是這樣想的,這個闖入戰場的男孩馬上就要好好的睡一覺了,直到他們與紅方的戰鬥結束後再被喚醒。
但是,天並不遂人願。
下一刻,一切都變了!
一瞬間,隻是蘭斯洛特移開目光的一瞬間!十數朵以強效麻醉劑為主要材料的弗裡嘉紅花同時綻放!
“砰!”
沒錯,隻有一聲槍響。
奇怪,奇怪。
為什麼十多個人同時開槍,卻隻有一聲槍響呢?
難道十多個人能夠分毫不差的在同一時間開槍嗎?
完全無法抵抗的困意湧入腦海,蘭斯洛特本能的想要用他優秀的血統抵禦它,卻也仍然不可避免的半跪到地上。
這時,他的視野裡出現了一雙鞋子。
一雙球鞋,洗的不是很乾淨的耐克,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不是正品。
卡塞爾學院隻發了校服,卻沒有配套的鞋子。
目光上移後是卡塞爾學院的校褲,褲腳有一些褶皺,這讓一向一絲不苟的蘭斯洛特有些難受,恨不得上手把它撫平。
可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哪怕是優秀的“A”級血統也無法抵禦如此大劑量的麻醉劑。
他手裡的對講機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抽走,他握緊右手,想要挽留。
但原本可以輕鬆捏碎一個人顱骨的手指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他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黑色磚頭一樣的對講機從他手裡緩緩溜走。
“重複——教學樓清理完畢——”
滑稽而戲謔的拖長音,模仿著他帶著濃重法語口音的漢語。
蘭斯洛特心中忽然湧起強烈的不忿,他大著舌頭,結結巴巴道:
“你,你如果是個法,法國人,漢語還不一定,比我好……”
對講機被重新撂到他身上,他再也維持不住平衡,仰麵躺在地上,眼前一黑,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