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千代繪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從遊戲出來之後...或者說她從來就沒進去,就一直覺得很是心悸。
當時,在大街上告彆了【空白】之後,她就自己回到了家中。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情緒明顯很不對勁,有種後怕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難受,回到家族之後,也沒有人真的敢於怪罪她,她還是覺得不對勁。
很多人,包括她自己的弟弟,都覺得可能是自己從沒有輸過,這一次失敗對心理的打擊太大了。
讓她不要想太多,調整好心態。
但她覺得不是這樣,華國有句古話,勝敗本就是兵家常事,而且對方也確實實力強悍,自己也儘力了。
後悔,難過,都正常,但這種心悸,明顯是不對勁的。
就好像是,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樣。
遊戲都結束了,預感什麼?
擔心因為自己的失敗,導致的未來世界的變動嗎?
可是她看了幾遍遊戲中的回放,總感覺帶給自己心悸的事情,好像真的就是那句話。
那句“罪”在最後時刻,和她說的那句話。
但是,這是遊戲的陽謀,“罪”又能做什麼呢?
連老祖宗,都不知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可改變的,也不知道該怎麼預防,他又能做什麼?
不允許有人比自己賺的多?這話她已經咀嚼了不知道多少次,越想越狂!
這得是對自己多麼的自負,才敢說出這種話?!
隻能是瘋了吧?
對吧?......
千代繪音越說越覺得,她像是在安慰自己。
眉頭皺起,站在最高的樓頂,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看著璀璨的東京。
太陽即將西沉,夜晚快要再次降臨了。
她生來高高在上,其實也不知道東京正常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這是她記憶中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東京的城市風貌。
她總覺,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就好像是遊戲從來沒有結束那樣。
嘖,遊戲本來就是在這裡發生,自己在這裡殊死戰鬥了,有這種感覺是正常的吧。
“嘖,我是不是真的因為失敗,導致有了創傷應激了。”
千代繪音自言自語著,眉頭緊鎖。
打開了自己的遊戲界麵,這一次的遊戲很奇怪。
上麵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下一次的遊戲時間,看著就和正常情況有了明顯的區彆。
想到這裡,她就又想到了【空白】。
她那麼聰明的話,應該能分析的出來吧.....
不過,她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來幫助自己,對付“罪”呢。
千代繪音的內心百感交集,最終隻能是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她這一轉身,代表著東京的最後一道屏障,就此破碎。
......
千代繪音,高高在上太久了,她眼中的東京,是掌權者的東京,是上流社會的東京。
她不懂這裡的每一條街道,不懂這裡的空氣,不懂每一個角落中,掩藏著的人心。
對於這些,她甚至不如第一次來到這裡的陸策清楚。
如果是陸策在這裡,他一定會微笑著抬頭,聞一聞空氣中的味道。
因為,躁動的味道,越來越重了。
嘗過血的狗,就已經不是狗了。
都說這一場遊戲的結果對全世界人的人心,都有影響,但是最直接的影響,分明是東京!
整個東京的所有人,在幾個小時之前,都在一場超凡的遊戲中,作為獵人。
他們,全都是嘗過血的狗!
這種事情對人心的摧毀,對人為製造的規則的摧毀,是毀滅性的。
躁動還在,而且...“罪”可是不留餘力的全東京散播著瘋狂。
那是最恐怖的催化劑,瘋狂早就已經種在了每一個人的腦子中,品嘗過一次之後,便揮之不去。
對於陸策來說,他隻是離開了遊戲,但對於東京來說,之前的遊戲,可就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所以,一切早就已經有動靜了。
瘋狂掩藏在每一次辦公室的摔門聲中,隱藏在一聲聲的拍桌子聲中,隱藏在每一輛開始超速行駛,隨意停車的汽車上。
隻是,這些聲音太小了,千代繪音聽不到。
她不知道喪鐘為誰而鳴,甚至沒有聽到喪鐘的聲音!
直到,一個天天被壓迫加班的職員,將社長的腦袋按進火鍋中。
直到,一個維修路麵的工人,將電鑽拿起來,塞進破口大罵的監工頭部。
直到眾人開始遊行,直到政府員工開始砸領導的車,直到領導們自己也開始發瘋。
甚至所有的警察局等暴力機構,自己內部都開始互相攻擊!
直到夜幕降臨,大火席卷東京,莫名其妙的暴亂開始。
沒有人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是一種完全難以壓製的衝動和瘋狂,以及想對現有製度做出的衝擊。
夜晚,千代繪音衝出房間,瞳孔地震的看著眼前的城市。
她的嘴唇顫動著,她想要做些什麼,但她什麼也做不了。
她能做些什麼?這個場麵,有任何人能做些什麼嗎?
隻是,她看著已經完全秩序崩潰,開始進入暴亂的東京,頓時感到一陣的頭暈目眩,好像一個東西在腦海中爆炸。
她一直覺得東京的上方飄著烏雲,現在來看,那烏雲正是“罪”藍色的臉,正帶著猙獰,看著下方的城市。
甚至,還在發出獰笑!
一切都解釋的通了,這就是他給出的答案,是他對遊戲陽謀給出的答卷!
遊戲降臨現實,玩家勝利。
所有人都向往遊戲,覺得現實沒有必要?
看看東京。
所有人都向往被選中,都覺得遊戲才是一切正確的選擇?
看看東京。
你遊戲想要營造一個虛幻的泡影,給所有人一個天堂,從而強行控製人們的思想,好得到更高的權限,實現自己的目的?
很簡單,“罪”給出一個地獄,就是了。
這裡,就是他給出的,血色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