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太過神異。
除了不可思議的神靈顯靈,林懷遠都找不到更合理的原因。
但傳說中不存在的神靈顯靈了……這就合理了嗎?
這個世界有著眾多超凡之力,比如武師的存在,比如妖邪的存在。
但眼前的一切對於林懷遠來說,也堪稱神異了。
林懷遠思緒有些混亂。
不過一會兒,神堂內,原本重傷昏迷的兩個武師醒了。
雖然傷勢未好全,但剩下的傷都已經無傷大雅了,正常休養一段時間便好了。
他們從寇翔寧口中得知是玄清公救了他們,正在神像前叩謝。
寇翔寧走出神堂,看了眼時辰。
現在約莫醜時五刻。
還很早,他們還來得及睡一覺,休息一晚。
畢竟他們不久前還與邪祟苦鬥了一場。
不過寇翔寧掃了一圈緝魔司的一眾武師。
雖然形容狼狽,身上都沾染血跡,但精神都很好。
先前在淮江上與那邪祟纏鬥,大部分武師受的都是些輕傷,而托玄清公的福,這些武師的傷也基本都好的七七八八了。
除了幾個傷勢較重的還沒好全,其他的都不影響繼續行動了。
既然如此,還休息個什麼?
武師精力旺盛,幾天幾夜不睡覺不休息也沒影響。
受傷休息也就罷了,現在都好的七七八八了,還是爬起來接著乾活吧。
寇翔寧麵色嚴肅:“傷勢較重的那幾個留下休息,其餘人回去換身衣服,醜時六刻來此彙合,我等再探淮江,去了結了那隻邪祟!”
趁熱打鐵,那隻邪祟不久前才露過麵與他們交了手,這個時候循著蹤跡,還能儘快找到那隻邪祟。
這次,不怕那隻邪祟再主動來找麻煩,就怕那隻邪祟躲著不出。
不過想必有玄清公在,那隻邪祟也躲不過玄清公的掌控。
寇翔寧信心滿滿。
其餘武師也沒有異議。
雖然那隻六境邪祟很強,不久前他們還被打的落荒而逃,但現在有玄清公,該落荒而逃的,可不是他們了!
林懷遠見他們立馬又要去淮江,愣了一下道:“那可是第六境的邪祟,寇老你們不休息休息,準備一下嗎?這麼快又去找那邪祟?”
緝魔司的人確實很敬業啊,但這也太敬業了吧?
寇翔寧:“不用準備。”
有玄清公在,他們還有什麼好準備的,隻要找到那隻邪祟就行了。
林懷遠看出來他是信任玄清公。
即便林懷遠剛才幾乎親眼見證了那位玄清公的顯靈。
但林懷遠也沒辦法一下子就能像緝魔司一樣,如此信任那位玄清公。
那可是第六境的邪祟啊,林懷遠初聽聞時都直感天塌。
他不了解神靈,也不了解這位玄清公。
雖然他對於玄清公的存在信了九成了,但其實力深淺,他依舊不太確信。
林懷遠欲言又止了一下,還是沒說什麼。
寇翔寧這個即將直麵邪祟的都沒說什麼,他有什麼好說的。
他們那麼信任那位玄清公,總有他們的道理。
林懷遠壓下心中的不安,默默祈禱,寇翔寧他們能平安回來,那隻邪祟能順利的被解決。
醜時六刻。
寇翔寧帶著人出了縣衙,在夜色中直奔淮江。
夜深露重,江風習習。
寇翔寧一眾人先是回到先前他們與那邪祟纏鬥的地方。
戰鬥的痕跡還在,水下的魚蝦似乎受了驚擾,不敢靠近。
但周邊已經沒有那隻邪祟的蹤跡了。
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圈,沒能找到那隻邪祟。
那隻邪祟又不知道去哪了。
那邪祟行蹤不定,又頗會隱匿,要找起來不容易。
寇翔寧安排他們六人一組,分開找尋,發現痕跡的話就通知他。
長埠縣以東二百裡,這裡是長源鄉。
長源鄉有三十多個村落,幾乎一半的村落都是延淮江而建,還有些沿著淮江支流分布。
田家村,約莫五十多戶人口,坐落在淮江邊上。
這裡的村民以打漁為生。
但自那邪祟出現,縣衙頒布禁漁令,他們已經八九天沒有出船打過漁了。
他們村距離縣衙較遠,沒有官兵把守,但依舊有鄉長村長耳提麵命,說江下有妖邪還沒解決,不能出船捕魚,甚至都不能靠近淮江岸邊。
一開始村民們還聽話不敢打漁,但多日下來,早已有村民蠢蠢欲動,想偷摸出船打漁。
醜時末,夜色沉沉,淮江上飄起霧氣。
幾個田家村的老漁民來到淮江岸邊。
他們的漁船便停靠在這裡。
“田老餘,咱們真要下淮江撈魚嗎?”
“咱們半夜偷偷來這裡,不就是為了出船打漁嗎?”
“可是縣衙說了,水下有妖邪還沒解決啊,我們……我們要是碰上那妖邪了怎麼辦?”
“你怕了?你怕了那你回去睡覺。”
“我倒是想呢,但禁漁這麼久,再不撈點魚去賣,家裡都要揭不開鍋了,我家五個娃兒呢,天天吃西北風啊。”
“我家老母病重,家裡積蓄早就花光了,我也要撈點魚換錢,去買藥啊……”
誰不知道水下有妖邪呢?
但會半夜出現在這,準備偷摸出船的,不都是迫於生計,無可奈何。
“沒事的,放寬心,我聽說附近的老渠溝前兩天就有人偷摸出船打漁了,不也平安回來了?聽說這幾日沒人打漁,水下魚多,他可撈了好幾條值錢的寶魚!”
“是啊,淮江這麼大,應該不會那麼倒黴遇到妖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