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人群緩緩流動起來,爭先恐後地擠入玄清廟,準備上香。
河崗鄉的玄清主廟確實建的不小,足以同時容納大幾百人。
但要說幾百人同時上香,那是不可能的。
玄清殿前的廣場建的很寬闊,神像的下方同時放置了七個腰高的大香爐。
十多個蒲團一字排開。
今日人多,蒲團上就幾乎沒空過。
來上香的百姓求什麼的都有。
不過大多數求的還是平安和發財。
宋玄清望著來往不息的百姓,淺試了一番新得的望氣悟命神通。
大多數平民百姓的運道都很正常,凡人的命格也基本都大同小異。
這芸芸中的眾生,大多都平凡而普通。
隻有少數人運道命格略有奇異。
有的福澤深厚,大富大貴又平安順遂。
還有的財運滾滾,但眉心總有黑色縈繞不散,不過黑色中又總會有金光閃過,屬於是總會遇到危險,但又總能逢凶化吉。
對,說的就是賈大貴。
賈大貴這個狂熱信徒,今日自然也來了的。
宋玄清看了眼他的運道命格,失笑著搖了搖頭。
玄清廟中香客絡繹不絕,熱鬨非凡。
而無人注意到,集鎮的入口處,不知何時,一道身影憑空出現,靜靜站立著。
那人身上淩亂隨意地披著破舊的道袍,頂著乞丐頭,身上掛滿了花花綠綠的小丹爐。
天殷子眯著渾濁的老眼,看著人來人往的玄清廟,突然笑了。
露出了一口殘缺不全的大黃牙。
“今日人這麼多,正合了老道我意啊哈哈!”
周圍人不明白這個老道士的危險,隻嫌棄地捂著鼻子繞開他走。
而玄清廟中,宋玄清的臉色陡然一沉。
他自然記得天殷子。
之前殺了這老道士兩個分身,沒想到這麼快,這老道士又來了。
宋玄清猜的沒錯的話,這次來的,應該就是本體了。
因為天殷子身上的氣息波動,已然到達武道第六境洞虛境巔峰。
甚至隱隱有快要邁向第七境化羽境的征兆。
雖然宋玄清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瘋癲老道陰魂不散,糾纏不休。
但這老道士的出現,絕對不可能是好事。
宋玄清皺著眉,心中思忖。
他現在靈君境(25%)的修為,但在瘋癲老道的氣息麵前,竟然還要弱他一籌。
但如果他施展合神,又是在自己的轄地裡,應該還是可以應付這老道的。
宋玄清心中略感壓力。
還好今日河崗鄉請神,他完成了突破任務,突破到了靈君境。
不然現在對上這瘋癲老道,壓力就更大了。
此時,天殷子摸了摸身上掛著的小丹爐,拿下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紅色丹爐。
那丹爐表麵刻著複雜的紋理,爐口被一團迷霧似的血紅遮擋,散發著危險不祥的氣息。
同時一股衝天的惡臭味驀然散開。
周圍的人群一聞到那個味道便臉色一變,險些吐出來。
天殷子卻一副享受的樣子聞著那股惡臭,隨後嘿嘿一笑,將手中的血紅丹爐向上一拋。
血紅丹爐霎時迎風而漲,眨眼間便由原來的拳頭大小,變成仿佛一棟屋子般大小。
然後高高地懸空在集鎮的上空,爐口對著地麵的百姓。
如野獸般淒厲的巨大嘶吼聲從那爐口的紅霧中響起,仿佛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將要衝出來,撕碎地麵的人們。
瘋癲老道陰鷙一笑,縱身一躍,站在了丹爐的頂部。
居高臨下,如看牲畜一般地看著地麵的百姓,口中發出癲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地麵的百姓也不是聾子瞎子,一下子就發現了天上的異變。
原本其樂融融,熱鬨著準備上香的人群霎時慌亂了起來。
“天上!天上那是什麼?”
“那上麵好像站著一個人,是邪道嗎?”
“天啊,救命啊!”
“大家彆慌,玄清公在這呢!”
人群慌亂起來,不少膽小的嚇得都腿軟了。
即便一些鄉民相信玄清公會保護他們,也不免嚇得臉色慘白。
邪道,在他們的眼裡可不是什麼好詞彙。
比之吃人的妖邪也不遑多讓。
人群中,嶽連河等一眾武師雖然不像鄉民們那麼慌張害怕,但臉色也極為凝重,手心後背直冒汗。
他們比這些普通百姓更明確的知道,天殷子所代表的危險性。
因為他們感覺到了,來自天殷子身上的壓迫感。
這是他們以前從未見識過的強大存在。
嶽連河見過最厲害的武師也就通靈境。
而天殷子給他的感覺,比之通靈境都還要強大得多。
嶽連河不敢想,這邪道究竟有多高的修為?
起碼得是他們以前見都沒資格見的洞虛境吧?
而一個洞虛境邪道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指望嶽連河他們顯然是行不通的。
一群最高化念境,最低鍛體境的武師,還不夠洞虛境的天殷子一根手指頭碾的。
嶽連河擦了擦手心的冷汗,繃著緊張的心跳回首望向身後的玄清殿。
那裡是玄清公的神像。
即便他們都是武師,但他們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希望的,也是供奉於神廟內的神靈——玄清公。
同那些百姓一樣,他們也隻能期盼,這個時候玄清公能庇護他們。
能解決掉那個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