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必須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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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老臣知道您跟齊牧之間有嫌隙,若是有機會除掉他,你應該也會樂見其成吧?”

原來是準備對齊牧動手,趙衻恍然,卻是搖頭道:“蕭相說笑了,我跟齊中丞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存不存在,對我而言,並無區彆。”

蕭欽言眉頭一蹙,再次問道:“若是老臣想要跟您合作,除掉齊牧一黨,殿下可願意?”

趙衻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緩緩的說道:“蕭相,你知道齊牧一黨有多少人嗎,若除掉齊牧一堂會對朝堂帶來多大的影響,父皇又會如何看待本王?何況我剛剛也說了,齊牧的存在與否,對我並無區彆,但對相爺來說就不一樣了,我這個人不願意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殿下似乎忘了,我是娘娘的人。”

聽到這話,趙衻忍不住笑了起來:“蕭相,這話騙騙彆人也就罷了,你們這些人嘴上說是母後的人,實際上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蕭欽言倒也沒有反駁,他說自己是劉婉的人,本就是一種試探,試探趙衻對他的態度,而現在看來,與他預估的情況差不多。

趙衻對他,甚至對整個後黨都沒有好感。

一旦趙衻上位,極有可能對他們動手。

不過,眼下還不是跟趙衻鬨翻的時候,就像趙衻說的一樣,對他而言,齊牧才是極大的威脅。

反觀趙衻,手下都是一群粗鄙的武人,在朝堂上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注意到趙衻提到利益兩個字時加重了一些語氣,蕭欽言哪裡還不懂趙衻的意思,無非就是覺得沒有利益,不想幫忙,但他早有準備。

“殿下,據老臣所知,齊牧跟殿前司有所勾結,殿前司都虞侯就是齊牧的人,甚至連殿前司郭指揮使,都跟齊牧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殿前司,禁軍官司之一,與侍衛親軍司合稱兩司,其下屬機構殿前都指揮使司與侍衛親軍司下屬機構的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司、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合稱三衙,兩司三衙體製為宋代禁軍最高指揮機構,可以說殿前司負責了皇宮的一半防務,其重要性不用多說。

趙衻知道殿前司中有齊牧的人,因為電視劇裡,那個跟顧千帆有交集的殿前司指揮就是齊牧的人,後來船上刺殺蕭欽言的殺手,也都是殿前司的人。

但他沒想到的是,統領整個殿前司的郭啟銘都與齊牧有關,這事情就嚴重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蕭欽言為了聯合他扳倒齊牧,故意誇大其詞。

趙衻蹙眉道:“齊牧本身也不過是個中丞,郭啟銘可是二品武官,比齊牧的品級都高,他會是齊牧的人?”

“所以老臣才說,他們可能是勾結,郭都指揮使自然不會是齊牧的人,齊牧還不夠資格,但據老臣所知,郭都指揮使對柯公十分欽佩,一直在向清流靠攏,如今柯公不在朝堂,清流唯齊牧馬首是瞻,保不準他們之間就有什麼,您說對吧?”

趙衻聞言頓時放心下來,輕笑道:“要按照蕭相這麼說,本王還是柯公的弟子呢,那是不是本王也有可能與齊中丞暗中勾結?”

“哈哈哈……”

蕭欽言大笑起來:“殿下說笑了,您雖是柯公的學生,但您是娘娘的孩子,清流對娘娘是什麼態度,想來殿下比老臣更清楚,您注定和清流不可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哪知趙衻卻搖了搖頭:“為了東宮的那個位置,本王也不是不可以聯合清流,相信母後也可以理解。”

“確實如此,但清流可不願意看到殿下上位,要不然官家冊立您為太子的事情也不會拖這麼久了,老臣雖不在東京,但也知道官家近兩年多次欲立殿下為太子,可都被那群清流給攪和了。”

“那蕭相呢?”趙衻笑道:“蕭相是否支持本王?”

“老臣自然是支持殿下的。”

趙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他突然來了一句。

“殿前司,副都指揮使。”

“什麼?”蕭欽言驚詫道。

趙衻卻淡淡笑道:“蕭相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本王可以跟蕭相合作,但殿前司副都指揮使的位置,本王要了。”

如果真能扳倒齊牧,那利益最大的地方就是殿前司,趙衻開口就要殿前司副都指揮使,可謂直接吃掉了大頭,隻能剩下一點殘羹剩炙。

蕭欽言深深看了趙衻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快:“殿下真是好大的魄力,您為什麼不乾脆說殿前司都指揮使呢?”

“聽蕭相的意思,能讓本王拿下都指揮使的位置?”

“殿下您可真敢想啊。”

蕭欽言強壓下心中的不快,頗有些哭笑不得,殿前司都指揮使可以說是武官的頂峰,位高權重,地位都已經不在他之下了,他不過是剛剛回京任職,哪有那本事。

“所以嘛,本王才說的是副都指揮使。”

趙衻一臉理所當然,都指揮使他想都沒想過,因為那根本不可能,哪怕他和蕭欽言聯手都不可能。

如果……他是說如果,蕭欽言今日敢說拿下都指揮使的位置,明日蕭家人就能在大牢聚首了。

蕭欽言陷入了沉思,趙衻本身就是皇子,手下還有一支大軍,如果讓趙衻再拿到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未來恐怕就擋不住他上位了。

於是,蕭欽言歎道:“殿下,您的條件,不是老臣不願答應您,實在這位置太高了,老臣也有心無力,不過老臣可以承諾殿下,至少一個四品武官,以及上奏陛下冊立儲君,換殿下的支持。”

“上奏冊立儲君?”趙衻一愣,隨即恍然道:“原來如此,我說母後怎麼讓本王來給蕭相賀壽,看來蕭相與母後已經商議過了。”

“殿下聰慧,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殿下。”

趙衻嗬嗬一笑,問道:“那蕭相想得到什麼呢?”

“隻求殿下照拂下千帆,據老臣所知,他現在深受官家看重,雖然與殿下您無法相比,但也還是很有前途的。”

趙衻自然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想讓顧千帆再進一步?”

蕭欽言隻是笑了笑,給趙衻倒了杯酒,沒有說話。

他為什麼想要緩和跟顧千帆的關係?

原因自然是顧千帆有本事,以及顧千帆身處皇城司,他需要皇城司的助力。

雷敬此人,他雖然也能威懾,但也隻是威懾而已,並不一定能讓雷敬出手幫忙,而且雷敬畢竟是外人,哪有自己兒子靠得住。

當然,更主要的是,雷敬此人兩麵三刀,根本不值得信任,關鍵時刻說不定還會反捅他一刀,這可是有例子的,朝中有好幾個大臣,就因雷敬背後捅刀,家破人亡。

不過可惜,蕭欽言並沒有注意到,那些空閒出來的位置,都換成了趙衻的人,否則就會知道,雷敬很早以前就是趙衻的人了。

趙衻故作思考的沉默了片刻,說道:“想要皇城司指揮使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但顧千帆總要拿出一點新的功勞,如果他能拿出來,皇城司指揮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老臣在此謝過殿下。”

蕭欽言端起酒杯敬酒,兩人一飲而儘後,趙衻收斂起笑意,淡淡道:“蕭相,你的事說完了,本王還有些事要與蕭相聊聊。”

“老臣洗耳恭聽。”

趙衻提高聲音,喊道:“雙喜。”

守在門外雙喜聽到喊聲,推開門走了進來,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掏出一疊紙放在了蕭欽言麵前。

“上麵的都是貴府蕭二公子的罪狀,且證據確鑿,所以本王今日前來,除了給蕭相賀壽之外,也是來抓人的。”

蕭欽言沉默了一下:“殿下,老臣已經處罰……”

趙衻搖搖頭,打斷道:“在他對本王王妃動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他必須死。”

他當然知道蕭欽言把蕭睿打的半個月下不來床,甚至還廢掉了蕭睿的子孫根,但那又如何?

“蕭相,人不狠站不穩啊,你兒子多,少一個也不少,何況還是一個廢物,你說是吧?若蕭相今日保下他,難免他以後不會闖禍,累及整個蕭家啊。”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儘管蕭欽言心中有氣,卻沒有任何辦法。

“蕭相,本王沒有大張旗鼓來抓人,已經很給你麵子了。”趙衻淡淡說著,隨即雙眼一眯:“蕭相,本王要殺的人,彆說你,便是父皇下旨要保,蕭睿必須死!”

蕭欽言很氣,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趙衻確實很給麵子。

因為一旦趙衻將這些罪狀上奏,朝堂上看他不順眼的官員絕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單單一個教子無方,就足夠動搖他屁股都還沒坐熱的相位。

一旦丟掉相位,他肯定會被劉婉拋棄,整個蕭家說不定會迎來滅族之災。

於是乎,蕭欽言隻是糾結了片刻,便做出了決定。

“殿下,可否給犬子一個體麵?”

趙衻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準備利用蕭欽言整合朝中的主和派,而蕭欽言此時剛剛入京,如果借蕭睿一事打擊了他的威望,隻怕腳跟都站不穩,更彆說整合朝中的主和派了。

“多謝殿下,最多七日,犬子會因病去世。”

“嗯,還請蕭相節哀。”趙衻一臉悲痛的樣子,站起身招呼雙喜道:“雙喜,去叫宋引章,走了。”

偏廳中,趙衻和雙喜一走,蕭欽言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

管家忠叔進門,緩緩走到他身邊:“相爺,您跟韓王殿下……”

蕭欽言眼中幾欲噴火,冷哼道:“他比我想象的難對付,甚至比柯政那老家夥都要難對付,若不是現在迫不得已,老夫又何至於被他欺壓至此。”

今天跟趙衻的交鋒,讓他心裡很不舒服,他比趙衻年長三十歲,但卻沒有在趙衻手中討到任何便宜,反而讓趙衻占據了主動。

“相爺,我們必須要找韓王嗎?”

“不然呢?最近收集到的情報你也看到了,他最近風頭正盛,而且在勳貴圈子裡有話語權,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手中有兵權,沒有他的支持,我這個相位坐不穩。”

蕭欽言揉了揉腦袋,他雖然重新回到了京城,但畢竟立足未穩,暗地裡又有齊牧等一群人想要拉他下馬。

他雖然不怕,但也不得不防,所以急需要盟友和強力的支持者。

之所以找上趙衻,就是看重趙衻的權力和地位,同時也有劉婉的關係,畢竟他是後黨的領頭人,不獲得趙衻的支持,劉婉會毫不猶豫的舍棄他。

但他沒想到,趙衻會以勢壓他,尤其是最後,趙衻竟然逼得他不得不殺子,更是讓他惱火至極。

被人逼得殺親子以表忠心,哪怕趙衻是皇子,也是蕭欽言所不能接受的,如果不是蕭欽言城府足夠深,恐怕剛剛就已經談崩了。

“一時得勢,未必就能笑到最後,官家可不止他一個兒子。”蕭欽言目光幽幽,恨聲道:“殺子之仇,老夫遲早會討回來的。”

恨趙衻欺人太甚,也恨蕭睿給他惹禍。

“啊?”忠叔一驚,一臉迷糊道:“殺子之仇?”

“是睿兒。”

蕭欽言一臉悲痛,畢竟不管怎麼說,蕭睿都是他的親兒子,對於老人而言,人生最大的悲痛,大概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韓王殿下要二公子死?”忠叔渾身一震,緊接著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相爺,您的意思是咱們偷偷……”

蕭欽言一個眼神掃過去,讓忠叔後續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覺得我們有多大幾率瞞過他?一旦被他發現我們欺騙他,你是想讓我整個蕭府陪葬嗎?他這是擺明,要拿我蕭府給他那個出身低籍的女人立威啊!”蕭欽言恨聲道:“去查查那個叫趙盼兒的女人,老夫兒子死了,她也彆想好過,老夫遲早要讓她陪葬。”

趙衻逼他殺子,他雖然眼下不能對趙衻做什麼,但並不能代表他不能給趙衻添點兒堵。

“是相爺。”忠叔躬了躬身:“相爺,我們要不要……”

話沒有說下去,但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下次如果再問這種蠢問題,你就沒必要跟著我了。”蕭欽言冷冷道。

且不說趙衻為了趙盼兒,都能做到逼他殺子地步,可見趙衻對趙盼兒有多在乎,天知道趙衻派了多少護衛在趙盼兒身邊保護。

隻說趙恒已經下旨賜婚一事,現在任何人都不敢動趙盼兒,畢竟趙盼兒要是死了,那就是在打趙恒的臉,在打趙氏皇族的臉,甚至是打整個大宋的臉。

其引發的後果,任何人都承受不起。

忠叔瞬間臉色一白,趕忙垂首道:“是老奴失言了,相爺恕罪。”

蕭欽言擺擺手,突然麵色一狠:“你今晚親自去一趟吳府,告訴吳瑾,老夫要跟他聊聊。”

“啊?”

忠叔一驚,小心翼翼道:“相爺,吳瑾現在是清流的領頭人之一,他對我們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他應該不會與我們聯盟吧?”

“清流?”

蕭欽言嗤笑一聲:“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世上哪有什麼清白忠貞之人,他會答應本相的,他們也很清楚,趙衻不能上位,要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何屢次阻止官家冊封趙衻為儲君?”

“是相爺。”

蕭欽言點點頭:“下去吧,最近幾日給睿兒做些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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