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朝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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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李承宗被秦瑜早早薅了起來。

迷迷糊糊換了衣服,吃過早飯,要離開毓秀宮時,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自打出生以來,他還沒有去上過朝呢。

好在他娘知道這些,問了一下才知道朝會分為大朝會和小朝會。

大朝會三日一開,原本在正殿,後來慶帝嫌棄正殿太大,官員們站不滿,說話也聽不清楚,便改在了朝元殿。

小朝會則沒有固定的日子,主要看慶帝的意思,設置在翰墨之殿。

昨日正好是三日一朝的大朝會,李承宗覺得今日處理他的事應該在翰墨之殿。

秦瑜也覺得是如此,便讓小喜子帶著李承宗去了翰墨之殿。

就在李承宗前往翰墨之殿的時候,滿朝文武官員正在往朝元殿而去。

之所以在朝元殿,說來也和李承宗有關,因為他鬨出的亂子,昨日大朝會沒開完,所以才定在了朝元殿。

好在兩殿之間不算太遠,李承宗也並未遲到,隻是來的有些晚,朝中官員都已經全部到了。

今日早朝,可以說除了陳萍萍和遠在邊關大皇子李承儒之外,能來上朝的都來了,即便平日不上朝的靖王也在,百官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竊竊私語,殿中顯得有些吵鬨。

不少人私語時,都偷偷看了看都察院的禦史和大理寺卿商廉,不出意外的話,今天肯定少不了昨日清晨事件的彈劾,就是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動靜。

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京都,在場的官員誰不知道三殿下李承宗殺了馮家滿門十八口,連五六歲孩子都沒放過。

為什麼屠戮馮家十八口,對於他們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三殿下的想法與尋常權貴不同,行事無所顧忌,而且心狠手辣,關鍵陛下還寵著他。

所以絕大數官員心中,隻有一個想法,絕對不能得罪這位三殿下。

在百官前方,是靖王和朝中兩大重臣,宰相林若甫、軍方第一人樞密正使秦業,雖然少了一個陳萍萍,但依然有三位坐著。

林若甫坐在最前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秦業坐在第二個位置上,仰著腦袋呼呼大睡;靖王則坐在最後一個位置上時不時瞧一眼百官,全程無交流。

倒是他們對麵,站在百官前方的太子和二皇子,正在談笑聊天。

“二哥,這次損失挺大,弟弟真是替你感到心疼。”

話是這麼說,實際李承乾臉上都快笑出花了。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李承澤搖頭道:“奸佞之臣,人人得而誅之,何來損失一說。”

“是嗎?”

李承乾也不揭穿,哈哈大笑道:“二哥,你說孤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三弟。”

一個大理寺卿,一個少卿,外加一個刑部侍郎,拉攏到門下可費了不少功夫,結果因為李承宗全部折損了。

李承乾自然高興得很,李承澤則是心疼,但言辭上半步不讓,平靜的笑道:“太子是該好好謝謝三弟,我也該好好謝謝三弟,要不然我恐怕就被其蒙騙犯下大錯了。”

“二哥心胸可真寬廣。”

李承乾一笑,“可我怎麼聽說,昨日二哥發了好大的火。”

“最近吃多了火鍋,有些上火,自然要把火氣發出來。”

李承乾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樂道:“確實,二哥喜歡吃火鍋,上火也正常,二哥找太醫瞧過了嗎?”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已經看過太醫了。”

“那就好,如此孤便放心了。”

兩人言辭交鋒不斷,表麵上卻是一副兄弟和睦的姿態。

就在這時,李承宗走進了大殿。

一時間,除了右邊上首的三位,全都齊齊看向了他。

李承宗也不在乎大家的目光,直接走到右上方喊了聲林相,算是打過招呼後,才朝秦業和靖王拱手道:“見過舅父,見過王叔。”

秦業和他娘的關係一直不好,前兩年更是進一步惡化了,以前逢年過節多少能說上兩句話,現在完全可以說老死不相往來了。

緣由不複雜,李承宗也知道,是秦瑜不知從哪兒知道了葉輕眉的死和秦家有關。

以前好歹隻針對秦業,如今連秦家小輩都看不順眼了。

不過倒也沒有非要李承宗和秦家斷絕往來,反正隻要不在她麵前和秦家人相處,她便當沒看見。

李承宗和葉輕眉可沒有任何感情可言,隻是礙於老娘的心情,最近兩年少與這位舅父交流,但該有的禮節還是從未缺少的。

反觀秦業,其實內心對這位外甥還是很喜歡的,但也因秦瑜的關係,隻要遇見都隻保持著禮節性上的問候,從不過多交流。

比如現在,呼呼大睡的秦業睜開眼,起身行禮喊了聲殿下,就直接坐下繼續睡大覺了。

倒是靖王很熱情和李承宗交流一番,才讓其去了皇子的位置。

李承宗來到左邊上首,拱手道:“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二哥。”

三年前春闈,李承宗派人送了一顆人頭到東宮,讓李承乾極度不爽。

三年後的今天,李承宗又給他送了一份大禮,讓老二接連損失三位大員,他現在看李承宗怎麼看怎麼順眼。

“三弟有禮了,稍後孤給你準備份大禮。”

看起來不像要落井下石的樣子,李承乾今天是吃錯藥了?

李承宗心中暗暗想到,表麵上卻道:“太子殿下不會是因為三年前的事,想著今日報複我吧?”

“三弟說笑了。”

聽到李承宗這麼一說,太子非但不生氣,反而愈發高興。

畢竟李承宗這話問的明顯不知道朝堂上的情況,也就是說他真的無意於朝堂。

少了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太子又怎會不高興。

李承宗不置可否,但也從李承乾的態度中看出了些問題,轉頭看向李承澤問道:“大理寺少卿馮遠是二哥的人?”

“是。”

李承澤沒有隱瞞,太子都能看出來的情況,他自然也能看出來。

這個弟弟還真是對朝堂上的事一無所知啊。

李承宗哦了一聲,“二哥以後收人可要擦亮眼睛,彆什麼人都收。”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他的為人,三弟你信嗎?”

如果換作是太子,李承澤根本懶得解釋什麼,隻會對其勢力直接下狠手。

但對於李承宗,他心中還是頗有兄弟情分,也希望這份兄弟情誼能一直延續下去。

他自認為自己還是比較了解李承宗,從小十分聰慧,為人十分純粹,做事光明正大,隻要不惹到他,一切都好說,是個可以完全放心的人。

當然,李承宗也是比較了解李承澤的,所以點了點頭,笑道:“我信,但二哥以後收人還是擦亮眼睛得好,太子殿下也一樣,我這人不喜歡彎彎繞,我還是那句話,你們鬥你們的,隻要你們給我麵子,我自然會給兩位兄長麵子的。”

李承乾張了張嘴,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道鐘聲響了起來。

殿中所有人都停止了交流,整理儀容,然後就見慶帝走了進來,眾人皆躬身行禮。

等到慶帝坐下,今日的朝會也就正式開始了。

大臣們一開始上奏的是國事,比如哪裡受了災、大慶和北齊的邊境摩擦之類,都是國家大事,聽得李承宗昏昏欲睡,眼見朝會步入尾聲,終於輪到了他昨日所做之事。

隻見督察院左都禦史賴名成,整了整朝服,出班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來了!

百官看著這一幕,俱是心中一跳,督察院禦史是言官,言官的職責就是彈劾參奏。

賴名成誰不知道,被稱為禦史中的瘋狗,他一出馬肯定是要咬人,而最近能讓他這個左都禦史親自出麵的,除了三殿下李承宗也沒有其他人了。

慶帝高坐上首,淡淡吐出一個。

“說!”

賴名成目視慶帝,表情嚴肅莊重。

“陛下,臣要彈劾宗正寺少卿,我朝三皇子李承宗。”

聽到宗正寺少卿的時候,大部分官員還沒反應過來是誰,但隨著賴名成後麵的話出口,眾官員都用“欽佩”的目光看向了賴名成。

不愧是禦史中的瘋狗,昨日三殿下屠人滿門,還有陛下為其撐腰,連斬兩位朝堂大員為其立威了,這賴名成居然還敢捋其虎須,真不怕死啊。

慶帝倒是不意外,語氣平靜:“李承宗,你聽見了,賴禦史要彈劾你。”

賴名成是什麼樣的人,李承宗自然知道。

這是個認死理的言官,耿直、不合人群,不管是誰,隻要觸犯了大慶律法,必然逮著就咬,有個瘋狗的稱號。

可以說相當於慶國的魏征,可惜他並沒有魏征知變通的本事,而慶帝也不是李世民,所以他最後被杖斃了。

對於這樣的人,你可以不喜歡,但不能不敬佩。

於是李承宗站出來,朝賴名成拱了拱手,才開口道:“不知賴禦史要彈劾我什麼?”

賴名成手持奏折,大聲喊道:“臣要參三殿下驕橫枉法,無視我大慶律法,對朝廷命官濫用私刑,私設刑堂,草菅人命,致使馮家滿門十八口慘死,此案可稱我大慶立國以來第一慘案,望陛下嚴懲三殿下,以正我大慶國法。”

殿中無數官員眼皮直跳,心中都忍不住爆了粗口,這他娘的都上升到了慶國立國以來的第一慘案了,這是奔著把三殿下弄死去的啊,難不成賴名成和三殿下有大仇?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靖王站了起來,冷笑道:“賴名成,你這是要把本王侄兒弄死啊,他是掘了你家祖墳,還是殺了你父母妻兒,亦或是你和馮家有所勾結?”

賴名成理都理這位靖王爺,隻是看著上首的慶帝。

“李承宗,你怎麼說?”

李承宗躬身行禮:“父皇,左都禦史賴名成,構陷皇子,按我大慶律例,當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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