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恭喜?”
苟子鑫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謝謝。”
莫名其妙地拉扯了一番,原柳雲裡霧裡,剛想說點什麼,卻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體頓時灑了一桌,流得到處都是。
她立刻起身抽了幾張麵紙,打算幫忙擦拭,但聽一聲高喝,頓住了動作。
“住手!
我來!
我自己來,你坐著就好,千萬彆動,彆過來!”
然後,她就看著對方跳躥起來,忙裡忙外地收拾,並時不時一臉警惕地瞪著自己,像是防著什麼洪水猛獸般。
原柳:“……”
她不僅懷疑自己當年是瞎了眼,居然看上這麼個腦子有病的人,此刻還開始考慮合作辦案這件事,到底有沒有必要繼續。
好在,對方擦拭乾淨桌麵後,便開始說起正事來。
條理清晰,字字珠璣,倒是沒有隨著年歲的增長,變成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
原柳暗暗鬆了口氣。
臨時換個人也不是不行,但術業有專攻,經濟類的案子,找姓苟的,確實是能事半功倍。
她站起身,主動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
能添一筆不菲的收入,苟子鑫自然也是高興的,他本能地要去握住那隻手,忽然想到什麼,又頓住。
原柳的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她不禁再次挑了下眉,發出無聲地疑問。
“咳。”
苟子鑫清了清嗓子,乾笑兩聲,“這不是,介於你之前的種種表現,避嫌麼,意思到了就好,咱們之間還是彆有過多的肢體接觸了。”
原柳的頭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是吧苟子鑫,你這是一下子時光穿越到封建王朝了?就算我之前是喜歡過你,追求過你,可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隻是握個手而已……”
話沒說完,眼前的身影忽地一晃,帶起的勁風,差點沒把她給刮倒了。
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回頭一看,某人正拉著一個女人的手,連珠炮似的解釋。
“冉冉,你看,我完全沒有碰到她,她想握手我都沒同意,就算我和她之前沒有任何關係,但她對我圖謀不軌過,所以我知道要避嫌!
至於她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隻是單純地談合作,換句話說她是來給我送錢的,等拿到錢我就把她給刪了,以後有工作方麵的事情就發郵件……”
原柳:“……”
真是造孽,她今天為什麼要跑這一趟,早知道叫個助理來就好了。
沒想到這人轉了性子不談,還學會了裝可憐裝委屈,整得像個貞潔烈婦似的,惡心死了!
不過令她欣慰的是,受害者顯然不止她一人。
看著門口那個女人的臉色從平靜到茫然,再到無措,最後臉頰泛紅,紅中帶著青……
原柳默默地在心中給予了同情。
“好、好了,彆說了……”
童冉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心頭原本的那點點黯然,早就被羞恥所替代,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把餐盒塞過去,“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了。”
“哪有什麼客人,事情已經談好了啊。”
苟子鑫立刻拉住對方,同時回頭開始趕人,“原律師,你趕緊回律所吧,我和我女朋友要一起吃午飯了,恕不遠送!”
原柳抽了抽嘴角,拎起公文包離開,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對上一雙清冷中含著歉意的眼。
她挑眉笑了笑,後者微微點頭示意。
出了門,原柳深吸口氣,自嘲般搖了搖頭。
唉,看來是真沒希望了。
算了,還是搞事業要緊,男人什麼的,都是絆腳石。
原柳走後,童冉被親親熱熱地牽到沙發旁坐下,對方像是完全沒覺得剛才有多麼尷尬,已經在開飯盒看菜色了。
“喲,我就知道,全是我愛吃的,冉冉,你可真了解我,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呢,嘖,眼睛真是瞎了……”
童冉:“……”
其實和了不了解關係不大,實在是對方根本不怎麼挑食,非常好養活。
望著對方忙活的樣子,她舔了舔唇瓣,開口道:“其實,你不用那樣的,正常的社交和工作,你不需要……”
“需要。”
她抬起眼,望進對方深邃而認真的目光裡。
張了張嘴,想要繼續說點什麼,苟子鑫卻沒給她機會,把一雙筷子塞進她手裡,語氣輕快地催促道:“吃吧,我知道,你那邊也挺忙的,待會兒吃完了,我開車送你回去,你可以在車裡稍微眯一會兒。”
童冉想問,既然有空送她,為什麼不直接過去,坐在食堂裡吃不比帶過來更新鮮熱乎一點嗎,她甚至可以額外點兩個小炒。
話到嘴邊,忽然想到剛剛從前台一路走過來遇到的種種,恍然明白了幾分。
對方是故意的。
故意叫她過來,讓她發現,幾乎全律所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
“咳。”
一聲輕咳傳來,童冉以為,是苟子鑫想問自己的感受,有沒有造成她的困擾等,誰知男人卻是伸手敲了下她的額頭,佯怒道:“心不在焉地想什麼呢,對了,晚上我們去看電影吧,聽說最近有部片子不錯。”
仍然不是詢問的語氣,仿佛料定了她不會拒絕,或者說,不打算給她退縮的機會。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九點多了。
兩人明天還都得上班,就沒打算在外麵吃夜宵,準備趕著回去。
誰知一出電影院,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雨勢還挺大,又急又重。
大廳裡是有便民雨傘,但被借得隻剩下一把,兩個人共傘的話,恐怕都會被淋濕。
“早知道停地下去了。”
苟子鑫瞥了眼她身上的淺色裙裝,笑著說道,“你就彆跟著去了,待會兒我開過來接你。”
說著,撐開傘闖進了雨幕裡。
童冉沒有聽話地去裡麵等著,而是站在門口,一直盯著男人離開的方向。
說來也奇怪,不過兩分鐘左右的光景,雨竟然停了。
她想著車從停車的地方拐過來會比較困難,索性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往路邊走,打算站在必經地等待。
剛走過去,遠遠地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停在路邊。
主駕駛的車窗半降,露出熟悉的麵孔,而車旁站著位年輕時尚的女人,正雙手合十做懇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