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媽媽對嗎?其實沒什麼的,就像我剛剛說的,青春期有喜歡的人,是很正常的。”
“你不是那種糊塗的女孩,不會做不理智的事情,我相信你的喜歡的人也很優秀,而你,會把這份喜歡化作動力,用在學習上。”
“等以後,時機成熟,要是仍然有緣分,肯定能在一起的,或者到時候,你會遇到更好的人,就不喜歡他了……”
男人說了很多,語氣始終很溫柔。
說完,再次催促她去操場。
他們走的是一東一西兩個樓梯,當她出了樓道口,剛巧看見男人前往校門口的背影。
一件最簡單的風衣,勾勒出溫潤儒雅的修長身形。
如果對方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他,心裡麵會怎麼想呢?
不概率不會如此平靜和溫柔了吧。
很有可能會覺得難以置信,然後避之不及。
她目送著男人遠去,喃喃道:“我應該,遇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但我會儘可能試著,不去喜歡你的。”
“不喜歡你,嗯……我不喜歡……”
“穎芝,穎芝?”
陳穎芝迷迷糊糊睜開眼,一張前一刻遠去的麵容突然近在咫尺,嚇得她下意識喊道:“我不喜歡你!”
殷遲舟一愣,眼底浮起幾絲複雜地情緒,但很快被他掩飾掉,笑了笑:“怎麼,做噩夢了?”
晨光夾雜著霧氣灑在帳篷裡,對方並沒有進來,隻半蹲在門外,非常有分寸和禮貌。
陳穎芝垂下眼瞼,低聲應道:“嗯。”
許是最近彼此間相處得太親近,太奇怪了,她竟然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夢到了最開始暗戀的那幾年。
懵懵懂懂,男人的一個微笑,就能令她心慌意亂很久。
幸好,如今的她,長進了不少。
“幾點了?”
殷遲舟也沒多追問,後退一步,讓更多的陽光傾瀉進來:“七點半了,今天的任務很重,我們得抓緊了。”
出了帳篷,劉彥已經睡眼惺忪地等在外麵,一見她就訴苦道:“這也太慘了,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在叫喚,我擔驚受怕了一整晚,還有那睡袋,薄薄一層,倒是不冷,就是硌得慌,我翻來覆去的,幾乎沒睡……”
“……”
好一個沒睡。
陳穎芝此刻內心還正亂著呢,懶得去當知心大姐姐,直接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這是今早出現的,你看一下。”殷遲舟遞來一張紙和一隻佩戴式攝像頭。
紙上的內容就是今天的任務,他們必須在天黑前找到適合過夜的地方。
“不是,真不給住帳篷啊?我昨天還以為他們開玩笑的呢!”這會兒劉彥倒是不抱怨了,因為很快連薄薄睡袋都要沒了。
“找住處……”陳穎芝忽然想到一點,“那三餐和飲用水,怎麼解決?”
話音剛落,帳篷旁邊的一小塊草地突然裂開,升起一個平台。
上麵有三人份的礦泉水、壓縮餅乾和麵包等等,足夠一天的量。
“看來節目組早就做好了安排。”殷遲舟道。
安排個屁!
這種隻吃乾糧的苦,她什麼時候受過!
陳穎芝暗暗翻了個白眼,又想把她哥揪過來罵一頓了。
“阿嚏——”
“陳總,您沒事吧?”下屬關切道。
陳品清擺擺手,抽了張麵紙:“沒事,八成是有人在念叨我,哦對了,那個真人秀節目,三號組的錄音視頻,一旦拍完,就叫他們拷貝一份過來,這一組的,我要親自看。”
“好的陳總。”
“那就趕緊出發吧,趁著早上還算涼快。”陳穎芝把自己那份收進背包,甩在了肩膀上。
就算他們這組沒什麼關注度,相當於湊數的,她也得把流程走完。
劉少爺已經是個少爺命了,自己要是再跟在後麵矯情,累的是殷遲舟。
不管怎麼樣,她不希望給對方帶來困擾。
看得出來,劉彥很想偷偷把帳篷收起來塞進背包裡帶走,但附近那麼多攝像頭,他到底顧著劉家的臉麵,沒敢那麼做。
這片原始森林很大,也不知道節目組是怎麼找到這種地方的。
三個人的小隊,殷遲舟自然而然肩負起領頭的重任,陳穎芝其次,劉彥殿後。
其實關於這個站位,劉大少起初還謙虛了下,表示自己是個男人,怎麼能躲在女人後麵雲雲。
“你跑得有我快嗎?我怕真遇上什麼野獸,你夾在中間,既看不見又跑不遠。”陳穎芝雙手一攤,一副實話實說的樣子。
“咳,行,那我就……嗬嗬……”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緊跟上前麵那道身影。
“彆怕,這裡不會有野獸的。”
差點撞上殷遲舟,她抬起頭,對上那雙溫潤的眼,撇了撇嘴巴:“我知道,我逗他呢。”
“你們很熟嗎?”
“不算熟吧,之前是聽說,也就上次我媽硬要帶我去參加那什麼宴會,變相地相看什麼青年才俊,我才……哎喲,你、你怎麼又突然停下來了!”
陳穎芝捂住額頭,眼神不滿。
這人看上去瘦瘦的,肌肉卻硬得很,跟城牆似的。
“你媽媽她……看中劉彥了?”
這話問得,令她不得不多想。
猶豫片刻,還是如實道:“她確實有喜歡同一款的傾向,不過這次給我介紹,你不用多想。”
“我當然會多想,隻不過……”
“怎麼不走啦?是不是……看見什麼了?”劉大少從後方鬼鬼祟祟地探出頭。
談話隻得被迫結束。
殷遲舟瞥了眼劉彥,把手裡的樹枝遞給對方:“該你了。”
“啊?我、我不會啊……”
“就是因為不會,才要學,這七天我們不可能一直閒著,以後或許需要單獨行動,你連開路都不會,還怎麼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彥忽然覺得,他殷哥的口吻莫名變得嚴厲起來。
但轉念一想,說得也對,於是有樣學樣的揮舞起枝條,抽得兩旁野草劈裡啪啦作響。
聽上去氣勢很足,實際上大部分是無用功,幾乎沒有傷到草的皮毛,反而險些抽到自己。
劉大少的路,基本上是靠自己的身體劈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