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行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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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何故分神?”

一句平淡的稱呼,把許知秋叫醒了。

他睜眼一看,發現自己正五心向天,端坐在蒲團之上。

講經室內,青煙氤氳,一股檀香味纏繞鼻尖。

仿佛擱淺岸邊的魚兒,複又回到水中,他感到一陣放鬆,安寧。

“這裡?”

許知秋一臉茫然,左右觀望。

周圍,

水雲、長青、諸葛、陸瑾……三一門的幾位師兄弟們,正好奇的看著自己。

水雲偷偷搡了他一手,悄聲道

“傻啦秋兒?師父問你話呢。”

許知秋聞言抬頭,

隻見恩師左若童,端坐於上首蒲團,正靜靜的看著自己。

心臟不由自主的縮成一拳!

許知秋嘴巴張了張,隻覺得口乾舌燥

“師父,弟子……”

“恍恍惚惚,昨夜沒休息好?”

師父的語氣有些責怪,然後吩咐道

“當著你們師兄弟的麵,將本門的門規律條,一一道來。”

“是。”

許知秋恭謹應下,隨後將早就爛熟於心的三一門規,脫口念出

“當以至誠,臨事謹重,不得偽詐行事,心智混亂。”

“當守炁定神,如臨白刃,不得苦勞傷身,喜怒失常。”

“當隨事行法,若使失節錯亂,則臨事不神……”

…………

他不是個腦子渾噩的人,向來分得清夢境和現實。

可,他雖有雙看破的眼,卻算不上個持劍的勇夫。

明知是假的,

卻仍忍不住留戀這份安寧,一時不願戳破。

直到眼前的場景,開始變得昏黃,發暗……

像老舊的相機底片,逐漸失去色彩。

最終,淪為一片漆黑的虛無。

原來,是內景。

現實中的愛欲悲喜、五聲五蘊、貪嗔癡恨所具象投射之地。

俄而,

漆黑的內景中升起半輪朔日,光芒璀璨。

他竟覺得刺眼,本能的用手去遮。

待光芒撤去之後,身前現出了一麵高逾丈二,寬六尺的石碑。

石碑古樸厚重,

頂端刻著八個燙金大字——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許知秋茫然,

金字下方,石碑的主體,則鐫刻著十幾排密密麻麻的小字。

許知秋定睛細看,

發現記載著的竟是一門奇門遁術,幸得生前見識,他曾有所聞。

“這是……地行仙?”

許知秋不由吃驚,

“明明從未學過的這門手藝,又怎會出現在我的內景中?”

他正疑惑之餘,忽的感到意識一陣“抽離”。

要醒了。

…………

鼻間癢癢的,隱約有一股脂粉的味道。

許知秋睜眼,恰好對上一雙好看的眼眸。

這看起來像一間豪華客房,

伏在身上的女子衣著清涼,袒胸露腿。

正挑起鬢邊的一縷青絲,搔著他的鼻尖兒。

見許知秋醒來,頓把一雙藕臂摟上他的脖子,嬌嗔

“公子可醒了,叫奴婢守得好苦。”

許知秋本能的想推開她,可剛要起身使力,頓覺胸口劇痛,四肢綿軟。

應是先前被那合歡宗主一掌給拍的。

許知秋心下自嘲“嗬,再使點兒勁把我拍死豈不省事?”

體內覺察一番,發現雖然隻有一絲,但炁還在。

看來那欲寧兒這次疏忽了。

不,應該說,本來對她也無關緊要吧。

“公子身子虛弱,正需要補補呢。”

那清涼女子咯咯笑著,轉頭取來一個白玉酒盞,倒了一杯。

“來,奴請公子飲些酒水,壯壯陽氣才好。”

說著就來喂他。

許知秋抬眼一掃,那杯中酒漿呈粉紅色,透著一股異香。

前世在三一門,他也通曉些草藥知識。

如今搭鼻子一聞就知道,

這裡麵至少加了幾十種大補藥材,遠遠超越了尋常補酒的範疇。

換句話說,這酒有貓膩。

他便把臉一扭,

“不喝。”

那女子嘟著嘴,責怪的瞥了他一眼。

隨即仰起雪白的脖頸,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許知秋還納悶此人竟如此好說話?

卻不料下一刻,那女子的粉唇便遞了上來。

醇香的酒漿,被她嘴對嘴渡了進來。

許知秋瞪大雙眸,有心反抗。

奈何四肢無力,便是掙紮也欠幾分力氣。

唯有,

“唔!”

那女子一聲痛哼,觸電般起身,捂著帶血的唇角。

柔媚的丹鳳眼掃了眼許知秋,卻是一點不惱,反而嗔道

“公子你壞~怎地咬人家?”

旋即寬衣解帶,竟取下一條粉色肚兜兒!

團吧團吧塞進許知秋嘴裡,然後往上麵倒酒。

嗆得他喉結一陣滾動,這下想不喝都不成了。

直到一壺酒灌得點滴不剩,那女子才扯回肚兜,複又穿在身上,還故作怪聲

“嚶~”

氣得許知秋破口要罵

“你娘——”

女子捂嘴輕笑“早沒了呢,公子何必這麼大火氣?”

她轉過身去,點起一柱青綠色、小指粗、一尺長的香。

說來也怪,那香燒出的煙竟是淡粉色的,聞起來近似檀香,卻更“膩”一些。

女子又道

“奴叫渠娘,是奉上頭之命,特來伺候公子起居的侍女。”

隻見她掀開紗簾,露出一個浴桶,冒著嫋嫋蒸汽。

“奴請公子沐浴。”

長袖探出,竟如靈蛇一般圈起許知秋的腰,將他整個掀了起來。

一百幾十斤的分量,在這女子長袖運使之下,卻仿佛輕若無物。

許知秋暗暗驚訝,一個婢女也有如此身手,這合歡宗當真不凡。

他整個人被動的進了浴桶,身子也剛好恢複了些力氣,遂有心掙紮一二。

可那渠娘使一雙柔弱無骨的玉手,在他肩背諸穴輕輕按壓,竟是前所未有的舒坦。

這一舒坦,剛恢複的那點氣力,頓時散了個乾淨。

迫使他不得不享受起來。

但隨即,他察覺到異樣。

自肩部以下,肌膚表麵傳來一陣麻癢。

仿佛千千萬萬隻蜱蟲,正在不住的往毛孔裡鑽,搞得他一時渾身麻癢。

頭腦中,逐漸萌發出一股羞於啟齒的**,如一株頂破青磚的幼苗,畸形而強韌的生長起來。

一時間器官充血,腦霧蒙蒙。

某種不可言說的念頭,止不住的萌發出來。

這是身體的生物本能,反作用於大腦的結果。

許知秋猛地咬破舌尖,趕緊默念起正一的《景霄大雷琅書》,穩定心神。

卻又不禁疑惑,

難道是這藥浴?

這香也不對。

還有那酒!

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好個催q套餐!

“豈有此理!”

然事分兩麵,

雖是閨中虎狼之藥,卻也有療傷祛病、壯大氣血之奇效。

此時此刻,原本臟腑陣陣撕裂般的疼痛,有了明顯的減輕。

陽元逐漸旺盛,氣血升騰。

並且清晰的感受到氣血向著小腹之下不斷彙集,勢頭愈發驚人。

照此下去,怕是要糟。

正當他抱元守一,勉力支撐時。

忽的背部刺痛,幾根銀針紮進皮肉。

渠娘湊到他耳邊,媚眼勾人,嗔道

“公子壞~現在是不是想吃了奴婢?那可不行呢,若叫你此時損了元陽,奴可是萬萬擔待不起的。”

說罷那渠娘以其嫻熟的手法,在他背上飛速落針。

不多時刻,肩背諸穴,被紮的密密麻麻。

銀針封經鎖穴,將他氣血下流之勢生生止住。

倒是製止了他泄陽的風險。

然堵不如疏,如此一來,反倒讓許知秋愈發覺得燥熱難耐。

有種“不吐不快”的憋悶感。

渠娘卻將豐腴的身子緊貼過來,盯著許知秋的臉龐,雙眼迷離

“知道公子捱得辛苦,接下來的日子公子如若聽話,奴就給你獎勵哦,就像這樣……”

說罷,粉色舌尖兒,在許知秋臉龐輕輕掃過,不免惹人心蕩神馳。

可把許知秋整的七竅生煙,顧不得憋得鼻孔竄血,咬著牙根兒擠出一句

“若沒其他事,我想你可以滾了。”

渠娘眼含秋波,語氣幽怨

“公子真是薄情。”

她走後,許知秋陷入沉思……

一方麵以虎狼之藥壯大氣血,

一方麵以銀針閉穴緊鎖元陽,

一方麵以淫詞浪語挑逗淫心。

如此三管齊下,把自己這具爐鼎的“成色”推到極限。

待到了時日,再一次掠取乾淨。

這合歡宗果然是豺狼門戶!

淪落此處,自己怕是難有好下場了。

“不過眼下……”他嘴角掀起一抹厭嫌的弧度,“須得為我所用。”

說起三一的築基之法,也需借草藥之力,壯大氣血。

雖說選取的藥物種類,於此時大有出入,但通過內煉調節,也可物儘其用。

身處合歡宗這個要命的雞窩,自身又如此渺小。

許知秋清楚,

得趕緊支棱起來,

想法子跑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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