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此時,這邊的世界乃是夜幕之下。
繁華的都市在黑夜之中猶如要塞般蟄伏著,閃爍著的五顏六色的霓虹讓人目眩神迷,汽車的鳴笛聲和電車在軌道上行駛的嘎達嘎達聲不絕於耳。
哪怕在這氣溫已經轉涼的前半夜,也絲毫沒有降低人們享受紙醉金迷生活的**,無論是酒吧、夜店,還是娛樂城、商業街都充斥著大量的喧嘩聲。
無數人漫步於鬨市之中,在黑夜之下喧鬨、大笑,肆意釋放自身的**,宣泄自身的惡意,一時間讓人幾乎要生出仿佛身處羅刹鬼蜮般的錯覺來。
“看來這次的出口是在市中心?”
一道人跡罕至的小巷中,漆黑的漩渦延展開來。
羅伊從中走出,尚未看清眼前的景象,毫無規則可言的喧鬨聲就從小巷外一條街的鬨市傳來,毫無征兆地闖入他的耳中。
各種各樣的聲音哪怕不情願也像煙草味縈繞在鼻尖似的在他耳邊回蕩著,夜幕之下、霓虹閃爍、喧囂不止,真是一副好生標準的夜晚鬨市景象。
身後的漆黑漩渦緩緩消失。
羅伊低下頭,握了握拳頭,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身體上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這股力量……”
羅伊念頭一動。
他將體內的魔力調動出來,纏繞在右手捏著的拳頭上,眨眼間便形成了一股搖曳著的蒼藍色火焰。
這股力量原本有著魔力和星辰力的特性,而這一刻,羅伊又感覺到這股力量多出了一股嶄新的變化。
將這份能量包裹在拳頭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拳頭,其強度得到了不可小覷的幅度的提升。
並不是像星辰力那樣纏繞在拳頭上強化攻擊力,而是像魔力一樣在體內流轉,從而強化了**本身的強度。
這本身也是魔力擁有的特性,但咒力對身體的強化幅度,感覺似乎比魔力多得多。
同等量的魔力和咒力在體內流轉,用來強化體能,咒力提升的幅度似乎壓倒性的超越魔力。
羅伊對比了一下自己在來這個世界前後的變化,得出了這個結論。
在隻有魔力特性時,他強化現在的身體,得到的提升隻是九牛一毛,但得到了咒力特性,強化身體的力量卻不可小覷。
沒錯,咒力在對身體的強化上占據著相當大的優勢,強度幅度遠比魔力高得多,如此看來,咒力是一種遠比魔力適合用來戰鬥的能量。
也對。
咒術師全員都是戰士,一個個癲狂得很,而魔術師比起戰士更接近於研究者,雖說也和正常人有著天壤之彆,但雙方在咒力和魔力的主要運用手段上就截然不同。
“不過,這個世界還真是有夠鬼畜的。”
羅伊抬起頭。
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引了一樣,看向頭頂上方。
地處稍微偏僻一些的這小巷深處就連月光都照射不進來,一片昏暗的兩幢樓中間,上方接近樓頂的位置,卻攀附著一隻異形的怪物。
那隻怪物有著猴子一般的外形,四肢卻如同壁虎一樣扭曲著,掌心如同長著吸盤一樣緊貼在外牆壁上,身體的肩膀、腋下、腹部,就連腿上都長著一隻隻覆滿毛發的長臂,和常識異常脫節的長相讓人隻是看一眼都覺得sn值狂掉,惡心得不行。
而且,不僅是上方。
羅伊的耳中還能聽到身後小巷深處傳來隱約的細碎響聲,吱嘎亂響的聲音密密麻麻得像是大群蟲類的咀嚼聲,讓人聽了就頭皮發麻。
隱約還能看到前方小巷的出口處有著一道足有兩三層樓那麼高,卻瘦得像麻杆一樣的怪物,杆身上長著不知道多少隻橫豎不一的眼睛,在那裡像狂風吹過一樣搖搖晃晃。
“全是咒靈……”
羅伊低著頭,自言自語地咂了下舌。
隻是隨便一個落腳點,居然就有這麼多咒靈在蟄伏著,這個世界的人類到底在過什麼水深火熱的日子啊。
而且更關鍵的是——
“這幫玩意兒長得好醜!”
羅伊又看了一眼頭頂上方的猴子和前方的竹竿。
已經完全被惡心到了的他,壓根不想去看後麵的蟲子咒靈長什麼樣,揮手就在空中劃下符文的軌跡。
光芒閃亮間,火焰從符文上噴射而出,猶如高壓水槍一樣衝向頭頂上方的猴子和前方擋住出口的竹竿。
“咿呀!”
“矻矻!”
火焰撲麵而來,怪物閃躲不及。
它們似乎想要反抗,但火焰襲來的速度比它們快得多,隻在倉促間發出了一道尖銳的咆哮,就被火焰覆蓋進去。
短短數秒之後,它們就被燒成了焦炭,化作黑灰消散開來。
“在這個世界,看來得時刻注意對眼睛的保養。”
將攔路的竹竿咒靈消滅,順手將猴子也給殺了,羅伊這麼嘀咕了一聲,這才抬腳向小巷之外走去。
走出小巷的瞬間,燈紅酒綠的味道撲麵而來。
繁華的鬨市中心,來來往往的人流,閃爍著各種顏色的霓虹的門鋪,一口氣印入了羅伊的眼簾之中,給人的差異感就像是從人煙稀少的鄉下進入了繁華的大城市中心。
“好了,接下來該去做什麼呢……”
羅伊走進了鬨市的中心,擠入了人群之中。
他就像是一滴墨水沒入了水缸之中,在周圍人都在歡聲笑語的時候,他卻對周遭的繁華絲毫不動心,連身後幾名明明是初春時節卻穿著超短裙的少女的搭訕都沒有理會——路邊的看板上似乎寫有大久保的字樣——隻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按照根源的說法,他在出差到當地世界之後,並沒有特彆的任務需要完成,所以他可以儘情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管是尋找變強的方法也好,還是搜尋珍貴的獨特資源也罷,他都可以去自由地籌謀並付之行動。
這個世界對他有用的地方是哪裡呢?
啊,對了,還得把根源的獎勵思考進其中,他近期比較著急需要的是什麼,可以讓根源給予怎麼樣的獎勵,這一點也得考慮到——
“唔?”
忽然間。
羅伊抬起了頭,眼中浮現出些許的詫異。
“嗡——!”
僅僅是在一瞬間。
是在一瞬間出現的變化。
腳下的瀝青地麵在眨眼間綻放出了無數的花朵。
殷紅的花、金黃的花、粉暈的花……各種顏色、各種模樣的花,以完全違背物理常識的方式,在眾人腳下的瀝青地麵上綻放出來,一瞬間盛開到最美麗的時候,姹紫嫣紅、美不勝收。
“花?”
“好漂亮的花!”
“這些花可以移植走嗎?我想把它們種在家裡!”
街道上來往的人們同樣注意到了在他們腳下盛放的花。
但在這瞬間,他們的大腦完全被盛放的百花美景所填滿,看著這些漫無邊際的花眼中充斥著驚喜和讚歎。
所有人都被花奪走了心神。
就像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猜忌、懷疑,每個人都沉浸在花的美景中,一時間甚至沒人去思考為什麼這些貨真價實的花會出現在他們的腳下。
隻有一個人例外。
那就是羅伊。
“精神攻擊!”
羅伊的精神也有那麼一瞬間的鬆懈,像是要沉浸在這百花盛開的美景之中一般,但他作為魔術師給自己設置的精神防壁卻迅速被觸動,讓他眨眼間便清醒過來。
“觸動我的精神防壁代表這是精神類的攻擊,但不是直接造成傷害的類型,那麼這個花海的功能應該是給人的精神上負麵狀態,是讓人心神鬆懈的那一類——”
這個招數,他有印象。
應該是那幾個特級咒靈之中的——
“轟隆!!”
花海綻放開來的下一秒。
沒等羅伊尋找花海綻放的源頭,一道凶猛無匹的烈焰猶如潮水般襲來。
烈焰的浪潮噴發出驚人的高溫,從羅伊身後的不遠處呼嘯而來,將花海燒得灰都不剩,同時也將花海內的人類如同礁石般覆蓋進去。
連一道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被火焰覆蓋的人們就被燒成了焦炭。
一時間,仿佛地麵上長出了無數的枯樹。
被燒得焦黑的人們甚至沒能意識到自己的死亡,連入土為安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而在將沿途的人類燒成焦炭的同時,那道烈焰的浪潮也如入無人之境,向羅伊覆蓋而來,一鼓作氣將他也給籠罩了進去。
“哼,什麼夢境一樣的地方、強得離譜的人類,看這樣子壓根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我一個人就能解決他了!”
以如此不屑一顧的語氣現身的,是一道與眾不同的身影。
他有著和人類一般無二的軀乾和四肢,隻是身形略顯矮小,就像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頭上頂著一座散發著蒸汽的小火山,雙耳也是火山口般的形狀,隻有一隻居中的正眼,身上披著一件斑點袍。
雖說外形與人類近似,但那異形的模樣毫無疑問是咒靈。
而且。
出現於此處的咒靈並非隻有他一隻。
“%¥%#¥(花海被燒光了)……”
又一道身影在火山頭腦袋咒靈的身邊出現。
她並沒有看向被火焰覆蓋的中心,也就是羅伊的位置,而是低頭看著腳下的花海,口中發出低沉的歎息。
她口中所吐出的語言並非是現如今存在的任何一種體係,說出來壓根沒有人可以聽得懂,但偏偏這些話語傳入人耳內的同時,大腦就自動理解了這些話語。
就好像雙方明明不在一個圖層上,但眼睛卻能夠將其視作一個圖層一樣,在耳朵層麵造成的聽覺錯位,給人的感覺異常難受。
“不要感傷了,下次我會陪你去種花的!”
頂著火山頭腦袋的咒靈聽到她的話,也不由揉了揉火山口狀的耳朵,一邊忍耐著大腦的難受感,一邊不耐煩地擺著手。
那名咒靈得到承諾,這才放下心中的感傷,將注意力轉移到戰場中,抬起頭看向被火焰覆蓋的中央。
“¥%#¥#(敵人已經擊敗了嗎)?”
“完全沒有反應,估計是死了吧。”
火山頭腦袋聞言又撇了眼自己製造的火海的正中心,壓根沒見那裡有什麼反應,頓時嗤笑了一聲。
“隻要是人類,正麵吃了我這樣的一擊,斷然沒有幸存的道理,他已經死得連灰都不剩了吧!”
“真人說的那些經曆果然隻是夢境,我們回去吧——”
火山頭腦袋嗤之以鼻地哼了聲。
說完,也不等旁邊的咒靈回話,他便轉身打算離開。
“轟!!!”
但這個瞬間。
大氣猶如被人一股腦捏碎般狠狠爆碎開來,刺耳的震爆聲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響起,把耳膜都震得生疼。
火山頭腦袋瞬間轉過身。
他的一隻眼猛地瞪大,不可思議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也就是那火焰的中心處。
“你說誰死得連灰都不剩?”
火焰緊跟著大氣爆散開來。
周遭氣流震動之間,將烈焰卷飛出去,向四麵八方卷起層層熱浪。
在火焰的中央,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隻肉色的拳頭。
好像他隻用了一記拳擊,轟出了一發拳頭,就如同天神降世般將覆蓋在身上的火焰震碎了一樣。
緊跟著,那猶如異類般的白發紅瞳少年才從火海中現出身形。
他全身上下一塵不染,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焦痕,整個人就像是與火焰完全隔絕了一樣。
血紅色的瞳孔散發著桀驁的色彩,猶如雕塑般工整的臉上揚起了從容不迫的笑容。
“果然是你們嗎?漏瑚和花禦……”
羅伊的目光在兩名咒靈的身上掃過,眼中閃過果不其然的神色。
頂著火山頭腦袋,猶如駝背老人一樣矮小的咒靈,正是特級咒靈之一的漏瑚,從人類對大地的恐懼之中誕生,是咒靈當中首屈一指的強者。
而旁邊那個咒靈,全身肌膚呈現樹木般的灰色,將左臂用布包包起,全身各處都覆蓋著漆黑的神秘紋路的身影,雖然看起來像肌肉壯碩的男性,但給人的感覺卻更接近於女性。
她的名字是花禦,從人類對森林的恐懼之中誕生的特級咒靈,眼部取代眼睛長出來的樹枝就是最好的證明,實力同樣不容小覷。
而擁有智慧,正是特級咒靈的特征之一。
這兩個咒靈,毫無疑問都站在咒靈方的頂點,無論哪個都值得一提,在這個世界的人類的眼中,恐怕是如同惡魔般的存在吧。
“不可能!被我的一擊正麵命中,居然毫發無損?!”
頂著火山頭腦袋的漏瑚滿臉不可思議地瞪著羅伊,臉上的一隻眼難以置信般地狠狠收縮起來。
“*%¥¥#(果然真人的話是對的)!”
花禦的聲音也緊繃了起來,她前後腳打開,上半身微微前傾,已經做好了戰鬥再開的準備。
“¥%#¥%*(這家夥沒那麼容易對付,不要大意,漏瑚!)”
花禦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羅伊的身上,口中向作為同伴的漏瑚鄭重其事地告誡著。
“我隻是有點被驚到而已,才沒有大意,用不著伱來多嘴!”
漏瑚回過神來,冷哼了一聲,掌心中蠕動著浮現出兩隻火山口,同樣做好了戰鬥準備。
花禦沒有多說什麼,全神貫注地戒備著羅伊。
而在他們的注視下。
羅伊卻難以忍受地拍了拍耳朵。
“這聲音還真是有夠古怪,明明是聽不懂的話,進入腦子裡就自動明白了意思……算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你們都來了,那真人也不會缺席吧?”
羅伊看著麵前的這兩個咒靈,雙眼微微眯起。
他暗中展開了識的境界,將空間感知能力最大化延伸出去。
他一出現在這裡,立馬就遭到了兩大特級咒靈的伏擊,說明這兩個咒靈一早就把這裡當做了需要戒備的地點,認為可能有敵人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可能根源定位真的是定得太徹底了。
很有可能,真人在臨死之際被這個世界救回來之後,就是在這個地方出現,也可以說是回歸的。
然後根源跟著真人做出定位,把羅伊也扔到了這個地方。
這個和真人一樣的落腳點。
於是,他就被在這裡伏擊的漏瑚和花禦抓了個正著。
要不然的話,他不可能一來到這個世界,就被兩個閒逛的特級咒靈盯上,那未免也太過巧合,太過倒黴了,概率低得能中大獎。
而之所以漏瑚和花禦在這裡伏擊他,很有可能是受到了真人的教唆。
“哈哈哈哈!”
這個時候,一道尖銳得仿佛能刺破人耳膜般的大笑聲從天空傳來。
羅伊目光一動,臉上神色絲毫不變,腳下卻向後一退,向身後挪了三步遠。
“轟隆!”
緊跟著,一道身影便擦著他後退的身影從天而降,猶如巨槌般砸在了瀝青地麵上,將以其為中心腳下數米範圍內的大地猶如葉紋般震碎開來。
“你還記得我,真是太讓我高興啦!”
那道身影有約三米高,站在羅伊的麵前就像是一個小巨人一樣。
他的身形雖然接近人類,但全身上下卻長滿了紫色的膿瘡,皮膚呈現著病態般的青紫色,像是被活生生吊死的屍體一樣,身上到處都是濃鬱的腐爛臭味。
與之相比,他身上那點微不足道的縫合線壓根算不上是醒目的特征了。
這個怪物,雖說和幾天前在東京市看到的模樣有些區彆,但毫無疑問就是真人本人!
眼見真人在自己身前落下。
羅伊眨眼間調整好因為大地震動而歪了一瞬的身形,腳下如陀螺般一轉,就以一記極富威力的回旋踢向真人踹了過去!
“轟!”
這一腳之下,連大氣都在震動,空氣都好像被踹爆一樣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響。
但真人卻迅速反應過來,將雙臂聚攏在身側,做出防守的抱架。
“砰!”
一股大力如山嶽傾倒般襲來,真人眨眼間就被踹得倒飛出去。
但在被踹飛出去的同時,他雙臂的膿瘡也猶如爆漿一般擠出了紫色的毒血,像雨點一樣噴灑開來,向羅伊覆蓋過去。
羅伊麵色不變,對那些毒血絲毫不做理會。
下一刻,他體表上就毫無征兆地顯現出一道閃耀著純白光芒的結界,將毒血一滴不剩地全都擋在了體外,連他的衣服都沒有觸碰到。
“好快的交手!好強的力量!”
一旁的漏瑚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雙眼像是要看穿場上的一人一咒靈一樣,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完全沒有感覺到咒力的流動,他們沒有用咒力強化**,而是用單純的**本身在戰鬥!”
真人雖然變得陌生了許多,但咒靈本來就不是那麼在意外形,隻要實力能變強,那就沒什麼可抱怨的。
相比之下,那個人類才是真正的怪物!
他似乎在單純的體質比拚上,用更勝一籌的力量壓製了真人一頭?
“真是一如既往絲毫破綻也不露的家夥!”
真人被踹出十多米遠,手腳並用,猶如野獸一般匍匐在地上,四肢在瀝青地麵上摩擦著留下一路的毒血,好一會兒才停下身形。
他那長滿毒瘡的臉上,此刻正滿臉的亢奮,就像是毒癮發作的癮君子一樣,眼裡幾乎沒有什麼智慧可言。
“在那個夢境一樣的地方也是,不管是那個黑毛還是紅毛,都有在意的死穴,唯有你,擺出一副無情的麵孔呢!”
“真是太好了,看來那不是我在做夢,而是確實地在哪個地方發生過——要不然我可接受不了現在這副鬼一樣的樣子!”
真人的語氣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像是躁動的野獸被觸怒了在低吼一樣。
夢境一樣的地方?
羅伊聞言,不由眉梢微揚,若有所思起來。
真人似乎對在型月世界的記憶不是那麼自信?以為那是夢境中發生的事情?
明明自己身上發生了那麼巨大的變化,從勉強有一個人樣變成醜得連鬼都要甘拜下風,他卻對自己的記憶不是很自信?
莫非根源對他的記憶做了手腳?
也對。
就算真人無法從型月世界攜帶什麼好處回去,根源恐怕也不願意看到有關自己的事在其他世界之間傳開。
恐怕在放真人離開的同時,祂也對真人的記憶做了手腳,讓他的記憶變得模糊了許多。
證據就是他之前可是明確地理解到自己穿越到了型月世界,現在卻把型月世界當成了“夢境一樣的地方”,恐怕他已經失去了“穿越世界”的認知。
不過既然有這功夫,為什麼不乾脆把真人的記憶直接清空……可能是那樣動作太大,會暴露自己在定位?這恐怕是世界之間在博弈的領域,不是現在的他能插手的。
之所以根源不把這事兒告訴羅伊,恐怕是壓根沒把這種小事兒當回事。
“你那個樣子,的確醜得不能見人呢。”
羅伊收回了思緒,上下打量了真人一眼,眼中露出了絲毫不加掩飾的嫌棄。
“不僅模樣變得醜陋,似乎連腦子都丟了,你的腦子裡該不會也長滿了毒瘡吧?”
他被踹飛時在地麵上摩擦留下的毒血,此刻正不斷腐蝕著瀝青地麵,散發著濃濃的焦糊臭味。
那是來自詛咒的毒。
“還不是拜你所賜!”
真人就像是被鮮血刺激到的野獸一樣,瞪著雙眼對羅伊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需要變成這個模樣!這個醜陋又可恨的模樣,我現在時時刻刻都在遭到詛咒的腐蝕,每時每刻全身都在劇痛!沒有你的話,我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可以慢慢慢慢地變強,壓根不需要背負這種副作用!”
他是在羅伊那可怕的實力逼迫之下,不得已才一口氣吸收了大量的詛咒。
那之後的事情他已經記不清了。
他並沒有失去理智的那個時候的記憶,隻記得自己一醒過來,就出現在了小巷之中,腦海中的記憶也變得像夢境一樣不真切。
自那之後,他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劇痛,無一刻不在遭受詛咒的折磨,至今都未曾消失。
此世之惡的詛咒,對真人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就算是咒靈,麵對那麼可怕的詛咒,也隻能像被大海衝碎的湖泊一樣敗下陣來。
雖然比之前剛剛吸收詛咒的時候好了一點兒,但他的理智並沒有完全恢複,他已經完全失去了之前最大的武器——狡詐和奸猾,變得狂躁而易怒。
而且,此世之惡是能夠汙染靈魂的詛咒。
真人已經注定了一輩子都會是這幅醜陋不堪的模樣,他試過對自己施展無為轉變,想要通過將自己的靈魂改回之前的模樣把自己的身體變回來,結果卻毫無用處,附著在他靈魂中的此世之惡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怎麼改都改不掉。
“你果然沒腦子了,說出來的話就跟你身上的毒瘡一樣,讓人沒眼看。”
羅伊點著頭,微笑著道。
“……我有一個好主意。”
真人沉默了一秒鐘,緊跟著臉上的五官驟然扭曲起來。
“我要把你也變成這個模樣!讓你無時無刻不遭受詛咒的折磨!希望到了那個時候,你還能這麼牙尖嘴利!”
他的殺意被羅伊的一番話給徹底引爆。
真人雙臂一抖,在手臂上展開無數銳利的尖刺,就像是刺蝟一樣,向羅伊咆哮著衝了過去!
“看來你壓根沒有吸取教訓哪。”
羅伊不以為意地輕笑了一聲。
他右手在腰間一抹,手中便出現了一把純白的發動體。
在黑爐魔劍足以斬燒一切的力量麵前,不管是有機物還是無機物,都改變不了被砍成兩半的命運!
羅伊將魔力注入到黑爐魔劍的發動體中。
魔劍嗤啦一聲,冒出了些許火花。
然後就沒有半點動靜了。
“……?”
羅伊眨了眨眼睛,沉默著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手中的黑爐魔劍此刻也傳來了一陣陣的情緒,充滿了疑惑、不解,似乎連它自己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壞了。
掉鏈子了!
我明明不是遠阪家的人!
“唰!”
這個時候,真人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他的近前,捏緊長滿尖刺的拳頭,一拳向他轟了過來!
這一拳之下,隱約能以肉眼窺伺氣流的顫動,像是大氣都被這一拳逼得退避開來般。
“切!”
羅伊不爽地切了一聲。
他暫且向後退了一步,躲過了真人當先一拳的同時,他也打開了虛數口袋,從中取出了一把閃爍著寒光的真刀。
刀身上雕刻著盧恩符文,是他在閒暇之時的作品。
他本來沒覺得這把刀會用在戰鬥中,隻打算拿出去賣的,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真人一拳打空,絲毫沒有氣餒,揮舞著另一隻拳頭就要衝上來。
但他沒有想到長滿了尖刺的手臂比想象中還要重,一拳揮空之下,身形一個踉蹌,身體重心一陣不穩,來回晃動了起來。
在此期間。
寒光猶如銀屏炸裂般乍現。
刀身上覆蓋著符文的光芒,仿佛無堅不摧般,一刀掠向了真人的脖子。
“哈!”
真人嘴角一扯,發出譏諷的笑聲。
他乾脆不躲不避,主動放棄調整身形,令得身形一歪,正麵撞上了羅伊掠來的刀鋒。
隻聽哢嚓一聲,真人脖子被一刀兩斷。
但他卻反而帶著滿臉的譏笑,頭和身體分成兩部分,齊齊向羅伊懷中撞了過來!
他知道的。
羅伊有對付靈魂的招式。
但那一招需要特殊的武器,還需要一定時間的事前準備,不是能在通常的戰鬥中使用的,必須要在壓製對手的情況下,抓住那個空隙,才能施展出針對靈魂的攻擊!
那麼,隻要不給他準備時間,他就無法準備對靈魂攻擊,就絕對傷不了他!
而那個能釘住靈魂的特殊武器,其本身的物理攻擊能力非常弱,隻要他分出一點心神,在他掏出來的瞬間就全力灌注咒力強化**防禦,以他現在的體質完全不用擔心被貫穿靈魂!
麵對分頭行動的真人,羅伊眉頭微皺。
但他反應很快,迅速做出應對,一麵用刀擋住真人身體的尖刺拳頭攻擊,一麵揮拳向真人的腦袋轟了過去。
對魔術師而言,分心二用隻是基礎級的精神操作。
“%¥#@(幫助真人)!”
但在這個時候,旁邊觀戰的花禦卻忽然伸出手來。
羅伊忽然感覺腳下一陣不穩,攻勢出現破綻。
真人借此機會一晃身就躲過了他的攻擊,向後退了數步,頭和身體重新組合起來,露出滿臉的惡意。
趁此機會,羅伊瞄了眼腳下的大地。
隻見他腳下的地麵不知何時變成了樹木般的灰褐色,還猶如果凍似的蠕動起來。
在真人退出去的刹那,這樹木地麵陡然暴漲,一條巨大的樹根從羅伊腳下生長出來,將他一口氣頂向天空。
“唰!”
半空中忽地現出一道身影。
漏瑚一個彈射起飛,來到半空中,臉上浮現出凶惡的笑容,手掌心的兩隻火山口齊齊對準了人在半空的羅伊。
“看你這次如何防!去死吧!”
這一連串的組合拳,把羅伊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的臉色眨眼間冷了下來,眼中浮現出些許戾氣。
“彆太把自己當回事,雜魚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