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欒依舊坐在椅子上,看著法陣運行,輕聲一歎,“沐姑娘,你雖然聰明。但是勾心鬥角,陰謀陽謀完全不上道。對人也太過信任,你也不想想,若我真是你的敵人,在你這隔絕法陣運轉的一瞬,就能至你於死地。”
沐子蕭一頭霧水,”我有什麼敵人?還是我能成為什麼人的眼中釘?”
應欒扶額,“看來你的家族,或你的門派將你保護的很好,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強食,雖說沐小姐看起來不是什麼厲害的靈根和天分,但是你現在身為慶安城城主,又是唐家的代家主,敵人比你自己想象得要多。”
沐子蕭聽了這番話,有些受教,“你說的很有道理,是我有些疏忽了。不過你要說的是此事嗎?也用不著將他們支開,還讓我開法陣啊。”
應欒緊盯著沐子蕭的雙眼,問道“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察覺嗎?”
“察覺什麼?”
應欒看她毫無所覺的樣子,若是不清楚她在處理難民之事上極有條理,做事也周全妥帖,定要懷疑在她是不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
“你如今坐上城主之位,可曾懷疑過聶黛雨?”
一句話如同雷劈一樣,擊中了沐子蕭的腦子。她總感覺有什麼事情沒想清楚,又覺得奇怪,但腦子跟不上直覺,應欒這話仿佛劈開了迷霧。
聶黛雨,不簡單。
“據我這幾天了解,你與現任唐家家主唐延有著婚約,以未婚妻的身份代掌唐家權柄,且不說這個婚約是真是假,為何從未有人提出異議?你醒來後,聶黛雨可主動讓你去見過昏迷不醒的唐延。”
沐子蕭搖了搖頭,“黛雨說,唐延在唐家姑奶奶那裡治病。”
“那她可曾讓你見過唐延的母親,據我所知,她可從未提過。”
沐子蕭回憶起聶黛雨所說的話,她說哥哥的母親柔弱不能自理,沒有主見。“你懷疑黛雨?那她為何要將唐家掌家印章和唐延私印都給我?”
應欒輕笑一聲,“你就沒有想過,她正是要撇清關係,也有人阻止她掌權,畢竟,她是個聶家人。”
沐子蕭的理智已經相信了應欒,但情感上卻不願相信,一起經曆生死的朋友,竟然並不處於一個陣營。
“沐姑娘,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尤其是現在計劃的推進,我相信聶黛雨也是相信了你能夠改變行陵州困境的能力,所以推你入局。但你想一下,這城主府裡裡外外除了剛才那三人和我,可都是聶黛雨的人。聶黛雨雖然事事配合,但從始至終,她並未將聶家的人和權力告知過你,更彆說唐家,讓我猜猜唐延的人她隻說有,但從未引薦給你。”
沐子蕭此時此刻不得不去想,聶黛雨的所作所為,以及唐延是否還真的活著。
應欒看見她的神色,知道她想通了,“聶黛雨的野心比我們想象中要大,我估計唐延的人要不是被她除掉了,要不就是被她拉攏了,唐家和聶家她都想要。沐姑娘如今是代理城主,明麵上有權,是唐家掌權人,是行陵州的土皇帝,但行陵州的饑荒和災禍過去了,這難關過了,沐姑娘不是不可替代的。”
沐子蕭一心隻是在於功德修行與研究實踐,從未想過這些彎彎繞繞,而現實給了她一嘴巴,沒有什麼是天上掉餡餅的,也沒有什麼簡簡單單就落入手中的權利。
她如今這個位置,不過是各方博弈的結果。
若不是應欒提醒,她以後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我要怎麼做?我們還做不到與聶黛雨抗衡。”
應欒站起身,用手指叩了叩沐子蕭麵前的書桌,“所以你也需要有你的勢力,你的權利。畢竟這種東西又不是不能培養,眼前就是個好機會。既然對方給我們機會,那我們就玩得大一些,她隻能陰謀,但我們可以陽謀。當整個行陵州為你歌功頌德,當你的手上有行陵州最強大的勢力後,聶黛雨就算露出真正的麵目,也無需畏懼。”
沐子蕭是個聰明人,一下了然了,“難民是我們的勢力,也是我們的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