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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晨看著不遠處的蓬萊仙島,並沒有急著進去。
因為他在距離蓬萊仙島還有十多公裡的位置,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隻見那是一群修士,正在追殺兩個少年。
對於那兩個少年,陸晨並不認識。
可追殺他們的修士,陸晨卻十分的眼熟。
因為領頭追殺他們的,赫然就是武神山的準天人,刑立。
但讓陸晨駐足停留的,並不是刑立,而是其中五個跟在他身邊的人。
雖然陸晨距離他們還有一段不遠的距離。
但陸晨卻能清楚感受到那五個人身上細微的古佡之力。
陸晨之前想過,連他都能看出這些佡孽的虛實,沒理由古月真仙看不出來。
唯一可能的解釋,是古月真仙其實是看出來了這些人的身份,但是卻根本不在意。
仙人的考量,陸晨無從得知。
畢竟他還沒有到達那個境界。
很多事情他受限於當前視野的緣故,無法看出全貌。
因此他很難用自己的思維,去推斷仙人對眼下佡孽的看法。
但有一點陸晨可以確定,那就是古月真仙目前並沒有對佡孽有什麼惡意。
其中或許涉及到三十三重天的事情。
陸晨從一開始就知道,凡間不是隻有中州這一個凡間。
在其他地方,應該也還有很多其他仙人之下,凡人之上的修仙界存在。
若真是如此,那佡孽對於真仙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新的大千世界吧。
有點類似於眼下中州和大盈王朝的關係。
站在大盈王朝的角度,陸晨他們這些試煉者都是域外天魔。
可站在古月真仙的角度,無論是陸晨他們這些試煉者,還是大盈王朝的蠱修,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這麼想,古月真仙對於佡孽的態度也就不奇怪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一日不成仙,一日不得超脫。
不超脫,那萬物無彆。
陸晨不是沒想過把佡孽的事情告知古月真仙。
但考慮到眼下的古月真仙隻是其留在真仙試煉之地的一道投影。
加之陸晨對於古月真仙本尊也不曾了解,所以還是打斷了這個念頭。
比起由自己告訴仙人們佡孽的情況,陸晨覺得還是由青雲宗將其告知更具有說服力。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在前路不明的情況下,按兵不動,未嘗不是件壞事。
畢竟變數多了,很多事情就不見得會朝著原本想好的方向發展。
眼下掌教顧禮清已經親自帶人前往了東神州的巨靈門。
隻要他們那邊一切順利,那原本隱藏在陰影中的佡孽們,很快就會被擺上台麵。
屆時,很多事情也就能迎來轉機。
眼下的他,隻需要專注應對眼前的真仙試煉,以及解決掉這場試煉中的佡孽即可。
想到這,陸晨看著遠處正在追殺兩個‘蠻族少年’的武神山修士和佡孽們,眼神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學海上,葉昊帶著身旁的好兄弟·趙流火,一路朝著學海彼岸的方向前進著。
兩人坐在一根巨大的骨棒上,破浪前行。
隻是他們的行程並不順利,因為一大批修士正在後麵追殺著他們。
其中領頭的,正是武神山準天人,刑立。
“葉哥,我們根本甩不掉這些家夥,回頭和他們拚了吧!”
看著趙流火那發狠的眼神,葉昊雖然也被身後的追兵弄得心浮氣躁。
但他還是牢記著出門前,幾個師傅跟他說過的話。
大師傅:‘昊兒,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沒事多交朋友,能不豎敵就千萬不要豎敵。’
二師傅:‘打架要狠,逃跑要快,彆一邊打架一邊想著逃跑,要麼打到底,要麼逃到底,兩頭顧的結果,隻有兩頭都顧不上。’
‘當然了,你可以裝作要死鬥,但借機逃跑,也可以裝作要逃跑,借機死鬥,其中的度,你要自己把握。’
三師傅:“凡事留一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葉昊一邊想著師傅們說的話,一邊思考眼下要如何破局。
他沒想到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刑立居然還能在第一時間認出自己。
並為了保住刑家當年奪骨之事,不惜放棄考核,也要一路追殺自己。
明明自己已經很是小心,連書山都是故意晚了半個月才登上去。
學海也是等其他人先走後,自己才悄悄走。
可謂是把‘小心’二字,貫徹到底。
但就是如此小心的他,卻還是中了埋伏。
他萬萬沒想到刑立早在學宮之外就已經發現了他。
並一直隱而不發,等到學宮考核快要結束的時候,才選擇發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刑立同樣也是非常懂得隱忍。
明明他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是魯莽,不懂禮數。
可現在看來,這些都不過是刑立的偽裝罷了。
在他那看似野性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細膩的心。
不行,眼下絕對不能回頭。
且不說刑立這個‘重瞳’加‘荒古之體’的怪物。
光是他身邊跟著的武神山修士以及幾個詭異修士,就不是他能夠解決的。
二打七,他們沒有任何勝算。
跑或許是不見得能跑掉,但回頭是一定死。
兩頭顧,隻會兩頭不得。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不行,眼下回頭我們必死無疑,繼續跑!”
“隻要能堅持到彼岸,那他們就拿我們沒辦法了,因為他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
聽到這話,趙流火雖然心有不甘,但最終還是選擇了聽從葉昊的話。
兩人合力,把靈力灌輸到身下的蠻荒蠱器上,儘量提速。
但他們的速度哪裡比得上身後的刑立等人。
隻見刑立的腳下是一頭巨大的氣血虎鯊。
依托著這頭虎鯊,他們和刑立等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刑立站在氣血虎鯊上,似乎覺得葉昊已經無路可逃,笑著說道:“堂弟,我沒想到我們兩人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相見。”
“我更沒想到沒了荒骨的你,不僅能破而後立,甚至還凝聚了出了天道築基,該說不說你這天賦,確實是舉世罕見。”
“但你天賦越好,我就越不能留你。”
“彆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把你獨自留在我們家族,卻從未回來過的父母吧。”
“如果不是他們這般不管不顧,我也不可能獲得這荒骨。”
“彆跑了,你跑不掉的,要不伱停下來?”
“我保證我隻毀你根基,不傷你性命,停下來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繼續跑下去的話……就彆怪我心狠手辣了。”
麵對刑立的話,葉昊根本沒有絲毫的動搖。
就這種拙劣的謊言,他小時候都不知道被幾位師傅騙了多少次。
刑立能放過自己?
開什麼玩笑!
這個世界上誰都放過他,唯獨刑立和他背後的刑家不會。
因為刑家當年可是對外說他死於刑家的一個仇敵手中。
為此,刑家還血洗了對方家族給自己報仇。
自己沒死的消息一旦放出去。
那自己父母當年的朋友,以及和那個家族交好的修士們,都不會輕易放過刑家。
停下?停下就是死!
因此葉昊不僅沒有任何想要停下的念頭,甚至發動秘法,開始加大身下骨棒的前進速度。
眼下他們已經看到了蓬萊島的輪廓。
隻要上了島,那他們就能逃出生天了。
可他們都能想到的事情,刑立等人同樣能夠想到。
“朱道友,靠你的了。”
聽到刑立的話,一個肥頭大耳的巨靈門修士笑了笑,隨後走了出來。
“十顆天罡靈丹。”
“可。”
“爽快!”
朱存福拍了拍肚子,走到一個壯碩如塔的巨靈門修士旁邊,開口道:“老牛,靠你的了。”
牛士雄點了點頭,紮開一個馬步。
朱存福看到這一幕,當即把身體蜷縮起來。
那圓潤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一顆巨大的皮球。
牛士雄雙手舉起朱存福,兩人加在一起的巨大重量,讓牛士雄腳下的虎鯊表皮都凹陷下去。
好在這虎鯊隻是刑立的氣血顯化,而不是真的活物,不然的話光是這一下,就足夠讓它慘叫起來。
而牛士雄在雙手抱住朱存福後,整個人如丟鉛球一般,開始旋轉起來。
一圈,兩圈,三圈……
牛士雄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
在一陣旋風出現在在牛士雄周身後,他猛的把朱存福丟了出去。
砰!
朱存福的身體劃破長空,如一顆發射的炮彈,帶著急促的呼嘯聲。
“小心!”
感受到後方傳來的壓迫感,葉昊福至心靈的大喊出來。
隨後他的右臂浮現出大量特殊的紋路。
可奇怪的是,他接下來並沒有去攻擊急速飛來的朱存福,而是朝著旁邊的海麵轟去。
很快的,刑立等人就知道了他這麼做的原因。
隻見葉昊這一拳雖然隻是打在了空處,但其所產生的強大反作用力,卻是讓他和趙流火所在的蠻荒蠱器來了一個大恒移。
這一轉移,就讓兩人躲開了朱存福的肉蛋衝擊。
但他們小看了朱存福的實力。
隻見朱存福在看到葉昊的舉動後,第一時間就有了應對。
逆生九變,二重變!
朱存福的周身被大量氣血包裹,隨後他的身體快速膨脹,居然在短時間內就變大了十多米,嫣然化作一座小肉山。
雖然這個體型依舊不足以直接攻擊到葉昊和趙流火。
但卻也能拖延住他們了……
轟!
肉山入海,瞬間卷起滔天巨浪。
換做平時,這樣的巨浪對於葉昊和趙流火這樣的修士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但在這種逃命的關鍵時候,這巨浪的出現就很要命了。
“昊哥,抓穩了!”
看著側方襲來的巨浪,趙流火麵色蒼白的大喊出來。
下一秒,他就發動自己體內的本命蠱蟲,碎岩獅。
吼!
一聲怒吼,從趙流火的口中釋放出來。
直接打穿了朱存福卷起的巨浪。
可如此一來,他就無法分心繼續控製腳下的蠻荒蠱器。
以至於整個蠱器在短時間內,再次產生劇烈動蕩。
若不是葉昊牢牢抓住了骨器,那他指不定要直接掉下學海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兩人剛剛穩住身形的時候,遠處又傳來了幾道破空聲。
那是刑立等人看到機會差不多了,直接選擇動手。
看到這一幕,葉昊的表情變得無比難看。
因為他知道自己二人已經沒法跑了。
看著襲來來的刑立眾人,葉昊轉頭對著趙流火說:“流火你先走,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會為難你。”
葉昊本以為自己說完這些後,膽小的趙流火肯定會先一步離開。
結果他卻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咬著牙說:“昊哥你之前救了我一命,眼下也到了我報答你昔日恩情的時候。”
“我就算死,也要從這些家夥身上咬塊肉下來!”
此話一出,趙流火身上的氣勢當即發生了變化。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是,那浮現在他身後的蠱蟲虛影,此時似乎是打開了某種限製,正在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著。
而葉昊也沒想到這個自己才認識了短短幾個月的朋友,居然會如此的重情重義。
這讓從小就和師傅們‘勾心鬥角’的葉昊很是錯愕。
不過他也沒有矯情多久。
眼下趙流火都已經這般說了,他這個做兄弟的,自然沒必要繼續推脫下去。
“那就讓我們兄弟二人,領教一下這些家夥的手段。”
“流火,等以後有機會了,我一定會請你喝喝外麵的獸奶,那味道比你這裡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保真嗎,昊哥?”
“當然保真啊!”
“一言為定!”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紛紛大笑了起來。
隻是在兩人的頭頂出,七個修士已經將他們徹底包圍。
且這些人也沒有想要和兩人寒暄的念頭,一上來就準備直接動手。
算上不遠處已經開始趕來的朱存福。
戰鬥很快就要變成二打八。
且這八人無一例外,都是築基期圓滿的修士。
其中更是有著刑立這樣的怪物。
無論怎麼看,他們都是必死無疑。
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沒有外人插手的情況下。
“殺了他們。”
刑立看著兩人,冷冷說道。
兩個武神山修士沒什麼表情變化。
幾個佡孽卻是麵露貪婪之色。
就好像看到了什麼美味的食物一般。
可就在幾人準備衝向嚴陣以待的葉昊二人時。
一道巨大的劍氣劃破長空,橫斷了他們和葉昊二人之間的海麵。
“退!”
感受到那劍氣中蘊含的恐怖劍意,刑立毫不猶豫大嗬一生。
也幸虧幾人反應快,這一劍才最終沒有斬殺他們,而是落在了空處。
刑立望著下方被斬出一道數十米長,十多米寬的巨大溝壑,表情很是難看。
而那劍氣中似乎殘留了某種力量,以至於兩邊的海水根本無法將其填滿。
一劍之威,斷海抽浪。
包括葉昊二人在內,所有人轉頭看向劍氣方向。
一個麵容冷峻的劍修,屹立在飛劍之上,平靜的看著眾人。
而此人不是彆人,正是陸晨。
“以此劍痕為界,越界者死,勿謂言之不預。”
聽到陸晨的話,刑立等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因為他們想不通過,作為青雲宗修士的陸晨,為什麼要去救兩個素未蒙麵的人。
他們更想不通的是,陸晨為何有底氣說這番話。
一人對付他們這麼多人,就算他來自青雲宗,是否還是有些過於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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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