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府邸深處,亭雲軒靜謐而雅致,輕紗曼舞於雕花木窗之外,微風不燥。
此時,一位身著雲錦織就長袍的古代男子坐在軒內,手上捧著一卷書,桌子上得茶壺還冒著熱氣。
他麵如冠玉,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凡之氣,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自帶一股不可言喻的矜貴與淡然。
正是王家大小姐王雲飛,也是對林家出手之人。
一個熟悉身影站在軒外,低著頭,微微佝僂著身軀,神色緊張,顯得卑微,似乎很是害怕眼前之人。
一小會後,王雲飛放下書籍,悠悠道:“你的意思是輸了,徹底輸給林氏酒樓了”?
聲音很輕,聽起來還有些溫柔,可朱掌櫃渾身一震,通體冰涼,連忙解釋:
“大少爺,都怪那個贅婿,要不是他不知怎麼的認識趙掌櫃,林家早就改朝換代了,林氏酒樓也將不複存在。”
“我已經問過了,那人是用火鍋配方換趙掌櫃一次出手機會,兩人之間並無關係”
“大少爺,本來小的都已經計劃了,區區一個韓三壓根改變不了什麼;可是那個贅婿花樣是真的多,偏偏每個菜都很受歡迎。
不得已,我才將他每道菜全都模仿過來,改個名,價格低一點,本來以為會將他們打敗。
沒想到他們暗中使下三濫手段,到處說慶春酒樓隻會抄襲,沒有檔次,這才導致沒有人來吃飯”朱掌櫃解釋著。
空氣短暫沉默一會,王雲飛將手中書籍扔在桌子上,冷哼:“愚蠢”。
朱掌櫃後背又彎了一些,腦袋低的更厲害。
“能去龍雀街吃飯之人,都是小富之人,去酒樓吃飯本身就是圖一個麵子;
可你倒好,居然一抄到底,絲毫沒有改變,你當那些人吃不起嗎?
酒樓臭了名聲,被戴上抄襲帽子,這些人躲避都來不及,如何還會有人來”王雲飛雙眸微眯,有些慍怒。
“大少爺息怒,小的也是沒有辦法,實在是那個贅婿太厲害了”朱掌櫃再次解釋。
王雲飛不語,眸光微凝,那雙黑白相間得眼珠轉動幾圈,露出一縷好奇:“那個贅婿手藝真的如此厲害”?
“是真的厲害,就跟幾十年老師傅一樣,不然小的也不會出此下策”朱掌櫃欲哭無淚。
“調查過此人來曆嗎”?
慶春酒樓得廚子那可是林氏酒樓用了十幾年得老師傅,手藝這一塊自然沒得說。
區區一個贅婿,不過二十歲年紀,如何能練得出比酒樓師傅還要厲害得手藝。
哪怕就是趙老也不敢說在這個年紀,能有如此精湛手藝。
“早就調查過,就是一個普通人,入贅林家兩年有餘,一直默默無聞;
可最近這段時間,尤其是林家內鬥,他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僅逼退林氏太叔公,還拿出一道道美食,實在是蹊蹺”。
正因為是沒什麼用的贅婿,朱掌櫃這才沒有放在眼中。
可當他著眼打量得時候,慶春酒樓就要倒閉了。
速度之快,讓他壓根就來不及反應。
“倒是有些可疑”
王雲飛眸光閃爍,不聲不響兩年,林氏失勢,突然變得聰慧起來,要說這裡麵沒有問題,他是不信得。
王雲飛不語,眸光如寒星般銳利,穿透輕紗,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偽與狡詐。
足足一盞茶得功夫,嘴角這才舒緩下來,淡淡道:“既然我們都覺得蹊蹺,那不如讓林家頭疼起來”。
朱掌櫃有些茫然:“大少爺,您得意思……”
“一個聰慧之人,裝作普通人入贅林家,在林家陷入存亡得時候,突然出手,力挽狂瀾,趁機獲得林家上下好感。
你說,要是此人苞藏禍心,趁機將林家吞並,林家主會怎麼想”
“嘶,要是如此,林家主自然睡不著,必定會防備著李玄,不讓其插手酒樓事情”
“這件事我們不要出手,讓林家那些人出手”
“是,大少爺”朱掌櫃徹底鬆了一口氣。
“還有一個月,子虛兄就要離開了”說著,王雲飛再次拿起書籍,看了起來。
朱掌櫃心中一沉,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了胸口,呼吸都變得不暢起來,隻剩下一個月得時間。
要麼滅了林氏酒樓,要麼被拋棄。
他作揖,轉身離開。
迫不及待便來到了太叔公這裡。
這讓太叔公有些好奇,他已經輸了,沒有價值了,王家的承諾自然算不得數,對方這個時候過來乾什麼。
“朱掌櫃,好久不見”
“太叔公客氣了,這次來是有件事要您出手”
一番寒暄,朱掌櫃繼續說道:“這次我來,是想要跟太叔公繼續合作,徹底覆滅林氏酒樓”。
“那日議事廳發生的事情,朱掌櫃應該得到消息了;老夫已經敗了,徹底沒有爭奪家主位置的資格”太叔公麵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我已經問過大少爺,趙掌櫃的出現是李玄拿著火鍋配方換他出手一次,隻有一次機會,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關係。”
“即便如此,那些人也不會在支持老夫”
“太叔公,我們之所以失敗,全都是因為一個人”
一個人。
李玄。
要不是此人,太叔公早就奪得家主的位置,連帶著林家所有產業都掌握在手中,豈會落得如今喪家之犬的下場。
想到這,太叔公那張老臉上布滿了陰雲,皺紋仿佛更深了幾分,眼神中閃爍著不甘與憤怒交織的光芒。
他看向對方:“莫非朱掌櫃這次來,是有什麼對策”。
朱掌櫃哈哈一笑:“太叔公有沒有覺得奇怪,一個贅婿,一直默默無聞;怎麼突然在這個關鍵時刻變得如此厲害,壓得我們兩家節節敗退。
便是林家主,也做不到這一點”。
“你的意思是李玄身份有問題”太叔公摸著胡須,猜測著。
“肯定有問題,不然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
“便是如此又能如何,光靠這個猜測如何能對他出手”
“一個聰慧有心計之人入贅林家,兩年來一直表現木訥,可偏偏在林家陷入危難的時候力挽狂瀾,獲得林家上下好感。
您說要是此人苞藏禍心,趁機吞並林家也就在一念之間呢”朱掌櫃悠悠然。
是啊。
一個贅婿怎麼會這麼厲害呢?
必定是裝得。
那目的是什麼呢?
自然打著吃絕戶的幌子入贅林家。
想到這,太叔公眸光頓時浮現出一抹精光,好險啊。
要不是對方這次來,他還沒有想到這一層。
“太叔公,要是我們將李玄趕走,那麼酒樓便是我們囊中之物;而您就是新任家主,大少爺答應您的照樣算數”
“既然想到對策,為何你們自己不動手”太叔公不解。
“我們出手,這便是陰謀,任誰都會覺得是我故意抹黑李玄;而您動手,那就不一樣了”
很快,兩人一拍即合。
等朱掌櫃走後,太叔公便叫來林海濤,將這個計劃告知後者。
讓他找一些人,大街小巷,茶館說書都要散播這個消息,務必要做到人人皆知。
尤其是林若琳那,更要吹一吹耳邊風。
很快,從太叔公府邸走出來七八個人,麵向四麵八方,頓時消失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