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二百六十九章欽差遇刺,此事可解翌日,趙駿三十歲的生日。
趙禎為他舉行了盛大的宴會,政製院眾人都紛紛參加,百官皆為他賀禮。
如今政製院在朝中的勢力非同一般,可以說滿朝皆是擁躉。
看似分成不同派係,實則已經擰成一股繩。
如呂黨除了政製院中呂夷簡、宋綬、賈昌朝以外,下麵還有陳堯佐、王拱辰、章得象、陳執中等人。
王黨除了王曾、蔡齊以及病逝的韓琚以外,下麵還有鄭戩、葉清臣、宋祁、宋庠等人。
趙駿的黨羽則有李迪和夏竦。
其餘範仲淹、晏殊、盛度、張士遜、蔣堂等人也隻是看似中立,實際上還是願意跟著趙駿走。
另外各二三十多個部門尚書如杜衍、胡宿、李若穀等人隻在本部門權大,在製定國家戰略方麵,他們也隻能聽從政製院的安排。
這樣一來基本上隻要呂黨和王黨沒有太大的反對意見,政策輕鬆能通過。
事實上平日裡趙駿在政製院的反對者主要是呂夷簡,王曾隻是偶爾有些他認為不妥之處才會提出異議。
而隻要是對國家有利的情況,趙駿說服了趙禎,呂夷簡就沒有一點辦法阻撓,像考成法下,哪怕他兒子被抓了,趙駿一回來,他就得歇菜。
因此現在朝廷上下文官集團大部分還是已經接受了改革後的新官製,在政製院的領導下,開始走向蓬勃發展的道路。
生日過後,趙駿一邊處理國事,一邊開始讓範仲淹準備釜底抽薪。
從一月份開始,朝廷陸陸續續,以各種名義將軍隊當中的勳貴將門子弟抽離,或調回汴梁,或轉為閒職。
這其中就包括了葛懷敏,許懷德,折繼閔,高繼宣等曆史上在宋夏戰爭中比較出名的將領。
宋初將門勳貴人數隻有一二百人,但經過幾十年的繁衍生息,到如今差不多有了三到四代,子孫早就成倍數增加,達數萬人之眾。
幾萬人當中,實際在軍中的人數倒是不多,有不少家族沒落者,甚至已經淪為叫花子。
比如《資治通鑒》記載,宋初名將曹翰在死後的三十年間,十個兒子迅速敗光曹家的家產,孫子裡就有不少人破落成乞丐。
不過就算不多,一兩千人還是有。
這些人多在軍中擔任中下級軍官,也有不少直接擔任營指揮使,乃至更高級的軍職,一般人就算是皇帝恐怕也不好輕易調動。
然而老範出麵,卻幾乎毫無波折。
任你是驕兵悍將,還是將門勳貴子弟,都得乖乖聽從調令,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歸根到底,老範這幾年敗西夏、退遼國,在軍中打下的威望非常高,已經高過了如今因戰功從樞密副使升遷為樞密使的王德用。
甚至不少文官都覺得他雖是文官,卻有功高蓋主的嫌疑,時常彈劾他可能造反,可見他在軍中名望多大。
他出馬之後,大量中下級勳貴子弟被調走,幾乎沒有任何波瀾。
到了四月份,老範開始組建審查人員,原來的工部尚書韓琚病逝之後,由教育部尚書賈昌朝替代,而教育部尚書則改由富弼擔任。
但朝廷重新進行調換,把富弼改為兵部尚書,原來的兵部尚書章德象換到了教育部,令富弼主持清查士兵人數。
富弼就又組建了一支專業團隊,包括兵部左侍郎曾麟,兵部郎中孫抗,以及剛好滿三年之期,從地方知縣調回來的王安石、黃庶、蘇洵等人。
這些新進進士跟當禦史一個道理,年輕有衝勁,且剛好又是一個政績,自然交給他們比較合適。
如此富弼從上到下,從地方磨勘回來的官員,人數不夠,就從各部門抽調,足足搞了三百多人的團隊,於慶曆四年五月份出發,前往全國各地,清查士兵人數。
其實真要查人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現在各地士兵駐紮,除了地方廂軍以外,大部分士兵都集中在汴梁、陝西路以及河北路。
讓地方官府去乾就行。
然而趙駿懷疑這裡麵不止有吃空額的問題,怕有其它內情,因此這支隊伍相當於朝廷監察隊,明麵上是查人,暗地裡其實是調查將門勳貴在軍隊中是否乾了什麼壞事。
他們的職責相當於禦史,全國約兩千個營,平均每人要查六到七個,入駐一營之後,不僅上級部門必須全力配合,且擁有這一營的指揮權。
這就意味著原來的營指揮使如果是被調走的勳貴子弟,將直接被監察隊接受這一營。
如果不是的話,那營指揮使也要受到監察隊的指揮,甚至可能要段時間內被隔離扣押,等調查清楚沒問題之後,才能被放出來。
而為了防止這一段時間軍隊人心浮躁,內部動亂,導致西夏和遼國看到機會,可能會趁虛而入,朝廷又令樞密副使張亢率領四個火器軍前往河北路,令王德用帶三個火器軍前往陝西路。
這樣河北路和陝西路就有三萬五千人的純火器隊伍,包括火槍手三萬一千五百人,火炮手兩千五百人,以及約一萬五千押送大炮、手榴彈等火器的後勤部隊。
不管是野戰還是守城,足以應對遼國和西夏騎兵的突然進攻。
六月四日。
最近這段時間朝廷正在清查全**隊人數,在百官間倒是沒起什麼波折。
一來這項政令是政製院通過,下麵隻管執行就是。
二來這並不涉及到百官們的利益。
朝廷清查軍隊人數本來就是應該做的,隻是以前監管不利,再加上趙匡胤留下的軍隊潛規則,百官們都懶得去查,因此才疏於管理。
現在進行核查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在將門勳貴當中,卻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掀起巨大的波濤,讓諸多將門勳貴的家主都惶恐不已。
這一日,數個平日裡交情還算不錯的將門勳貴家主聚在一起聊天。
正是盛夏時節,馬府當中,有五人在後院喝酒,剛開始還正在正常推杯換盞,等差不多的時候,馬府主人馬正舉抱怨道:“朝廷這是想把我們往死裡逼啊。”
馬正舉是宋初名將馬仁瑀的侄孫,馬仁瑀的兒子早年犯罪被流放海南,在途中病死了。馬仁瑀的哥哥早逝,把哥哥的兒子撫養長大。
這侄子也不是什麼善茬,仗著叔叔是馬仁瑀,平日裡胡作非為,有一天喝多了酒,無端把一個過路青年打死。
馬仁瑀是宋初名將裡品行極好的人,沒有慣著侄子,讓衙門依法辦事,殺人償命。
結果就是馬仁瑀沒有了後代,趙光義憐憫他,於是在他死後讓他侄子的兒子繼承了馬家的勳貴職務,擔任西京左藏庫副使,享受國家奉養。
而另外幾人也來頭不小,有王審琦的孫子王世隆,楊光義的孫子楊仁德,趙彥徽的孫子趙開吉以及韓重贇的孫子韓允升。
王世隆以前混得還不錯,當過皇城司副使,結果因遲到被趙駿給開除了,因此一直對趙駿懷恨在心。
他惡狠狠地道:“這都是那該死的趙駿所為!此人就該死!”
“誒,王兄慎言。”
韓允升伸出手,左右看看,見四周無人,才低聲道:“現在趙知院權重,得陛下信任,若是讓外人聽見了,怕是對你不利。”
“無妨,都是自家兄弟。”
王世隆被韓允升提了這句,也稍微有些驚醒,才知道自己酒後說了胡話,連忙找補道:“自家兄弟總不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