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二百六十二章先恢複,再談發展經過一年吏治整頓,新政的第二輪正式開啟。
這一次也依舊沒太大反對聲音。
原因很簡單。
減賦稅和徭役,農民和地主歡迎不歡迎?
當然歡迎。
所以農民和地主肯定會答應。
改革商業,取消原來的稅收製度,商人歡不歡迎?
當然歡迎。
所以商人們也會答應。
那地稅和國稅變動,地方官府答應嗎?
舉雙手讚成。
以前官員要想乾點事情,做點政績,比如修橋鋪路,興建水利設施,就隻有兩個辦法。
一是找朝廷要錢。
二則是找地方豪紳、地主籌集資金。
現在國稅會按照比例給地方上留一些,成為地稅,結果就是地方官府有公款用了,自然能搞點政績出來。
而且原來吏員是沒有工資的,但截留了地稅後,官員就可以給吏員發工資,從而促進吏員與地方地主、豪紳切割,防止貪汙**的事情發生。
雖然不可能杜絕,但隻需要大幅度減少,那就是一個利大於弊的政策,也能極大地改善了以前官府告狀,誰給的錢多判誰贏的情況。
因此第二輪新政可謂是整個社會各個階層都成為了既得利益者,自然也就不存在大範圍的反對。
稍微有點爭議的就是在北方實行新的宗族法,這顯然會讓很多封建宗族不滿。
但北方宗族力量實在是太弱了,跟南方比起來完全是天壤之彆,並且不滿的主要力量是宗族嫡子那一係。
宗族大家長倒不一定反對。
因為這個辦法其實跟推恩令有點像,大多數宗族大家長更寵愛年輕漂亮的小妾,吹吹枕頭風,加上庶子也是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也希望給庶子和小妾分點財產。
而且朝廷的政令也並沒有要求平均分配,在新的繼承法當中,嫡子一脈依舊繼承主要財產,庶子會少分很多,以此平息這種不滿。
所以宗族大家長並沒有強烈反對這個政令。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雖然這個宗族法還是掀起了一定波瀾,可反對的聲音倒是不大,勉強算是順利通過。
唯一受傷的就是朝廷。
今年的財政收入預計要比去年少了接近一半,去年上半年財政收入可是六千多萬貫,今年才三千七百萬貫,讓呂夷簡等人愁得。
所以聽到趙駿的話,呂夷簡非常不高興地說道:“但這樣長久以往下去,最終還是朝廷虧損,萬一遼國和西夏趁此機會打過來,那我們就沒有錢來支持打仗了。”
“治病救人,治病救人,跟治理國家是一個道理。老呂你就是太著重於眼前的利益,而忽略了長久的發展。”
趙駿長歎一聲,然後站起身環顧四周說道:“我來給各位說說吧,我想問問你們,以前的大宋是一個怎麼樣的大宋,來,老呂,給你這個機會,好好談談,以前的大宋怎麼樣?”
“我大宋有官家英明,祖宗保佑,自是強盛!”
呂夷簡厚顏無恥地向趙禎拱了拱手,他現在也學會了,雖然在政製院裡麵,隻要不犯法,基本上不用擔心被罷相的情況。
但有的時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多拍拍趙禎的馬屁,總歸不是壞事。
“彆扯淡了。”
趙駿翻翻白眼道:“伱也是在政製院乾了那麼多年的宰相了,要我去把以前的公文給你調過來嗎?”
李迪附和道:“不錯,以前大宋各地亂象不斷,光景祐四年起兵造反者就多達二十七起,外有遼國西夏寇略,內有官員**無能,百姓民不聊生,可謂是積貧積弱,動蕩不止。”
呂夷簡訕笑了一下。
“我就喜歡複古公這樣愛說實話的人。”
趙駿笑道:“其實事情大家都清楚,以前的大宋積貧積弱,內憂外患嚴重,就像是一個生了重病的人,這種情況下,就必須要用溫和的辦法去治理,要是下猛藥,怕是直接就病死了。”
“現在這個辦法溫和嗎?再這樣下去朝廷就無錢可用了。”
呂夷簡搖搖頭。
晏殊沉吟著,看向趙駿道:“漢龍,你是不是有彆的辦法?”
“談不上什麼彆的辦法。”
趙駿笑道:“隻是現在是陣痛期,以後慢慢走上正軌就會好很多。”
趙禎就問道:“大孫說說。”
“很簡單。”
趙駿環顧四周道:“大宋積貧積弱太久了,以前是地方向中央輸血,造成了地方貧瘠,朝廷有錢。現在是該朝廷向地方輸血,讓地方慢慢恢複的時候。”
“新的農業法改革下,取消了大量苛捐雜稅,農稅暴跌了一半,其中還有差不多三成左右被地方截留成為地稅,所以去年夏稅我們有兩千多萬貫,今年卻隻有八百多萬貫。”
他繼續說道:“如此一來,地方各縣的農民和地方官府財政會稍微舒服許多。大量百姓從餓死的邊緣,轉變成破產的邊緣。以前如果災荒年月或者糧食歉收,直接要餓死。現在勉強能有點餘糧過活,遇到災荒年月,如果朝廷賑災不及時,可能就是賣掉田地成為無地流民。”
“可是這跟佃農有什麼關係?”
呂夷簡皺眉,雙手一攤道:“我大宋最主要的還是無地流民太多。”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們後世那句經典名言——這跟我月薪三千有什麼關係一樣。”
趙駿笑了笑道:“也不能說毫無關係吧,你可知道經過審計局的統計,大宋一邊是地主擁有大量的土地,貧民無地可種。另外一邊卻是有大量的荒地無人開墾,你知道為什麼嗎?”
“稅、種子、農具與水源。”
呂夷簡漠然地說道。
“對了,任何一個王朝初期,都鼓勵百姓開荒,可到了王朝中後期,卻有很多土地無人開墾,原因就在於此。”
趙駿指出問題關鍵所在:“現在開荒,糧食沒收上來之前,還得先交一筆稅。對於無地流民來說,窮得叮當響,能開墾的就隻有水源不足的荒地,農具種子水源都是問題,拿什麼開荒?”
“所以漢龍減賦稅、輕徭役,就是先與民休息,同時也讓地方官府有錢修建水利設施,灌溉農田,以方便將來開墾新地?”
晏殊頓時明白了。
“對!”
趙駿敲了個響指道:“你不能國家喊喊口號,說我要多興修水利,那沒用的,你得讓地方官府行動起來,下麵才是執行人。所以農稅看似少了大半,但把錢留在地方上,地方才能乾活。”
這就是意義所在了,現在對於整個國家來說,必須要恢複民生。而要想恢複民生,就必須要把錢留在地方上發展,所以農稅確實減少了,可對於大宋整體來說卻健康了許多。
雖然收益者是有田地的自耕農和地主,但一來地主收成好了,降低了賦稅,佃戶作為他們的生產資料,沒有人會希望自家的佃戶越來越少,讓自家的土地無人耕作,他們就可能會給佃戶降租,讓佃戶過得舒服點,這才好有人繼續給他們剝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