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二百五十五章趙駿怒斥群臣在趙駿的壓迫下,剛剛還如菜市場般的朝議,短短的幾秒鐘內,就重新排列出隊形來。
其實有些官員也不忿於趙駿的強勢,甚至趙駿在政製院知院這個位置上,受到的彈劾從來都沒有少過,隻是他一直懶得搭理,權當放屁。
要是以前趙駿這麼吼百官,說不準就有刺頭立即站出來跟他對噴,宋朝和明朝黨爭其實非常不缺清流硬骨頭。
比如王安石和司馬光,兩個人都不貪不占,清廉有加,互相都佩服對方的人品和道德。
然而政見就是相左。
這無關大家是不是貪贓枉法,是不是清流高潔,純粹就是立場不同。他們都有自己的認知,有自己的想法,固執己見,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麵。
趙駿的存在其實就是幫助政製院的諸多宰相完成了政見統一,因為他來自後世,曆史已經證明了很多事情。
如慶曆新政是對的,王安石變法也是對的,方向沒什麼問題,方法有錯漏之處。
所以在已經向皇帝和諸多宰相證明了很多事情,完成了他們的政見合一的情況下,他才能夠得到皇帝和宰相們的支持,坐在了這個位置上。
但他能統一政製院宰相的意見,卻不能統一百官。
畢竟除了政製院的人以外,其餘人都不知道他來自後世,可以將曆史的對錯分得清楚,那自然就不能讓百官們都對他信服。
就好像古人對君權致上,對天象異常,對孔子的儒家學說,對鬼神信仰深信不疑一樣。
歸根到底,這是認知問題。
他們對萬事萬物的認知出現了偏差,造成了隻信自己那一套世界觀和價值觀。
趙駿完成了對皇帝和宰相們的三觀調整,卻沒法重塑百官們的三觀,所以百官們很多人對趙駿能夠坐上政製院知院的位置,表達過不滿和不認同。
但現在卻無人站出來與他作對。
原因有三。
一是趙駿餘威猶在,當年一言不合,鹽鐵司一司數百名官員全部罷免,而且有罪的抓了,無罪的也都罷職,造成了滿朝震驚。
二是朝議確實有朝議的秩序,宰相有維持朝議秩序的權力,趙駿要求大家重新站好,並無不妥之處。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反對派和革新派都無人敢得罪趙駿。
因為主持新政的是範仲淹。
大家都自然而然地把矛盾輸出點集中到了範仲淹頭上。
趙駿職務最大,在政製院和皇帝麵前的影響力也最大,因此在趙駿目前沒挑明立場之前,大家都害怕把趙駿推到對方陣營裡去。
這就是趙駿最聰明的地方,自己不主持改革,讓老範頂上,這樣大家轉移矛盾,自然也就無人再找他麻煩。
所以綜合種種,見自家老大不冒頭,攝於趙駿權威,下麵的那些刺頭自然乖乖聽話。
不過也僅限於此。
一旦大家發現了趙駿的立場,恐怕同樣也會群起而攻。
此刻眾人紛紛排列好班序,個個默不作聲。
趙駿背對著趙禎,俯視下方,往後方拱拱手,冷聲說道:“朝議是早朝開會的地方,讓大家將事務向陛下彙報,應該莊嚴、肅穆,不是你們家後院,吵吵鬨鬨,成何體統!再有無視紀律,肆意擾亂會場者,一律追責!”
趙禎立即站出來為他站台道:“漢龍說得不錯,垂拱殿秩序自當肅穆,即便是有本要奏,也當一個一個來。互相爭吵,簡直是藐視國體。諸多殿前司司衛何在?”
“在!”
殿前司司衛統領站出來拱手。
“但凡再有擾亂秩序者,可聽知院之令,逮捕驅除。”
“是。”
司衛統領厲聲應答。
瞬間百官們為之肅然,不敢再像之前那樣你一言我一語,把早朝搞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
“陛下,臣有奏!”
鄭戩站出來,先看向趙駿說道:“知院,禦史糾察百官、肅正綱紀,職責所在,不算擾亂會場吧。”
“嗯。”
趙駿便走到一邊,沒有說話。
接著鄭戩就說道:“臣彈劾呂夷簡、盛度、程琳、李章.與開封府小吏馮士元勾結,貪贓枉法、收藏**、賣官鬻爵.”
這下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原點,這幾天鄭戩天天彈劾,但百官們顯然都無視了他,都在談論考成法的事情,搞得鄭戩非常不高興,趁著這次機會,立即站出來再發製人。
但這句話一出來,百官們便又都蠢蠢欲動,隻是攝於趙駿威勢,還不敢立即出言。
趙禎看向趙駿,問道:“漢龍以為該如何處置?”
“我曾經三令五申說過,一個國家應該維持法製,堅持依法治國,若是涉及權貴,就輕拿輕放,那法律也不過是一紙空文,天下豈不是亂了套?此事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趙駿望向呂夷簡和盛度道:“堂堂宰相,不會想著包庇兒子和女婿吧。”
呂夷簡和盛度臉色瞬間慘白。
程琳亦是睜大了眼睛,呂夷簡和盛度畢竟是兒子犯事,不關他們的事情。而且入了政製院,往往就能獲得疑罪從無的優待。
也就是說,以前禦史台和諫官可以風聞奏事,拿一些捕風捉影,無憑無據,或者天災異象之類的東西去彈劾宰相。
如果恰好皇帝也厭惡這個宰相,那順勢就用這個借口把宰相罷免,換一個人上來。
但如今政製院宰相卻不會再如此,官職是恒定的五年任期,除非有確鑿證據犯法了,否則就算是兒子出了事,大抵也不會影響到呂夷簡和盛度。
可他程琳就不一樣了。
程琳是自己參與到了與馮士元的勾結當中,被人抓住了犯罪證據,涉及到他本人。
所以這段時間除了呂夷簡和盛度反對新政以外,他也是最大的反對派。
現在趙駿這一句話,不就給他判了死刑?
當即程琳就站出來說道:“陛下,臣想問問,趙駿是皇帝還是陛下是皇帝?為何趙駿一言便可以定宰相生死,長此以往,陛下威嚴何在?”
這是誅心之言。
若是以往程琳絕不敢這樣說,但涉及到自己的政治生涯,他隻能如此了。
“你耳朵聾了?”
趙駿漠視著他道:“沒聽到陛下已經將此事全權交予本院處理?陛下自然是聖明天子,但宰相亦有輔政之權,如今天子授予,皇權特許,難道按照律法規定治伱的罪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