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七章讓他們看看他們治下的大宋鬼樊樓的守衛力量根本沒堅持多久,在正規軍麵前,幾乎不堪一擊。
雙方僅僅鏖戰了不到一刻鐘,鬼樊樓就兵敗如山倒。
接下來就是一麵倒的屠殺。
“快跑啊,官兵殺進來了,見人就砍。”
“往裡麵去,彆再管了。”
“帶上細軟,直接跑,不要回頭。”
眾人慌不擇路四處逃竄。
禁衛軍主力繼續追擊,後方的衙役則是連忙衝入各個洞府救人。
這一戰皇城司禁衛軍以及狄青帶的禦龍直禁衛軍是主力,總計約四千人左右。
開封府大概五千餘衙役,為輔助兵馬。
雖然在總人數上,無憂洞和鬼樊樓加起來可能有近兩萬人,比皇城司和開封府人數還要多一倍。
但論起戰鬥力,一群烏合之眾遠不能與正規軍相比,僅僅打個正麵就堅持不住。
在這種攻勢下,兩派人馬很快覆滅,大量的黑惡份子四處逃散。
趙駿猜得不錯,由於是突然發動襲擊,而且選擇的是最近的道路,導致下麵這些人根本來不及轉移受害者。
很多受害者被救了出來。
鬼樊樓這把的坐鎮者是範仲淹,得知下麵的情況,便跟趙駿下達了同樣的任務。
一,先救援受害者。
二,清剿殘餘匪徒。
三,繳獲敵人物資。
四,追擊逃跑敵人。
這四條以先後順序,代表了先後的重要性。
既救人放在第一位,追擊放在最後。
但在名錄下達之前,狄青就已經率領著數十人,追著馬知武去了。
與此同時,江大郎也在洞窟裡四處亂轉,莽撞間遇到了不少人,不過他卻並沒有出手。
都是一些雜魚,沒必要立即暴露,所以他一直在找鬼樊樓的重要人物。
兜兜轉轉了近半個時辰,來來往往到處都是人,有些甚至還是官兵,要不是他們身上綁了紅巾,官府知道是自己人,怕也得被抓走。
“大郎,這麼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在地下待了兩個月,雖知道路,可也不知道左右掌鞭,左右掌杆跑到哪去了。”
江大郎的一個兄弟說道:“不如先去跟著黃胖子,把他擒住也算是大功一件。”
“不行。”
江大郎搖搖頭道:“除惡務儘,是知司說過的話。這鬼樊樓樓主從不現身,隻有親信左右掌鞭和掌杆等少數人知道,隻有抓住了他們,才能抓到鬼樊樓樓主。”
“那怎麼找?”
眾人麵麵相覷,現在鬼樊樓已亂作一團,各個通道都是逃跑的人,他們也一直沒找到左右掌鞭等人的位置。
江大郎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前些天的一件事,大喜道:“隨我來。”
“大郎,怎麼了?”
兄弟說道:“是知道他們躲在哪了嗎?”
江大郎邊走邊道:“之前我跟在黃胖子身邊,偶爾聽他提起,鬼樊樓因地勢不如無憂洞那邊,所以外逃暗道極多,其中就有一條在主樓下麵。”
“大郎的意思是,鬼樊樓的高層並未從明道撤離,而是走了暗道?”
“那是自然。”
“也對,連黃胖子都從北麵的暗道跑了,更彆說旁人。”
眾人一想也是。
當下江大郎等人便一路向著主樓方向而去。
主樓那邊已經被攻破,狄青此時還在納悶,剛才他追擊右掌鞭馬知武衝進主樓,結果進了這裡後人就不見了,令他費解不已。
“一定是有暗道。”
狄青環顧四周,鬼樊樓雖自稱為樊樓,但比地上的樊樓差了何止一個檔次?
這地下洞窟是人為挖掘出來,為了防止坍塌,都建有柱子支撐天頂。不過既然是挖掘,靠人力自然挖不出太大,方圓也就一平方裡。
下層是鬼樊樓的鬼市,用於人口買賣交易,他們內部人員也會經常販賣人口,汴梁五十四家正規勾欄,下麵還有不知道多少暗娼、妓館,條件好的能賣到正規勾欄去,條件差的自然是在這些地方。
上層是鬼樊樓的主樓,其實就是一棟二層小樓。能在這地底建造出一棟二層樓來已經殊為不易,裡麵卻頗為奢華,正屋寬敞,上麵像個回形,有很多個房間,香氣飄散。
整棟樓內都是燭火,敵人離開之前還想把鬼樊樓燒掉阻攔。但由於鬼樊樓是磚瓦建成,也就是燒了一些絲綢簾布,整體建築倒是並未受損。
狄青在主樓裡四處搜尋,前樓顯然是這些高層享樂的地方,後樓則是客間、廚房之類,完全沒有暗道的蹤跡。
就在這個時候,江大郎等人也衝入了鬼樊樓裡,因為手上綁著紅巾,倒是暢通無阻。
雙方會麵。
狄青與他們之間是認識的,當初江大郎去救自己一個朋友的女兒,就帶著狄青深入無憂洞一個分會裡。
見到是狄青,江大郎連忙上去拱手說道:“狄指揮使。”
“江都頭。”
狄青看到江大郎,大喜道:“你來得正好,匪首逃入這裡麵就不見了,你知道這裡麵有什麼暗道嗎?”
江大郎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暗道具體位置,不過我知道他們那些住的房間,所謂狡兔三窟,他們自己住的地方,地下必有密道。”
“唔。”
狄青覺得有道理,就說道:“那他們住在哪些房間?”
江大郎說道:“這裡我並沒有來過,但肯定不是住在二樓,可以從一樓的各個房間搜尋。”
“去。”
狄青就下達軍令。
片刻後百多名士兵把鬼樊樓翻了個遍,居然還真的找到了幾條密道。
隨後二人各自領了人手前去追擊,一路深入。
江大郎這邊倒是沒走多遠,也就在密道中走了約二三十丈,前方就隱約出現了火光。
“熄滅火把。”
江大郎還隱隱約約聽見人聲,便低聲讓後麵兄弟把火把滅掉。
很快密道內就一片漆黑。
道路很狹窄,隻容許兩個人並肩通過,有的地方甚至還要彎腰。
江大郎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前麵,又走了七八丈,前麵有個拐角,他探出頭往裡麵掃視了一眼。
就看到這裡竟然是個密室,密室裡藏了許多物資,有金銀珠寶,還有一袋袋的糧食輜重,有十餘人正在搬運東西,往密室另外一條通道送去。
那通道下方還隱約傳來流水的聲音,顯然這條密道同樣連通著汴梁下麵水渠的地道暗河,隻要他們逃走,就很難抓到了。
江大郎注意到,這群人為首的居然是刀疤臉左掌鞭,看來這裡應該是他藏匿物資的地方。
“快點,彆磨蹭。”
“官兵忽然殺了下來,那些娘們孩子可以不管,但咱們的錢和糧食必須要搬走。”
“大兄,咱們東西搬到哪裡去?現在下麵到處都是官兵。”
“為今之計,也隻能去投奔樓主了。”
“樓主還在汴梁嗎?”
“彆多問。”
“要是能去投奔樓主的話就太好了。”
“嗯,快搬。”
刀疤臉隻是應了聲,沒說彆的話。
外麵的江大郎聽了大喜。
沒想到鬼樊樓的樓主居然還藏在汴梁,那隻要抓了他們,必然可以抓到樓主。
這可是大功一件。
當下他稍微思考了一會兒,想到個對策,便忽然衝了出去,一臉驚喜地道:“左掌鞭,沒想到你在這裡。”
“什麼人?”
刀疤臉大驚失色,這個密道是他自己建的,彆人怎麼可能闖進來。
江大郎喊道:“掌鞭,伱忘了,我大兄是黃嵩,剛才官兵攻打進來,失散了,我慌不擇路跑進主樓,在一個房間裡尋到了這個密道。”
“我想起來了,你確實是黃嵩身後的掌杆,官兵在後麵追你嗎?”
刀疤臉趕忙問。
“是的。”
“什麼?”
刀疤臉又驚又怒。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人誤打誤撞衝到了自己的密道裡來,還把官兵引來了。
這下要是官兵追進來,他存了那麼多年的錢財可就全沒了。
當下刀疤臉氣急敗壞,指著江大郎喝罵道:“你個直娘賊!真是害死我也!”
江大郎便說道:“掌鞭勿急,我下來的時候把密道封住,也許他們還未追來。”
“是嗎?我瞧瞧。”
刀疤臉便衝過來就要看看後麵官兵是否已經湧入了密道裡。
幾乎是在他衝過來的瞬間,江大郎猛地一掌拍過去,正好打在了刀疤臉後腦勺下。
刀疤臉戰力其實不俗,但他之前見過江大郎,知道是黃胖子的心腹,沒料到是臥底,還以為對方真是誤打誤撞跑進來。
結果猝不及防下,硬生生挨了一掌,後腦勺是人的薄弱處,要是力道重些,甚至能直接把人打死。
就看到刀疤臉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周圍在搬運的手下都驚呆了,隨即回過神來大罵道:“你這爛羊頭是找死嗎?”
“這赤老早就瞧出不像好人了,弟兄們,砍了他。”
“痤鳥藍攙仔,給老子死來!”
眾人用宋朝常見的罵人語罵罵咧咧,然後紛紛丟下手中的東西,掏出刀子匕首。
結果下一秒,後方通道湧出大量人手,有江大郎的兄弟,也有開封府的衙役,頃刻間室內一片亂戰,眾人被死的死,擒的擒,刀疤臉的財物也全被繳獲。
江大郎吩咐眾人把東西都帶回去,互相監視,不準私藏。自己逮住了刀疤臉這條大魚,在幾名皇城司禁衛的守護下,退出了鬼樊樓。
很快刀疤臉就被迅速移交到了皇城司位於南城的鎮撫司裡。
南鎮撫使是原來曹修的心腹王澤,因表現優異,被提拔為鎮撫使,他手下有刑訊高手,落到王澤手裡,刀疤臉的下場不會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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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三年,十月初,汴梁下起了小雨。
最近這段時間天空都陰沉沉的,偶爾半夜三更也會下一會兒雨,但基本都不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