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一百零三章下輩子注意點從崇德殿回來之後,趙駿就回到了皇城司衙署。
已是下午時分,天色漸暗下來。
八月底的天氣有時冷,有時熱,趙駿已經換上了一身輕薄的長衫。
進入衙署,才剛走到前廳院子裡,提點皇城司王赫迎了上來,向趙駿拱手行禮道:“知司。”
“嗯。”
趙駿點點頭,說道:“抓了多少人了?”
王赫說道:“四百六十七人。”
“才這麼點?”
趙駿皺眉。
皇城司抓人最先開始是從無憂洞那一票人販子和打手開始,總共有一百多。
接著是李德文和汴堤外的那個無憂洞分會,應該也有一百多。
而今天的行動端了大半個開封府,抓了一百多名官員,按道理還有彆的在外散值的,還應該抄了他們的家才是,不可能就這麼點人。
王赫苦笑道:“諸多指揮使前往那些官員家抄家,那些人的家屬太多了,如那馬宜,光妻妾就二十多人,府上奴仆上百,全抓回來恐怕軍刑房都不夠用。”
“額。”
趙駿一想也是。
明初朱元璋一開刀就殺好幾萬人,那都是滅人家九族,所以牽連廣。
但趙駿跟朱元璋畢竟不同,還沒那麼喪心病狂到株連九族這個地步,何況裡麵其實還有不少無辜受害者,被強迫為妻妾。
有些甚至乾脆就是搶強良家婦女,或者是從無憂洞、鬼樊樓那些地方買過來的,美其名曰幫她們逃脫魔掌。
人家已經夠可憐,還要殺他們就更離譜。
因此趙駿的行事作風肯定是以誅殺首惡,再以他們犯的罪行大小進行審判,處理其餘幫凶、打手。
這個過程必然會持續很久。
現在皇城司內部人手也不足,之前處理了大批皇城司蛀蟲,開除的開除,關押在軍刑房的關押在軍刑房,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皇城司在街上維持治安抓的犯人,以及掃清的一些黑惡勢力、幫派份子,如今整個軍刑房內怕是已經不下一千多人。
雖然清理了不少內部人員,讓皇城司可以少付很多工資,這一千多人給他們吃點牢飯花不了多少,但也不能一直借人家殿前司的牢房。
所以目前擺在趙駿麵前的有好幾個問題。
一是還得繼續招募人手,擴大皇城司的規模,防止人手不足。
二是繼續深挖對付的犯罪證據,找到背後的保護傘。
三是必須找到皇城司的經費來源,不能想著讓趙禎掏錢。
四是擴建皇城司建築物。
繼續呆在這皇宮外的甕城,借人家殿前司的牢房,顯然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抄家進行得怎麼樣了?”
趙駿問。
“還在抄呢。”
提起這個,王赫就來了精神,說道:“目前僅從那劉遠誌家,就抄出了至少二十萬貫的錢財,其餘珠寶首飾不計其數。”
“嗯。”
趙駿點點頭。
這麼多錢並不出他的意料。
無憂洞和鬼樊樓每年用來打點開封府上下的錢就超過三四十萬貫。
雖然這麼多人分,但劉遠誌這種人肯定會拿得更多。
而且大宋的官員俸祿本來就高,劉遠誌是從六品推官,一年收入一兩千貫還是有。
再加上在開封府經營這麼多年,強取豪奪,又開設賭場、妓院、鋪麵之類,家財萬貫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話,光這次端了開封府那麼多官員,如果再把下麵的黑心衙役們處理掉,林林總總一千多人,怕是搞個一兩百萬貫出來沒有任何問題。
這還沒算上可能以後要打的大老虎。
如果把韓家和馬家這兩個宰相級彆的家族端了,再加上朝中牽連的其餘官員,怕是兩三百萬貫都有可能。
“帶我進去看看。”
趙駿說道。
“是。”
王赫應了一聲,便帶著他一路往殿前司方向而去。
穿過層層守衛森嚴的衙署,一路到了皇城司後衙,這裡一牆之隔就是殿前司的校場,軍刑房就坐落在校場東北麵,與皇城司的後衙沒多遠。
以前皇城司和殿前司屬於獨立的兩個部門,雖然皇城司禁軍名義上屬於殿前司,但實際上並不歸殿前司管。
所以原來兩個部門之間用牆壁隔開。
但現在靠著曹修和曹任的關係,為了方便接受罪犯,曹修跟曹任商量了一下,把那堵牆打通,修了一個門出來,就不用再繞左銀台門遠路來殿前司了。
此刻殿前司校場上一幫子禁衛軍正在蹴鞠。
汴梁禁軍八十萬,大部分都駐紮在汴梁城外的禁軍駐地,另外還有部分禁軍駐紮在邊境。
這部分駐紮在邊境的禁軍被稱為“就糧禁軍”,原本是以屯駐、駐泊和就糧三種名目輪流出屯外地。
宋真宗時,陝西、河北等地方設置常駐禁兵,不再回駐京師,成為地方軍。
因此實際上汴梁的禁軍沒有八十萬那麼多,皇城裡以及外圍的甕城大概駐紮了幾萬禁軍。
這些士兵也沒有大將管理,全都是曹任這樣的下級軍官管製,以此做到不會有一名大將執掌超過幾萬人軍隊的情況。
曹任正與另外一名殿前司同僚賭博耍錢,小賭骰子,大賭是他們兩隊的士兵蹴鞠。
正吆喝間忽然曹任那一隊的士兵一個漂亮的倒掛金鉤,踢進了球門風流眼,頓時爆發出驚天歡呼。
“給錢給錢,跑不了啊。”
“衙內好生厲害,你們蹴鞠隊名不虛傳,服了服了。”
“那必須的,我們隊可是踢遍汴梁無敵手。”
“看來下次再也不能和衙內踢了。”
輸的那一方麻溜給錢。
曹家雖然沒落,但畢竟也是將門中第一勳貴,又有曹皇後撐腰,普通勳貴子弟還真不如他們。
很快曹任收了錢,正開心間,眼角瞥見趙駿從皇城司衙署過來,便急急忙忙起身道:“你們先玩著,我有點事。”
說著就一溜小跑跑了過去。
趙駿也注意到了曹任跑來,就站在原地等著他。
“知司。”
曹任過來後,恭敬拱手行了一禮。
他大哥曹修都對趙駿恭恭敬敬,而且也曾經向他透露過趙駿的底,知道官家都對趙駿尊敬有加,自然不敢放肆。
趙駿就問道:“怎麼了?”
曹任苦笑道:“還不是軍刑房的事。”
“軍刑房出了什麼事?是牢房不夠了嗎?”
趙駿看向東北麵牢房方向,殿前司的軍刑房其實沒那麼大,但因為是給軍隊用的,所以關個幾百人還是綽綽有餘。
曹任搖搖頭道:“不是牢房少了的問題,韓家和馬家聯名派人去找過我父親了,他們希望我大兄能夠放人,或者讓我們殿前司不把牢房借給你們。”
“哦?”
趙駿皺起眉頭問道:“伱父親怎麼說?”
曹任為難道:“我父親那邊也覺得棘手,我們這些人在外人看來身份尊貴,實際上在人家眼裡什麼都不是。父親希望能找知司談談,看能不能有個章程。”
“嗬嗬。”
趙駿笑了笑道:“沒事,不出意外的話,韓家和馬家也跑不了,你不用管他們。我知道朝廷那些官員會彈劾你們,但你們不用怕,出了事我扛著,要是官家找你們說,你們告訴我,我會去打他。”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