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禎踏入後苑的時候是下午申時吃晚飯的時候。
趙駿一日三餐都由晏殊供應,上廁所之類也由晏殊扶著他蹲馬桶。
每頓飯一般晏殊會在這裡坐一兩個小時,一天差不多有六七個小時陪在這裡,聽趙駿扯淡,然後把記錄的東西上報給趙禎。
其實有的時候趙駿也狐疑,堂堂一個村長,每天應該也有不少事情要做吧。
為什麼老村長每天有那麼多閒工夫陪他聊天?
三餐村長送,躺床上幫著服侍,連上馬桶都有村長他老人家攙扶著,搞得他每次上廁所都很不好意思。
當然了。
他也不是嫌棄人家是個老頭。
雖說這裡上廁所擦屁股的紙有點硬,老村長膝下也沒有個二十上下,漂亮年華的小孫女伴他逗逗樂,但總歸是有人能跟他聊聊天解解悶。
有村長和支書這兩個老頭跟他說說話也挺好,至少能讓他眼瞎後稍微給點心理安慰。
可難道村委不乾事的嗎?
村長村支書,每天就這麼樂意花那麼多的時間陪他?
大涼山的高學曆支教老師是金貴,也不至於一天大多數時候都在旁邊寸步不離地守著吧?
趙駿心裡摸不著底。
更重要的是他來已經尼尼村快十天了,就算天天睡大覺不知道具體日子過去多久,但靠晏殊給他送的一日三餐和醫生針灸的頻率,粗略估算七八天總該是有。
以咱們大中華那基建狂魔的效率,暴雨停了之後,一天之內沒通路都算輸,怎麼可能那麼久路還沒修好?
電也說一直沒修好。
什麼意思。
國家電網幾時拉垮成這樣了?
沒道理的。
還有之前希望村長能把孩子們帶過來,就算先認識一下也行啊。
結果村長一直找借口推辭,到現在連孩子們的影子都沒有見過,門外甚至連小孩子的聲音都沒聽到過。
種種疑慮,最開始趙駿因為傷痛和瞎眼,而沒有細思。
但現在身上的外傷好得差不多,加上每天胡思亂想的時間充裕,容不得他不多想。
整個尼尼村,處處都透露著詭異。
目前認識的活人就隻有老村長、村支書以及那個從來不說話的老大夫三個。
偶爾還能從門外聽到腳步聲以及極輕微的談話聲,大聲問的時候沒有回應,想開門出去,門也時常被反鎖。
這個地方到處都是迷霧,一係列的事情下來,讓原本心情稍微平靜下來的趙駿感覺到一絲不安。
難道自己被綁架了?
但他卻很快把這個念頭從腦袋裡拋棄。
首先是他自認為自己一個普通山村支教老師,身無餘財,也沒什麼好能被綁架的。
其次是他不願意也不敢這麼想。
最後是就算真的被綁架了,現在羊入虎口,如果拆穿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他必須保持鎮定。
一切最好還是按照預期的方向發展,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趙駿心裡想著。
在晚飯結束後,趙駿又一次提出了希望能跟孩子們見一麵,算是一次試探。
要是村長找理由拒絕,就容不得他想多,要是沒拒絕,那他就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