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不僅武木生覺得拿捏住了佟盼弟的脈門,就連佟福生和王氏夫妻倆也鬆了一口氣。
他們來的時候就說嘛,佟盼弟最在乎的是倆孩子,隻要能拿捏住倆孩子,佟盼弟就不可能不退讓。
武木生腆著臉道:“你說啥條件?”
佟華瓊也好奇佟盼弟提出的條件。
佟盼弟說道:“我嫁到武家任勞任怨好幾年,上敬公婆下伺候小姑。
你們家是如何對我的?公婆苛待我,小姑不敬我,丈夫不僅不向著我還跟著公婆一起欺負我打我,我心裡憋著氣,你讓我回去總得讓我出兩口氣。
我既不能對公婆出,又不能對小姑出,我隻能對你出。
你若是真的誠心讓我回去,那麼你就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否則你走吧。”
佟盼弟恨極了。
她重生前的那一刻,她哀求武木生不要讓朵兒去給人家當妾,被武木生一腳踹在胸口窩上。
“佟盼弟你”
武木生指著佟盼弟一臉不可思議。
佟福生和王氏以及一旁的招娣佟誌傑一臉震驚。
佟盼弟這要求太過分了。
佟華瓊在一旁煽風點火道:“我說有多誠心呢,連磕頭都做不到,可見心一點都不誠。
你若是真的磕頭,我這個鄉君就做主讓盼弟跟你回去。”
武木生咬了咬牙。
這些日子妹妹說了一門親,是燕關鎮豐樂樓錢老板兒媳婦姑姑家的表弟,生的一表人才,還是族裡最有出息的讀書人。
人家嫌棄武家族裡沒有讀書人,對這門親事不太熱絡。
武仁打聽到錢老板現在搬到清河灣佟華瓊隔壁,就想扯著佟華瓊鄉君的名頭來說這門親。
因此武木生臨來的時候,武仁告訴他無論如何都要把佟盼弟哄回去,隻有佟盼弟回去了,他們家才能有鄉君這一層關係,他妹妹才能攀上好姻緣。
武木生撲通一聲跪倒在佟華瓊家的院子裡,衝著佟盼弟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佟福生兩口子震驚過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武家這是看重盼弟啊,盼弟有什麼理由不回去。
佟華瓊嘴角噙著笑,武木生如此乾脆,早知道讓他磕五個了。
武木生抬起頭,額頭上帶著雪,對佟盼弟說道:“盼弟,跟我回去。”
武木生心裡充滿了恨意,他有他的打算,盼弟今天跟她回去,明天就開祠堂貶她為妾。
折磨她的日子在後頭呢。
佟盼弟唇角漾起一抹笑,在刺眼的陽光下分外耀眼。
磕三個頭算什麼,武木生上輩子欠她的能還得清嗎?
她說道:“我會回去的,明天我就回去和你和離。”
武木生睜大了眼睛,怒道:“盼弟,你這個婊子養的,你耍我?”
佟福生也跟著一通罵。
佟盼弟看著武木生說道:“我說回武家了啊,但我沒有說回去和你過日子,我回武家是和離。”
武木生咬緊牙,站起來就衝佟盼弟揮舞拳頭。
佟華瓊在一旁早有預警,順手操起手裡的棍子就朝武木生砸去,武木生的手還沒有碰到佟盼弟就跌在地上吃個狗啃泥。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蘇承閔將武木生一把按住將臉朝地上摩擦。
武木生的臉再抬起來就像開了醬油鋪子。
佟華瓊忍不住笑出了聲。
站在窗前瞧熱鬨的洪氏和陳素芬也笑了。
佟福生指著佟盼弟怒罵:“家門不幸,家門不幸,我怎麼養出你這樣的好女兒。”
佟盼弟一口吐沫吐到佟福生腳跟前說道:“從此以後我不再是佟家女兒。”
王氏忍不住了,跳著腳罵人,她罵的是佟華瓊。
她覺得自家閨女和離都是佟華瓊慫恿的。
佟華瓊懶得和她對罵,對蘇承閔說道:“來福,潑水。”
蘇承閔拎了兩大桶水出來,就要朝王氏等人潑去。
佟福生和王氏嚇的沒命似的朝外逃。
冬天的冷水潑到身上,那不得折半條命。
吵鬨過後,佟華瓊家的院子重新恢複寧靜。
佟盼弟回到屋裡看到朵兒和花兒,心裡更是充滿了對武家的恨。
“武木生還求我回去,他連朵兒和花兒都不問一問,他就沒有心。”
佟盼弟回到屋裡,從洪氏懷裡抱起女兒露出一臉痛恨。
雖然早已經看透了武木生,心裡依舊很失望。
朵兒一臉害怕的說道:“娘,你真的要回去嗎?朵兒不想回去。”
佟華瓊說道:“你娘不回去,朵兒也不會回去,朵兒喜歡這裡嗎?”
朵兒用力點點頭說道:“朵兒喜歡這裡,喜歡姑姥姥,喜歡表姑姑,喜歡洪奶奶,喜歡表舅媽,喜歡漫兒姐姐朵兒不喜歡爹。”
第二天,天晴,雖然有陽光,依舊很冷。
佟華瓊和佟盼弟等人一早出發去了黑龍潭鎮。
為了防止武家人作梗,佟華瓊報了官,這次官府來坐鎮的依舊是焦衙役。
武家開了祠堂。
佟華瓊穀驚蟄和蘇夫子陪著佟盼弟坐在一邊,對麵坐著武仁一家和武家族長以及宗族裡的幾個老者。
武木生目眥欲裂,昨日佟華瓊家裡摔的回家過了一夜愈發腫脹了。
喬氏恨不得將佟華瓊和佟盼弟的臉給抓花。
“怎麼沒有帶孩子來,木生媳婦你要離開武家,孩子姓武總歸要留下。”
武家族長先是站起來對佟華瓊和蘇夫子福了福,掃了一眼佟盼弟,一開口就是責備。
佟盼弟決定不給武家任何人客氣。
武家族長這時候倒是出來念叨倆女兒了,上一輩子朵兒要被武木生和嗣子送給人家當小妾,她去求族長,族長說不過一個賠錢貨就該給家族兄弟當墊腳石的。
佟盼弟說道:“留在武家當族裡兄弟的墊腳石嗎?我和離的條件就是女兒我必須帶走。”
族長差點被這句話給創死,說道:“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和木生沒必要走到和離這一步。
你在武家有吃有喝,且生了倆女兒,族裡看不到你有啥和離的理由。”
佟盼弟說道:“不是沒有和離的理由,是族長裝看不到罷了。
族長我問你,我生下朵兒一天月子沒做就被公婆攆著伺候全家,朵兒發燒哭到憋氣我求著木生他都不願意給朵兒抓藥,我給小姑子盛飯燙了點她一巴掌扇過來全家都說打的好,木生三天兩頭出入青樓公婆不僅不管還給掏銀子我就在這樣的武家過了五年,你說說看,那一條不是我和離的理由。”
“更彆說這次我生花兒,武仁兩口子和武木生讓馬穩婆趁機要我的命,如果不是姑姑來護著我,我和小女兒的命早都沒了。
這不是我和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