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穩婆伸出手朝佟盼弟身下探了探,朝外頭大聲說道:“木生他娘,你兒媳婦這一胎胎位不正,生下來還早呢。”
佟盼弟一額頭的汗。
感覺意識都飄蕩在了半空。
馬穩婆這是給她造成心理上的恐慌,也是向外頭說明她這一胎不容易,她在生產時產生任何意外都有可能。
姑姑快來吧。
佟盼弟痛呼出聲,暗自祈禱。
“嚎吧,嚎吧。”馬穩婆對佟盼弟說道。
佟盼弟嚎的越淒慘,外頭的人越知道她這一胎生的艱難。
疼痛加劇,佟盼弟終於哀嚎出了聲。
武仁喬氏夫妻倆和兒子武木生以及女兒坐在屋裡聽著佟盼弟屋裡一聲高一聲低的叫聲,一家四口坦然自若的烤著火喝著茶。
喬氏說道:“哪怕這一胎是個兒子,佟盼弟也不能留在武家,沒得玷汙了武家。”
喬氏和武仁對視一眼,就怕穩婆技術不過關,萬一佟盼弟死不了那就必須休了她。
武木生說道:“要不貶她為妾。”
武木生有點不舍,畢竟論長相,佟盼弟是整個黑龍潭一帶最出挑的,哪怕他現在相看的幾個黃花大閨女都不如生過孩子的佟盼弟俊美。
他那些青樓的相好除了新鮮感強,論樣貌也是不如佟盼弟。
佟盼弟當了武家的妾,她還能作妖不成。
喬氏瞅了兒子一眼恨鐵不成鋼道:“這個狐狸精有啥好的,把你迷成這個樣子。她當我武家的丫鬟都不配,更不配當妾。”
武仁將茶碗放在桌子上發出聲響,不鹹不淡的說道:“漂亮女人嘛,反正咱家銀子多,你想娶啥樣的沒有。”
武木生不說話了。
佟盼弟的聲音越來越弱,她躺在產床上大口呼吸,竭力保持清醒。
黃昏,天空飄起飛雪。
佟華瓊趕在大雪到來之前衝到了黑龍潭武家。
“哎哎哎,咋回事,你們是誰啊馬車就朝我們家闖。”
“知不知道這是誰家啊,這是裡正家。”
“趕緊滾開。”
武仁當了裡正後添了個小廝在身邊伺候著,小廝看到陌生馬車進來,攔著不讓進。
蘇承閔踹了小廝一腳,馬車安穩的停在了武家院子裡。
佟華瓊一早就讓漫兒進空間取了醫用棉醫用紙巾酒精止血藥粉等生產能用上的東西,馬車一停下,佟華瓊扛著生產包就下了馬車。
洪氏和蔡穩婆緊跟著跳了下來。
“這是咱們歲豐鄉君,誰敢攔?想和皇帝作對不成。”蘇承閔對圍過來的武家人說道。
裡正夫妻倆和武木生聽到歲豐鄉君,趕緊迎了出來。
武仁走向前說道:“見過歲豐鄉君。”
佟華瓊罵道:“見過你大爺。”
一邊腳不停地的朝產房鑽去。
蔡穩婆緊跟著。
“灶房在哪裡?”洪氏問道。
喬氏被佟華瓊要抄家的氣勢壓倒,指了指灶房的方向。
洪氏旁若無人鑽進灶房熬起參湯來。
佟華瓊和蔡穩婆鑽進產房倆人就知道來對了。
這產房跟冰窟窿一樣,誰家大冬天生產不做好保暖措施。
更何況武家又不是燒不起炭的人家。
“姑姑”佟盼弟聽到了佟華瓊的聲音,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
佟華瓊上前握住了佟盼弟的手說道:“我來了,你好好生孩子,啥都彆想。”
蔡穩婆上前查看佟盼弟的情況。
馬穩婆滿心不舒服,倆穩婆屬於王不見王,蔡穩婆明顯要取代她的架勢。
“這是武家,你們咋進來了。”馬穩婆問道。
“不進來等著你個老虔婆害產婦?”蔡穩婆劈頭就罵。
蔡穩婆十分看不上馬穩婆,都是做穩婆的,蔡穩婆不會傷產婦不會傷女嬰。
但偏偏她的生意不如馬穩婆,實屬古代版劣幣逐良幣。
馬穩婆臉色一僵說道:“你這老虔婆為了生意空口白牙的汙蔑,我是裡正請來的。”
蔡穩婆罵道:“誰不知道你乾的那些傷陰鷙的臟事。裡正咋了?我是咱們歲豐鄉君請來的,你給我滾出去。”
蔡穩婆直起身子將馬穩婆朝外推。
將馬穩婆推走後蔡穩婆仔細洗了手,用佟華瓊帶來的酒精消了毒,然後按照佟華瓊要求戴上手套,朝下一探說:“頭快出來了。”
“盼弟,你就放心好了,我給你新換了蔡穩婆,她會讓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佟華瓊對佟盼弟說完,將產房交給了蔡穩婆,隨即走出產房。
“來福,將她捆起來。”佟華瓊指著馬穩婆說道。
蘇承閔上前踹倒了馬穩婆,將她捆了起來。
馬穩婆嚎的比佟盼弟的聲音還響還淒慘。
武仁變了臉色,問道:“鄉君這是乾什麼?我家兒媳婦現在生產,你咋把穩婆給趕了出來?萬一兒媳婦有個好歹誰擔責?”
佟華瓊在風雪中冷笑道:“不趕她出來由著她害我侄女兒不成。”
武仁和喬氏氣的要命,佟華瓊這是給佟盼弟撐腰來了。
他們也沒想到,一個連自家兄嫂都不認的鄉君竟然願意來給便宜侄女撐腰?
夫妻倆擔心讓馬穩婆害佟盼弟的事情敗露。
武仁賠笑道:“鄉君說笑了,誰會害我家兒媳婦,馬穩婆是咱們黑龍潭最好的穩婆。我們特意請來接生,反倒是你跑來將穩婆攆出來。”
佟華瓊冷笑,她在來的路上早都從蔡穩婆那裡聽說了馬穩婆的無德,這樣謀害產婦和女嬰命的穩婆必須鏟除。
佟盼弟上一世被溺死的小女兒保不齊就有這馬穩婆的參與。
佟華瓊說道:“這穩婆要害盼弟被我聽到了,不僅要害盼弟還說如果盼弟生的是閨女就弄死。你這樣維護她保不準是你授意的。”
武仁和喬氏心驚肉跳。
這話他們確實給馬穩婆商量過。
不僅要把佟盼弟弄死,如果生的是女兒就直接捂死。
佟大腳的無情他們已經領教過了,若是佟大腳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饒不了他們。
捆完馬穩婆,佟華瓊則帶著蘇承閔跑到上房將碳爐子和一盆炭轉移到佟盼弟的產房。
武木生大叫:“外男怎麼能進產房。”
蘇承閔罵道:“你倒是她男人,你媳婦生孩子你不說守著不說給你媳婦弄一盆炭,你算什麼男人?咋地,就哆嗦那一下就以為自己是功臣了?”
蘇承閔到底從小就在武場上混過在戰場上打過,儘管穿著粗布衣,罵起人來依舊有一股子壓迫感。
武木生嚇的不敢吭聲。
“黑心爛種子,真對產婦好,怎麼產婦的屋裡跟冰窟窿一樣。”
蘇承閔罵罵咧咧重新鑽進上房武仁和喬氏的臥房裡,劈裡啪啦一番,從櫃子裡掏出兩床新被子幾匹新段子一股腦扛進了產房。
佟華瓊心想帶著蘇承閔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