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美的女神,自然要是這奧林匹斯山上最為受人喜愛的女神。
阿芙洛狄忒並不豔羨於其他女神尊貴的權柄與地位,也不仰慕更加強大的力量。
她所一直努力和做的事情便隻有一件而已。
無論被怎樣非議,亦或者有著怎樣的名聲,但奧林匹斯山無法忽視的一點便是。
無論阿芙洛狄忒有多麼的多情,甚至給赫菲斯托斯戴上了不知道多少頂帽子。
但終究並沒有幾位女神對阿芙洛狄忒有惡感,就連赫拉,都沒有計較阿芙洛狄忒不忠婚姻的事情。
可以說,在人際這方麵,阿芙洛狄忒是比厄洛斯經營的還要好。
打開她的外交關係,隻能看見成片的綠臉,基本什麼女神都能說上話,都算朋友。
就算是找了厄洛斯來報複阿芙洛狄忒的赫菲斯托斯,隻要阿芙洛狄忒略施小計,也會屁顛屁顛的來幫忙。
這就是奧林匹斯交際花的含金量,阿芙洛狄忒從誕生之日起,便不斷的在努力經營著自己的人際。
為此,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在赫菲斯托斯麵前裝作通情達理的妻子,在阿瑞斯麵前化作慕強的少女,在阿波羅麵前是通曉藝術的才女。
在波塞冬的麵前是善於傾聽的理解者,在赫爾墨斯麵前是自如瀟灑的勁裝女子。
愛是沒有具體形象的,它隻會隨著需要者的想法,從而千變萬化。
而厄洛斯的出現,就破壞了阿芙洛狄忒的這一目標。
就像站在頂端的隻能有一人一樣,能夠讓所有人都愛的人,也隻會有一人。
像厄洛斯這樣跟她一樣的愛神,就自然也是毫無疑問的競爭者。
麵對厄洛斯的責問,阿芙洛狄忒毫不心虛,因為兩人明明是同樣的。
厄洛斯也是會偽裝成各種模樣,然後說著虛假的言語,讓那些女神產生愛的假象。
但愛神怎麼可能會愛人?愛神隻會享受被愛,而沒有愛。
麵對這種誤解,厄洛斯決計不能容忍。
他猛地坐起身來,掙脫了阿芙洛狄忒的懷抱,十分認真的看著她。
“我雖然的確也會說這種話,但我不會說這種謊話。”
喜歡你這種話自然是厄洛斯常說的,說這句話時,厄洛斯也並非是違心的假話。
因為他從來不會說“隻喜歡你”這種話。
雖然是渣男,但厄洛斯不乾欺騙感情的事。
而且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厄洛斯沒乾過這種事,她阿芙洛狄忒怎麼能說他乾過呢?
真當渣男的名譽不是名譽?
這一次,厄洛斯可是真的要好好捍衛一下自己的名聲了。
“我說任何話,皆是發自真心,就像我現在說喜歡你一樣,這句話絕對不是虛假的。”
厄洛斯神情認真,語氣十分的真切,沒有半點虛假的意思。
“身為愛神,你我最是清楚,難道你能看出我有半點撒謊的跡象嗎?”
“看不出。”
阿芙洛狄忒輕搖了搖頭,但她的麵色依舊不改。
“但你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難道你要說,你每時每刻,都在愛著身邊的所有人嗎?”
厄洛斯頓時有些啞住,但下一刻又迅速升騰起了自信。
“對啊,怎麼了嗎?不可以嗎?”
“我為人樂觀開朗,對世界和他人充滿了善意與熱愛,作為小愛神,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再說了,那隻是阿芙洛狄忒隻看到了厄洛斯在奧林匹斯山的時候。
奧林匹斯山上全是漂亮的女神和寧芙,誰看了不得開心喜愛?
這種情況,難道還值得奇怪嗎?
“我雖然是濫情了一點,是見一個就愛一個了一點,但那又怎麼樣?!”
厄洛斯大手一揮,十分理直氣壯的說道。
“即使如此,我也無愧於心,未曾做過任何欺騙感情的事情。”
花言巧語,那是為了逗女神們開心;說話帶有暗示的歧義,那叫語言的藝術,你就說厄洛斯騙沒騙人吧!
就算暫時一時的欺騙,事後厄洛斯也會解釋清楚,澄清事實。
雖然從結果上來說他跟阿芙洛狄忒差不多,但是意義不一樣。
厄洛斯可是真心換真心,怎麼能跟阿芙洛狄忒這種用虛情假意來騙的相提並論呢?
渣男的自辯對於純愛人士而言可能有些無力,但對於阿芙洛狄忒來說,已經相當的令她訝異了。
見一個愛一個,那是真實存在的嗎?
她明白人為什麼會愛他人,因為對方身上的某一點,或許是氣質,或許是愛好,會讓人產生喜愛之情。
但她不明白,厄洛斯怎麼做到見一個愛一個的?厄洛斯明明跟她一樣,是愛神。
如果說厄洛斯愛什麼,那他也應該隻會愛會愛著他的人才對。
阿芙洛狄忒有些疑惑不解的審視著厄洛斯,但她很快就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原因。
“也是,畢竟你不是真正的神來著,所以你還是保留了人類的一些特質。”
麵對這句話,厄洛斯並沒有否認。
愛的泛濫,某種意義上也是無度欲望的體現,的確是人類的特質。
而厄洛斯的見一個愛一個,又何嘗不是他自身強烈衝動和欲望的體現呢?
“就當做是如此吧,所以親愛的阿弗洛狄忒,我擁有比你旺盛的多的欲望和貪婪。”
“獲得了你的身體,便會想要更進一步,連你的心也拿下,無法止步於原本的情況。”
“所以,你究竟喜歡什麼呢?”
厄洛斯又重新將話題扯回了原點,依舊以著十分簡單直接的方式問道。
“我想知道,通往你內心的道路,究竟是哪一條?”
“沒有心的交互,可不能稱之為真正的愛。”
即使愛與欲是共生之物,但厄洛斯可不是隻知道愛做和發泄無度的欲望。
他自然也是心懷著熱愛與旺盛的情感,不僅想要與好看的女神有單純的肉體關係,還要有精神交融。
厄洛斯相當認真的詢問,卻讓阿芙洛狄忒為之愣神,在呆滯了良久之後驟然冷笑出聲。
“交互?愛隻不過是單方麵就可以成立的事物罷了,根本不需要什麼交互。”
“你愛與不愛,其本質是否成立與我無關,知道我喜歡什麼又能怎麼樣?”
“無論我喜歡什麼,也根本毫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