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曦聽著顧寒辰這話道:“你來A城做什麼?”
袁曦可不覺得顧寒辰會因為擔憂她來A城。
顧寒辰道:“米亦約我見麵,說是必須讓我去見她。神神秘秘的,還說我到A城以後,她會再聯係我的,老子現在路過服務區都不敢停下上廁所,我就半個小時就能到A城了。”
袁曦緊皺眉頭,她收到了一個陌生的信息。
發過來的圖片是在一處高樓上,“隻準你和顧寒辰兩個人來。”
袁曦收到了這個消息,很快就明白了發來信息的人應該是米亦。
袁曦對著梁歲歲道:“我要去見米亦,你在醫院裡麵等霍時延來吧。”
梁歲歲道:“袁曦,你瘋了嗎?你傻不傻的?這個時候再單獨去見米亦?你就不怕米亦聯合薄馳對你動手?”
袁曦道:“米亦是讓我和顧寒辰一起去,所以,我想她大概率是不會對我們動手的,而且她真的要聯合薄馳對我動手的話,薄馳就不用大費周章地把你給弄昏迷了,何況現在薄馳都已經被抓了。”
梁歲歲道:“我和你一起去。”
袁曦對著梁歲歲點頭,她給顧寒辰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就出了醫院打了一輛車前去了米亦發過來的圖片位置。
袁曦很快又接到了一張照片,是在A城的海邊。
A城是沿海城市,但因為特殊的海域這邊的海灘幾乎都是灘塗,根本就沒有沙灘。
連海很多時候也都是黃泥水,以至於這裡除了一些帶著孩子來抓小螃蟹的,很少有人會去海邊。
袁曦到了和顧寒辰說好的彙合點,坐上了顧寒辰的車。
梁歲歲看著顧寒辰開著的車是一輛二三十萬左右的電車,她輕笑道:“米辰倒閉了?顧總怎麼開這麼便宜的車?顧總這一路從江城開電車過來電竟然還夠?”
顧寒辰道:“你彆烏鴉嘴亂咒小米辰,這車續航七百多公裡呢,江城過來也就兩百公裡左右,隻要不是虛標的,我回去都不用充電。”
袁曦輕笑了一聲,“你回去還是充充電吧,停高速上多危險。”
顧寒辰開車帶著袁曦去了米亦照片傳過來的觀海公園內。
袁曦看了一眼,便在一片灘塗地邊上紅白相間的燈塔上,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裙子長發的女人,袁曦很快就從身形認出了那就是米亦。
顧寒辰走到了米亦跟前道:“你找我們來什麼事情?把我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破灘塗地裡來。”
米亦看向顧寒辰和跟前的袁曦身後的梁歲歲道:“我不是說隻準你們兩個人過來?”
梁歲歲聳肩道:“你就把我當做路人甲就夠了。”
袁曦看向梁歲歲,“歲歲,你先下去。”
梁歲歲聳聳肩:“我去下邊等你。”
袁曦看向跟前的米亦道:“米亦姐……”
米亦厲聲道:“你彆假惺惺叫我姐了,我知道你恨我恨得要命,袁曦你這樣真的太假了。
你還要假裝到什麼時候,你現在心裡頭應該還很高興吧!
我傻到極致,以為和薄馳是朋友,結果被薄馳利用洗錢,現在被薄馳給設計承擔所有洗錢罪名,你心裡應該很得意吧?看吧,米亦多傻!”
袁曦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恨過你,甚至我比誰都希望你和顧寒辰兩個人好好的。
你和顧寒辰誰出事,第一個傷害到的就是米辰,哪怕你已經離開了米辰,但是你永遠都是米辰的創始人,你要是被指控洗錢,米辰絕對會收到牽連。”
米亦望著跟前的大海道:“我從小就在一個十平米的房間裡長大,你們能懂我家五百米以外就是世界上最繁華的金融中心,全世界最紙醉金迷的地方,而我到初二的時候才有一個屬於我的小小閣樓,冬天去公廁不方便,還需要倒痰盂,所以我從小就勵誌於我要好好念書,我要成功。
或許是我的執念太深,導致了我高考失利,隻能去江大。”
顧寒辰道:“你要不要這麼凡爾賽啊?江大還高考失利?”
袁曦看向了顧寒辰,“你少說幾句吧!”
米亦道:“在我大四的時候我就申請到了藤校的研究生,而我的家長卻不願意賣房供我去國外讀研,米辰的成功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過,但是我成功了……
就在我覺得我成功了的時候,我可以躋身於我從小看到大的紙醉金迷的人群之中去……我卻又覺得紙醉金迷不如情懷要緊,我終於有錢了,可是我更恨有錢人了。
後來米辰陷入了危機,資本介入,我根本就不想資本入場米辰,我不想米辰遊戲和其他遊戲一樣隨波逐流隻為掙錢……我不覺得我的離開有錯……
可是我離開後,米辰更加成功了,我真的沒有想到米辰上市後的市值會有這麼高……”
米亦目光仇視著跟前的顧寒辰和袁曦,“米辰上市就昭告著我又一次的失敗,在看到傅宜先醒來後還選擇任甜,我更是無法接受輸給任甜……這讓我覺得失敗得徹徹底底!”
“所以薄馳告訴我他能讓我的滅星辰收入遠超米辰的時候,我明知那些錢不正經,但是我還是答應幫忙了,我承認自己有僥幸心裡,我現在說這麼多都沒用了,我的人生徹徹底底地失敗,我從小到大以為的義氣努力都是一個笑話!”
袁曦道:“米亦,你從來就沒有失敗過,江大是多少人一生不可求的夢想?不論現在米辰的歸屬權是誰,你永遠都是米辰的創始人,你還在三十歲不到的年紀裡擁有68億現金,你怎麼可能是失敗者?”
米亦看著袁曦道:“我就是輸給了你啊!哪怕你靠的是男人,我就是輸給了你!你還幫任甜與傅宜先結婚!”
袁曦道:“任甜和傅宜先結婚我根本就沒有參與,米亦姐,你也說了我是靠男人而你是靠自己,你乾嘛還覺得是輸給我了呢?你一直以來都是你自己的人生贏家。”
米亦道:“但是我現在輸了……我了解過洗錢的罪名,我所參與的金額太大……”
米亦看向顧寒辰和袁曦,“米辰是我人生之中唯一的高光,你們好好善待米辰,然後那些跟著我刪庫跑路的程序員也是因為我給了他們很大的誘惑,我對不起他們,你們撤銷對他們的起訴吧,一切後果都該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說完後,米亦就朝著欄杆外翻了下去……
她們所在的燈塔離地高約二十米……底下是堅硬的水泥露台……一旦摔下去和跳樓沒有什麼兩樣。
顧寒辰在米亦翻出了欄杆的那一刻握住了米亦的手腕,緊緊地握緊了米亦的手臂道:“你瘋了嗎?”
袁曦也連連上前握住了米亦的手臂,對著米亦道:“米亦姐,你的人生還長著呢,多少企業家都是在五十歲六十歲才開始創業成功的,洗錢罪名就算是被判無期……我們的律師也會幫你減刑,爭取讓你能減刑到十年左右,你出來的時候是四十歲,你的人生還有起碼四十年,何必這個時候放棄呢!”
袁曦道:“米亦姐,人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薄馳他的錢是國內不知道多少家庭的家破人亡,剛才你看到的那個梁歲歲,她爸爸前不久就是因為被人算計在薄馳的賭場賭輸了他三十多年來打拚下來的家業而去世……你幫忙洗錢肯定需要付出代價,但不是生命的代價。”
顧寒辰用儘全力把米亦給救了上來道:“你真的是,我雖然常說要你死,可我們到底是有一個孩子在的,你怎麼能真去死呢?”
米亦皺眉道:“孩子?”
“小米辰啊!”顧寒辰道,“我一直把你當做小米辰的媽媽之一,我恨你也是因為你離開米辰之後怎麼能對著米辰動手呢,你恨我也好恨袁曦也好,你對我和袁曦動手啊,你偏偏對著米辰出手,但是你永永遠遠都是米辰的媽媽。”
袁曦也朝著米亦道:“米亦姐,你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你現在死了,沒有人指控薄馳,隻會讓薄馳逃脫法律的製裁,讓他為所欲為。”
米亦看向袁曦道:“薄馳他很愛你,愛你到不顧你已經結婚了……你不該很得意薄馳喜歡你嗎?享受著兩個資產數千億的年輕帥氣的男人都愛你嗎?”
袁曦道:“薄馳對我的愛隻會讓我覺得惡心,我真的不恨你,但我恨滿手沾滿著血液的薄馳,從小我就聽說村裡人八卦某某去東南亞賭場裡麵輸了一百萬,兩百萬,對於小時候的我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也有太多賭博而家破人亡。
對於薄馳我怎麼可能去享受他愛我,薄馳多看我一眼我都會做噩夢的。”
“米亦姐,你跟著我回去去指控薄馳吧,相信我最後一次,我會竭儘全力幫你找最好的律師。”